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的風攜著最後一縷料峭,卷著滿院的海棠碎瓣,撲在永寧侯府的雕花窗欞上。沈清辭指尖捏著一枚剛褪了青的櫻桃,正漫不經心地聽著下人回稟前院的動靜,唇角噙著的笑意裡摻了點漫不經心的戲謔。
“這麼說,齊國公府那位三姑娘,是踩著未時的梆子聲進的門?”她將櫻桃往口中一拋,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眼底卻掠過一絲了然,“還特意穿了件石榴紅的蹙金繡襖裙?倒是有心了。”
一旁的挽月忍著笑,將新沏好的雨前龍井遞過去:“可不是嘛,姑娘沒瞧見,那裙擺上繡的並蒂蓮,針腳密得能紮住蚊子腿,怕是繡娘熬了三個通宵才趕出來的。聽說出門前還特意熏了兩刻鐘的沉水香,隔著三條街都能聞見呢。”
沈清辭捧著茶盞的手一頓,挑眉道:“沉水香?她倒是舍得。這東西如今在京中千金圈裡可是緊俏貨,一兩抵得上尋常人家半年的嚼用,她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往身上堆,是怕彆人不知道齊國公府最近在鹽運上賺了大錢?”
話音剛落,院外就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連翹掀著簾子進來,臉上帶著幾分促狹:“姑娘,前院可熱鬨了!二夫人正拉著齊三姑娘的手噓寒問暖,誇她這身衣裳襯得膚色賽雪,還說要讓府裡的繡娘照著樣子給三小姐也做一件呢。”
“我那三妹妹?”沈清辭嗤笑一聲,“她怕是要哭暈在繡房裡。上次二夫人讓繡娘給她做件芙蓉錦的披風,光是挑線就挑了半個月,如今要仿這蹙金繡,怕是得等到明年花開了。”
正說著,外頭傳來丫鬟的通報聲:“姑娘,老夫人請您前院赴宴,說是齊國公府的客人想見識見識姑娘的才情呢。”
沈清辭放下茶盞,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的雲紋刺繡:“見識才情?我看是想給我下套才對。走吧,咱們也彆讓客人等急了,正好去瞧瞧這齊三姑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挽月連忙上前給她披上一件月白色的軟煙羅披風,又仔細地將她鬢邊的珠花扶正:“姑娘放心,咱們早有準備,保管讓那些想挑事的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沈清辭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邁步走出院門。穿過抄手遊廊時,恰好遇上迎麵而來的沈清柔。隻見她穿著一身水綠色的綾羅裙,臉上帶著幾分怯生生的笑意,見了沈清辭,連忙停下腳步福身行禮:“大姐。”
“三妹妹這是要去哪兒?”沈清辭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見她裙擺上沾了點泥漬,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沈清柔臉頰微紅,小聲道:“方才在後花園裡瞧著牡丹開得正好,忍不住多待了會兒,不小心蹭到了泥。大姐這是要去前院?聽說齊國公府的三姑娘來了,聽說她不僅容貌出眾,才情更是了得,大姐可要小心些。”
沈清辭看著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心中了然,麵上卻故作驚訝:“哦?三妹妹倒是消息靈通。不過才情這東西,向來是各花入各眼,說不定我和這位齊三姑娘還能聊得來呢。”
沈清柔見她不上套,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還是強笑道:“大姐說的是。那大姐快些去吧,彆讓老夫人等急了。”
看著沈清柔匆匆離去的背影,連翹撇了撇嘴:“姑娘,三小姐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肯定沒安好心。”
“她能安什麼好心?”沈清辭冷笑一聲,“自從上次我斷了她和李家公子的念想,她就處處想找機會給我難堪。這次齊三姑娘來,怕是她特意請來的‘救兵’吧。”
挽月擔憂道:“姑娘,這齊三姑娘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才思敏捷,去年詩會上還得了狀元郎的稱讚,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沈清辭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才思敏捷?我倒要看看,是真才實學,還是徒有虛名。走吧,好戲該開場了。”
來到前院的花廳,隻見裡麵已經坐了不少人。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身邊坐著一位衣著華麗的中年婦人,想必就是齊國公夫人。下首坐著一位容貌嬌俏的少女,一身石榴紅的襖裙襯得她肌膚白皙,正是齊國公府的三姑娘齊夢瑤。
沈清辭上前給老夫人和齊國公夫人行禮,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齊夢瑤。隻見她正端著茶盞,姿態優雅地抿著茶,眼神卻在暗中打量著沈清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挑釁。
“清辭來了,快過來坐。”老夫人笑著招手,指了指身邊的空位,“這位是齊國公夫人,這位是齊三姑娘。”
沈清辭一一見禮,然後在空位上坐下。剛坐穩,齊國公夫人就笑著開口:“早就聽聞永寧侯府的大小姐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般氣度,怕是京中不少男兒都比不上呢。”
“夫人過獎了。”沈清辭淡淡一笑,“不過是鄉野村姑,哪比得上齊三姑娘這般明豔動人,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齊夢瑤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卻故作謙虛道:“沈姑娘說笑了。我不過是閒來無事,學了些詩詞歌賦罷了,哪比得上沈姑娘在商場上的手腕,聽說沈姑娘創辦的胭脂鋪,如今可是京中千金趨之若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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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看似誇讚,實則帶著幾分嘲諷,暗指沈清辭身為侯府千金,卻拋頭露麵做生意,有失身份。
沈清辭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齊三姑娘有所不知,我創辦胭脂鋪,不過是想讓天下女子都能用上好的胭脂水粉,讓她們都能展現自己的美。再說了,憑自己的本事賺錢,總比坐吃山空強吧?”
這話一出,花廳裡頓時安靜下來。齊國公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沈清辭會如此直白地反駁。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好了,都是些小輩,聊這些做什麼。今日天氣正好,不如咱們來吟詩作對,消遣消遣?”
齊國公夫人連忙附和:“老夫人說得是。我家夢瑤最是喜歡詩詞,今日正好可以和沈姑娘切磋切磋。”
齊夢瑤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放下茶盞,笑著說道:“既然老夫人有命,那我就獻醜了。不知沈姑娘想以什麼為題?”
沈清辭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是暮春時節,不如就以‘落花’為題吧。”
齊夢瑤心中一喜,落花可是她最擅長的題材,之前在詩會上還憑借一首《落花吟》獲得滿堂喝彩。她清了清嗓子,略一思索,便開口吟道:“東風吹儘百花殘,落瓣紛飛淚濕衫。莫道紅顏多薄命,明年春日又重歡。”
吟完之後,她得意地看著沈清辭,等待著眾人的稱讚。果然,齊國公夫人率先鼓起掌來:“好詩!好詩!我家夢瑤這首詩,既寫出了落花的淒美,又暗含了希望,真是妙極了!”
二夫人也連忙附和:“是啊是啊,齊三姑娘真是才情出眾,這首詩意境深遠,讓人聽了忍不住心生感慨。”
沈清柔也跟著說道:“齊三姐姐的詩真是太厲害了,我要是能有齊三姐姐一半的才情就好了。大姐,你說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清辭身上,等著看她如何應對。沈清辭放下茶盞,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開口:“齊三姑娘的詩,確實不錯。不過,在我看來,落花並非隻有淒美,它更有一種舍己為人的精神。”
說完,她清了清嗓子,吟道:“落英繽紛舞翩躚,不戀枝頭意自堅。化作春泥更護花,來年紅勝去年妍。”
這首詩一出,花廳裡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沈清辭,沒想到她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寫出如此意境高遠的詩。
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忍不住讚歎道:“好!好一個‘化作春泥更護花’!清辭這首詩,不僅寫出了落花的風骨,更有一種豁達的胸襟,比齊三姑娘的詩更勝一籌!”
齊國公夫人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齊夢瑤更是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嫉妒。她沒想到,自己最擅長的題材,竟然被沈清辭輕易地比了下去。
沈清辭看著齊夢瑤難看的臉色,心中冷笑,麵上卻故作謙虛:“老夫人過獎了,我不過是隨口吟來,讓大家見笑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見永寧侯沈毅走了進來。他剛從衙門回來,身上還帶著一身風塵。看到花廳裡的情景,他笑著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這麼熱鬨。”
老夫人笑著將剛才吟詩作對的事情說了一遍,沈毅聽完,讚賞地看著沈清辭:“我就知道我的女兒不會讓人失望。清辭這首詩,確實寫得好,有大家風範。”
齊夢瑤聽到這話,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低下頭,不敢再看眾人。齊國公夫人見狀,連忙轉移話題:“侯爺回來了正好,我們正準備賞景呢。聽說侯府的後花園景色宜人,不如我們一起去瞧瞧?”
老夫人點了點頭:“也好。正好讓齊夫人和齊三姑娘見識見識我們侯府的春色。”
眾人起身,跟著老夫人一起向後花園走去。沈清辭跟在老夫人身邊,不經意間瞥見齊夢瑤正偷偷地瞪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怨毒。她心中冷笑,看來這位齊三姑娘,是記恨上她了。
來到後花園,隻見百花盛開,姹紫嫣紅,景色果然宜人。齊國公夫人一邊走,一邊讚歎:“侯府的後花園真是名不虛傳,這景色,比我們國公府的花園還要美上幾分。”
老夫人笑著說道:“夫人過獎了。不過是些尋常花草,比不上國公府的奇花異草。”
眾人沿著石子路慢慢走著,來到一處池塘邊。池塘裡的荷花已經冒出了尖尖的嫩芽,水麵上漂浮著幾片碧綠的荷葉,偶爾有幾條紅色的錦鯉遊過,激起一圈圈漣漪。
齊夢瑤看到池塘裡的錦鯉,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笑著說道:“這錦鯉真是可愛,不知能不能喂它們吃東西?”
老夫人笑著說道:“當然可以。來人,取些魚食來。”
很快,丫鬟就端來了一盤魚食。齊夢瑤接過魚食,走到池塘邊,一邊喂魚,一邊看似不經意地說道:“沈姑娘,你看這些錦鯉,多快活啊。不像有些人,明明是金枝玉葉,卻偏偏要去做那些拋頭露麵的事情,真是丟儘了侯府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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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明顯是在嘲諷沈清辭創辦胭脂鋪的事情。沈清辭心中冷笑,正要開口反駁,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齊三姑娘這話就不對了。沈姐姐創辦胭脂鋪,是為了讓更多的女子能夠展現自己的美麗,這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怎麼能說是丟儘臉麵呢?”
眾人回頭一看,隻見一位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站在那裡,正是沈清辭的好友,吏部尚書府的千金蘇婉清。
蘇婉清走上前來,笑著對齊夢瑤說道:“齊三姑娘,我倒是覺得,那些整天無所事事,隻會吟風弄月,靠家族勢力耀武揚威的人,才是真正丟儘了臉麵。”
齊夢瑤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反駁她,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蘇婉清不屑地笑了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的是實話。沈姐姐的胭脂鋪,如今在京中可是家喻戶曉,多少女子因為沈姐姐的胭脂水粉,變得更加自信美麗。而你呢?除了會吟幾首酸詩,還會做什麼?”
齊夢瑤被蘇婉清說得啞口無言,氣得渾身發抖:“你...你胡說八道!我...我...”
“我胡說八道?”蘇婉清挑眉道,“那我倒要問問你,你剛才吟的那首《落花吟》,是不是抄襲了前朝詩人的作品?我記得前朝有一位詩人,就寫過一首類似的詩,隻不過你把其中的幾句改了改而已。”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齊夢瑤。齊夢瑤臉色慘白,眼神中充滿了慌亂:“你...你血口噴人!我沒有抄襲!”
“沒有抄襲?”蘇婉清冷笑一聲,“那你敢不敢把前朝那位詩人的詩集拿出來對比一下?我想,在場的各位都是飽讀詩書之人,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齊夢瑤被蘇婉清逼得節節敗退,根本不敢接話。齊國公夫人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婉清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家夢瑤怎麼可能抄襲彆人的作品呢?肯定是你記錯了。”
“我記錯了?”蘇婉清不屑地說道,“我看是你們心虛了吧。齊國公府也是名門望族,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一位抄襲彆人作品的千金,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就在這時,沈清辭開口了:“婉清,算了。或許真的是誤會一場,齊三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她看似在為齊夢瑤解圍,實則是在暗示齊夢瑤確實抄襲了彆人的作品,隻是她不想把事情鬨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