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的風帶著最後一縷海棠香,漫過永寧侯府的朱紅回廊。沈清沅倚在水榭欄杆上,指尖撚著片剛落下的粉白花瓣,看錦鯉在碧色池水中追逐著幾粒碎金般的陽光。身後傳來丫鬟挽月輕快的腳步聲,伴著她清脆的嗓音:“小姐,您要的冰鎮荔枝酪好了,廚房特意多加了蜂蜜,涼絲絲的正解乏。”
沈清沅回頭,見挽月端著個描金漆盤,盤裡放著隻白瓷碗,碗沿綴著圈淡青纏枝紋,晶瑩的荔枝酪上還臥著顆鮮紅的櫻桃。她剛要伸手去接,忽聞不遠處傳來“哐當”一聲脆響,像是琉璃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是丫鬟的驚呼聲和婦人尖刻的嗬斥,打破了這滿園的寧靜。
“這是誰這麼大膽,敢在侯府裡喧嘩?”挽月皺起眉,放下漆盤便要去看。沈清沅卻按住她的手,眼底閃過絲興味:“彆急,聽這聲音,像是從西跨院那邊傳來的。西跨院住的是二嬸娘的陪房王嬤嬤,平日最是愛擺架子,今日許是出了什麼趣事。”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見了沈清沅,忙福了福身,氣息不穩地說:“大小姐,不好了!王嬤嬤把老太太賞給二少奶奶的琉璃盞摔碎了,二嬸娘正揪著小丫鬟罵呢,說要把人發賣到莊子上去!”
沈清沅挑了挑眉,這琉璃盞是前幾日太後賞給老太太,老太太又轉賞給剛進門的二少奶奶柳氏的,據說通體瑩白,盞壁上描著金線雲紋,價值不菲。王嬤嬤是二嬸娘李氏的陪房,一向仗著李氏的勢在府裡橫行,如今摔了貴重物件,倒想拿小丫鬟頂罪,這算盤打得倒是精。
“走,咱們去瞧瞧。”沈清沅站起身,理了理月白色的襦裙,裙擺上繡的銀絲蘭草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正好也去給二少奶奶問聲好,免得二嬸娘又說我這個做大伯姐的不關心弟媳。”
挽月忍著笑,跟在沈清沅身後往西跨院走。剛到院門口,就聽見李氏尖利的聲音:“你個沒用的東西!連個杯子都拿不穩,這琉璃盞是老太太賞的,你賠得起嗎?今日若不把你發賣了,我侯府的規矩豈不是成了擺設!”
沈清沅推門進去,隻見院子裡亂作一團。地上散落著不少琉璃碎片,閃著瑩白的光,一個穿著青布丫鬟服的小丫鬟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王嬤嬤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幾分得意,手裡還掐著腰,仿佛摔碎琉璃盞的不是她。二少奶奶柳氏站在屋簷下,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卻沒敢說話,顯然是被李氏的氣勢震懾住了。
“二嬸娘這是怎麼了?好大的火氣,把我院子裡的錦鯉都嚇著了。”沈清沅慢悠悠地開口,聲音清清脆脆,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氣場。
李氏見是沈清沅來了,臉上的怒容稍斂,卻還是沒好氣地說:“清沅來了正好,你瞧瞧這個小蹄子,把老太太賞給你二弟媳的琉璃盞摔碎了,我正打算把她發賣了,給府裡立立規矩!”
沈清沅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琉璃碎片,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這琉璃盞是怎麼摔碎的,跟我說說。”
小丫鬟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哽咽著說:“回大小姐,奴婢叫春桃。方才王嬤嬤讓奴婢端著琉璃盞去給二少奶奶,走到院子裡時,王嬤嬤突然撞了奴婢一下,奴婢沒站穩,杯子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胡說!”王嬤嬤立刻跳起來,指著春桃罵道,“明明是你自己笨手笨腳,還敢賴在我身上!大小姐,您可彆聽她胡說八道,這小丫鬟就是想推卸責任!”
沈清沅冷笑一聲,走到琉璃碎片旁,蹲下身仔細看了看。碎片中有一塊較大的,上麵還沾著些淡青色的粉末。她用指尖撚了點粉末,放在鼻尖聞了聞,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王嬤嬤,你說春桃是自己笨手笨腳摔碎了杯子,那你倒是說說,這琉璃盞上怎麼會有青黛粉?”沈清沅站起身,晃了晃指尖的粉末,“青黛粉是女子畫眉用的,春桃一個小丫鬟,平日裡隻許用螺子黛,哪來的青黛粉?倒是二嬸娘,前幾日我還見你用青黛粉畫眉呢。”
李氏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強裝鎮定地說:“不過是點青黛粉罷了,許是風吹到上麵的,有什麼稀奇的。”
“風吹到上麵?”沈清沅挑眉,“二嬸娘這話可就不對了。今日風是往南吹的,西跨院的門是朝東開的,風怎麼會把您房裡的青黛粉吹到院子中央的琉璃盞上?再說了,這青黛粉沾在碎片上的痕跡新鮮得很,顯然是剛沾上沒多久,若不是有人拿著杯子時不小心蹭上去的,難不成是這琉璃盞自己長了腳,跑到您房裡沾了粉再回來摔碎的?”
一番話懟得李氏啞口無言,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難看至極。王嬤嬤也慌了神,眼神躲閃著,不敢再看沈清沅。
柳氏站在一旁,見狀也鼓起勇氣說道:“母親,方才我在屋裡聽見動靜,出來時正好看見王嬤嬤撞了春桃一下,春桃才摔了杯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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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柳氏的證詞,李氏和王嬤嬤更是無從辯駁。李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王嬤嬤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快給我跪下!”
王嬤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老夫人饒命,二少奶奶饒命,大小姐饒命啊!是奴婢一時糊塗,求各位主子開恩,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沈清沅看著王嬤嬤狼狽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饒了你?若是今日沒有我們在場,春桃豈不是要被你冤枉,白白被發賣到莊子上受苦?侯府的規矩雖嚴,卻也不能容你這般顛倒黑白,仗勢欺人!”
她頓了頓,看向李氏,語氣帶著幾分嚴肅:“二嬸娘,王嬤嬤是你的陪房,你理應好好管教才是。如今她犯了錯,你若是不嚴懲,日後府裡的下人都學著她的樣子,豈不是要亂了套?老太太若是知道了,怕是也會不高興的。”
李氏心裡咯噔一下,她最是怕老太太生氣。如今沈清沅搬出老太太,她哪裡還敢護著王嬤嬤,隻能咬著牙說:“你說得對,是我管教不嚴。來人啊,把王嬤嬤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再送到莊子上,終身不許回京!”
侍衛立刻上前,架起王嬤嬤就往外走。王嬤嬤一邊掙紮一邊哭喊:“二夫人,您救救我啊!我跟著您這麼多年,您不能這麼對我啊!”
李氏閉著眼,不敢再看,顯然是不想再管她的死活。
沈清沅看著王嬤嬤被拉走,又看向春桃,溫和地說:“你起來吧,今日之事是你受了委屈,我會讓賬房給你加兩個月的月錢,算是補償。以後在府裡,若是再有人欺負你,就來找我。”
春桃連忙站起身,對著沈清沅磕了三個頭,感激地說:“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奴婢以後一定好好做事,絕不負大小姐的恩情!”
沈清沅笑著點了點頭,又對柳氏說:“二弟媳,今日讓你受驚嚇了。這琉璃盞雖貴重,但沒了可以再尋,你彆往心裡去。改日我讓人送些好東西給你,算是給你壓驚。”
柳氏連忙道謝:“多謝大伯姐關心,弟媳沒事。今日若不是大伯姐,弟媳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李氏站在一旁,看著沈清沅幾句話就解決了事情,還贏得了下人的感激和柳氏的好感,心裡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她知道沈清沅不好惹,如今更是沒了反駁的理由,隻能訕訕地說:“清沅啊,今日這事多虧了你,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回房了。”
沈清沅笑著點了點頭:“二嬸娘慢走。”
看著李氏狼狽離去的背影,挽月湊到沈清沅耳邊,小聲笑道:“小姐,您可真厲害,幾句話就把二嬸娘和王嬤嬤治得服服帖帖的。”
沈清沅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這隻是開始。二嬸娘野心不小,總想在府裡奪權,王嬤嬤不過是她的一顆棋子。如今棋子沒了,她肯定還會再想彆的辦法。咱們得好好盯著,可不能讓她再興風作浪。”
正說著,沈清沅的貼身小廝墨竹匆匆走來,手裡拿著一封密信,壓低聲音說:“小姐,宮裡傳來消息,說貴妃娘娘近日身體不適,太後打算讓各府的夫人和小姐進宮探望。二夫人那邊已經開始準備了,還讓人去首飾鋪訂做了新的頭麵。”
沈清沅接過密信,打開看了看,眼底閃過一絲深意。貴妃是二嬸娘李氏的遠房表姐,李氏一向靠著貴妃在宮裡的勢力耀武揚威。如今貴妃身體不適,太後讓各府女眷進宮探望,李氏肯定想借著這個機會在貴妃麵前表現一番,說不定還想在宮裡給自己謀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