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少正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衝頭頂。原本以為隻是尋常的妖獸禍患任務,此刻卻驟然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陰謀陰影,而陰影的中心,竟是本該早已化為灰燼的敵人!
風少正的身影如一道青煙,悄無聲息地滑入自家荒蕪的院落。他並未立刻現身,而是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伏在斷牆之後,目光如電,仔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耳廓微動,捕捉著夜風中最細微的聲響。再三確認沒有任何尾巴跟來,周遭隻有熟悉的蟲鳴與風聲,他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弛,快步走向那間尚有微弱燈火透出的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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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王洛“噌”地一下從板凳上站起,臉上寫滿了焦灼與期待,見到他安然無恙,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憋了許久的氣,蒲扇般的大手拍著胸口:“阿正哥!你可算回來了!”
然而,當他看清風少正臉上那揮之不去的凝重,甚至比離去時更加沉鬱,王洛臉上的慶幸瞬間凍結了。一旁的伍言也放下手中一直摩挲的茶杯,沉穩的目光中透出詢問。
屋內油燈的光芒跳躍不定,將三人的影子拉長,投在斑駁的土牆上,搖曳如同不安的心緒。風少正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清晰,將夜探趙府的驚險見聞一一道來——以及最後,在那假山石亭中,與那張絕不可能認錯的麵孔的驚悚對視。
“……我看得清清楚楚,”風少正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雖然隻是驚鴻一瞥,燈光也暗,但那道眉骨上的舊疤,那雙眼睛裡的狠戾和精明……絕不會錯。就是趙剛!”
“什麼?阿正哥你說……雙魚寨的三當家,他沒死?”
王洛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充滿了難以置信。那些被刻意遺忘的、關於山寨、關於血與火的慘烈記憶,如同掙脫囚籠的猛獸,咆哮著衝擊他的腦海,讓他臉色微微發白。
“我不敢百分百確定那還是不是‘他’,”風少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指尖無意識地掐入掌心,“但那張臉,我覺沒認錯。”
伍言的眉頭緊緊鎖起,看看麵色蒼白的王洛,又看看竭力維持鎮定的風少正,出聲打斷這令人窒息的氣氛:“看你們二人如此反應,這位‘趙剛’,究竟是誰?與你們,又有何深仇舊怨?”
風少正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壓下翻湧的情緒,用儘可能簡潔的語言,將三年前他們被擄去雙魚寨事的敘述了一遍。
伍言聽完,指尖輕輕敲擊桌麵,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這位三當家,照理說三年前就該在那場無人能逃的爆炸中,與雙魚寨一同飛灰湮滅了?”
“沒錯!”王洛搶著回答,語氣激動,“那爆炸那麼厲害……”他猛地頓住,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讓他喉頭有些發緊。
伍言的目光銳利起來,看向風少正,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你們當時,可曾親眼目睹他被炸得粉身碎骨?確認他絕對無法生還?”
風少正一怔,努力回溯那段混亂而慘烈的記憶,爆炸的光焰、橫飛的碎石、彌漫的硝煙……他最終搖了搖頭,看向王洛,王洛也茫然地搖了搖頭。
“確切地說……並沒有。”風少正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沒有親眼看見。
“也就是說,”伍言冷靜地分析,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你今夜所見之人,存在一種可能——他確實就是你們認識的那個趙剛。並且,根據你們所言,三年前,他至少是煉體六階的修為。”
風少正沉重地點頭:“不僅如此,伍兄。據我們當年了解,他是血靈上人的徒弟。這意味著,他極可能出身‘血冥魔宗’。”
“血冥魔宗?”伍言重複著這個名字,搖了搖頭,“未曾聽聞。但聽此名號,便知絕非正道坦途,必是邪魔歪道無疑。如此看來,他與你我當初在黑鬆林遭遇的那些詭異黑衣人,恐怕是同出一脈。”
他並不知道,風少正和王洛在之前的黃石寨任務中,也發現了魔宗的蹤跡。
伍言的目光再次落在沉默不語的風少正和王洛身上,他們的臉上交織著震驚、仇恨、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他神情變得無比鄭重,聲音沉穩卻重若千鈞:“三年時光,足以改變太多。若他真是趙剛,且背靠邪宗,當前其實力定然遠超你們記憶中的模樣。前路凶險異常,你們……當真確定,還要繼續追查下去,與他為敵嗎?”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要!”風少正斬釘截鐵,眼中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要!”王洛幾乎同時低吼出來,拳頭攥得死緊,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與不容退縮的堅持。
伍言看著眼前這兩位雖顯稚嫩卻意誌如鐵的同伴,臉上露出一絲複雜而敬佩的神色,隨即化為無比的堅定。他猛地一拍桌麵,慨然道:“好!既然如此,刀山火海,我伍言也舍命陪君子!我們一同闖上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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