第9章 虎噬殘鬣_聽風雲笈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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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虎噬殘鬣(1 / 2)

沉重的雕花木門在趙剛身後無聲合攏,隔絕了外麵稀薄的晨光和微涼的空氣。忠義堂內,光線被高窗切割成渾濁的條狀,塵埃在光柱中無聲沉浮。空氣中彌漫著經年不散的沉水香、隱約的血腥味,以及一種更為沉重、仿佛凝固的威壓。

大當家侯烈那肉山般的身軀並未走向那張高踞堂上的鎏金虎頭椅,反而停在了巨大的紫檀木香案前。案上供奉著一尊麵目模糊的猙獰神像,神像前擺放著一個精巧的銅製沙漏,細沙正無聲流淌。

侯烈伸出蒲扇般肥厚的手掌,隨意地撫過冰冷的案麵,指腹在光滑的紫檀上留下油膩的印痕。他背對著趙剛,聲音如同從地底深處傳來,沉悶得讓人心頭發慌:

“趙剛。”

“大當家。”趙剛強忍著左肩鑽心的疼痛,垂首應道。他刻意拉開兩步距離,玄鐵刀已悄然歸鞘,但刀柄上猙獰的獸首似乎仍在無聲咆哮。

“你這傷…”侯烈緩緩轉身,嵌在肥肉中的小眼睛在昏暗中閃爍著兩點寒芒,像蟄伏巨獸的瞳孔,精準地鎖定在趙剛滲血的肩頭,“是月季那丫頭弄的?”

趙剛腮幫子一緊,感覺那目光如有實質,刺得傷口更疼了幾分。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金牙在陰影中閃過微光:“二當家鞭法精妙,屬下…一時不察。”

“嗬…”侯烈喉嚨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低笑,肚腩隨之輕輕震顫。他踱步上前,那龐大的陰影瞬間將趙剛完全籠罩。“不察?我看你是…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他的腳步停在趙剛麵前三尺之地,一股混合著濃烈體味和陳年血腥的壓迫感撲麵而來。趙剛感覺呼吸一窒,下意識地繃緊了全身肌肉,右手悄然按在了刀柄獸首之上,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他能清晰地看到侯烈脖頸處那青黑色的蠱蟲刺青,此刻正隨著他粗重的呼吸微微蠕動,仿佛活物。

“屬下不敢!”趙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隻是二當家對兄弟們太過…嚴苛,湖邊那會兒,不過是教訓個不聽話的賤種,她就要下殺手!兄弟們難免心寒!”

“心寒?”侯烈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悶雷炸響在空曠的大堂。他猛地踏前一步,那五百斤的體重仿佛引動了地麵的微顫,香案上的沙漏都輕輕晃動了一下。“老子讓你心寒了嗎?!”

巨大的威壓如同實質的重錘砸下。趙剛悶哼一聲,左肩傷口瞬間崩裂,鮮血湧出,浸濕了衣甲。他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硬是沒退後半步,但按著刀柄的手卻微微顫抖起來。煉體六階巔峰的威壓,絕非他這四階所能抗衡!

侯烈的小眼睛眯成兩條危險的細縫,死死盯著趙剛那因劇痛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他似乎在欣賞趙剛的痛苦掙紮,又像是在評估著什麼。忠義堂內死一般寂靜,隻有沙漏細沙流淌的沙沙聲,如同催命的符咒。

良久,侯烈身上那股恐怖的威壓才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他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重新堆起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虛假笑意。

“罷了。”他揮了揮肥厚的手掌,仿佛剛才的雷霆震怒從未發生。“月季那丫頭性子是烈了些,但她做事有分寸,至少…”他目光掃過趙剛肩頭的血跡,意有所指,“比某些管不住手腳、腦子裡隻惦記著油水的蠢貨強。”

趙剛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侯烈這話,無異於當眾扇他耳光,更是直指他腰間那枚新得的、價值不菲的翡翠貔貅!他下意識地用右手護住腰間,指尖碰到了冰冷的翡翠,那是他屠了整整一個富戶才搶來的寶貝。

侯烈將他的小動作儘收眼底,嘴角那抹冷笑更深了。他不再理會趙剛,轉身走向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威的鎏金虎頭椅。沉重的身軀深陷進寬大的椅座,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總壇的令箭…壓得很緊啊。”侯烈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以及更深沉的忌憚。他目光投向神龕龕中那麵目模糊的猙獰神像,又瞥了一眼香案上無聲流淌的沙漏。“血靈上人下月初一親臨…五對童男女…必須是最上等的‘藥引子’。”他每說一句,忠義堂內的空氣就凝滯一分。

趙剛忍著劇痛和屈辱,垂手侍立。他明白,這才是侯烈單獨叫他回來的真正目的。所謂的“要緊事”,就是再次強調總壇不容置疑的意誌,以及對“貢品”質量的苛求。這既是任務,也是警告——警告他趙剛,也警告月季,在總壇的意誌麵前,任何內鬥都是愚蠢的。

“月季那邊…”侯烈忽然話鋒一轉,肥碩的手指敲擊著扶手,發出沉悶的篤篤聲,“她似乎…對總壇,對上人…有些不該有的疑慮?”他看似隨意地說著,目光卻如同最鋒利的鉤子,再次鎖定了趙剛。

趙剛心中一凜,立刻想起了湖邊月季那句被侯烈打斷的疑問:“那位…會不會其實是…”。他瞬間明白了侯烈的用意——這是要借他的口,坐實月季的“不敬”!他腦中飛速權衡:是趁機落井下石除掉月季?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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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對上侯烈那深不見底的目光,看到了其中冰冷的審視和不容拒絕的意味。他知道,無論自己怎麼說,侯烈心中早已有了定論。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恨意和算計,沉聲道:“二當家…心思確實比兄弟們深些。湖邊她處置那嘍囉時,話裡話外,對總壇的規矩…似有微詞。屬下愚鈍,當時隻覺得她性子太急。”

“微詞…”侯烈咀嚼著這兩個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緩緩閉上眼,龐大的身軀在虎頭椅的陰影中仿佛一座沉寂的死火山。“心思深…不是什麼壞事。隻要…彆深到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彆深到忘了誰才是這雙魚寨真正的主子,彆深到…忘了總壇刑堂裡那幾根空著的剝皮樁。”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極輕,卻像淬毒的冰針,狠狠紮進趙剛的耳膜。趙剛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左肩的傷口似乎都凍得麻木了。他知道,這警告,既是給月季的,也是給他趙剛的。

“是,大當家。”趙剛深深低下頭,掩去眼底翻湧的戾氣。

“下去吧。”侯烈揮了揮手,仿佛驅趕一隻蒼蠅。“把傷養好。彆耽誤了正事。寨裡…需要你這條好用的‘刀’。”他特意強調了“好用”二字。

趙剛如蒙大赦,卻又感到莫大的屈辱。他強忍著劇痛和滔天的恨意,躬身行禮,一步步退出忠義堂。

而在幽暗的忠義堂內,侯烈依舊深陷在虎頭椅中,一動不動。他睜開了眼睛,那雙小眼睛裡沒有絲毫情緒,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他抬起肥厚的手掌,輕輕拂過扶手上那道深刻的刀痕,指腹感受著金屬冰冷的邊緣。香案上,沙漏的細沙依舊無聲流淌,計算著離那個染血的初一,還有多少時日。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神龕中那尊麵目模糊的猙獰神像上。

“血靈上人…”他無聲地翕動嘴唇,像最虔誠的信徒,又像最陰冷的毒蛇。忠義堂內,隻有沉水香的煙霧,在死寂的光影中,詭異地繚繞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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