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的風帶著幾分慵懶的暖意,穿過永寧侯府雕花木窗的菱格,將案上攤開的宣紙吹得微微顫動。沈清辭指尖捏著一支狼毫,墨汁在筆尖凝而不墜,目光卻落在窗外那株開得正盛的紫丁香上,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小姐,靖安侯府的帖子送來了。”晚晴捧著個描金漆盒走進來,腳步輕快,語氣裡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謹慎,“說是三日後府中設宴,邀您與夫人一同賞新荷。”
沈清辭收回目光,筆尖在宣紙上輕輕一點,落下個圓潤的墨點,恰似眼下這看似平靜的局麵裡藏著的暗礁。她接過漆盒,打開一看,裡麵是張灑金請柬,字跡娟秀,落款是靖安侯夫人蘇氏。
“賞新荷?”她低笑一聲,指尖摩挲著請柬邊緣的纏枝蓮紋樣,“暮春時節,哪裡來的新荷可賞?這位侯夫人,倒是越來越會說些掩人耳目的場麵話了。”
晚晴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可不是嘛。奴婢方才聽門房說,這幾日靖安侯府往來的客人格外多,連帶著街對麵的茶館都坐滿了打聽消息的人。估摸著這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清辭將請柬丟在案上,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庭院裡隨風搖曳的丁香花枝,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自上次在宮宴上與靖安侯府的三小姐蘇婉柔“不打不相識”後,這靖安侯府便像是盯上了她一般,時不時遞來些橄欖枝,看似示好,實則處處透著試探。
“小姐,您說他們這次設宴,到底是想做什麼?”晚晴忍不住問道,“前幾日二皇子那邊傳來消息,說靖安侯似乎在暗中聯絡幾位朝臣,好像是在為秋後的吏部尚書人選鋪路。”
“吏部尚書?”沈清辭挑了挑眉,指尖輕輕敲著窗欞,“靖安侯一向依附於太子,如今卻突然摻和吏部的事,難不成是太子那邊有了什麼新動靜,還是說……他想另辟蹊徑?”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青黛掀簾進來,手裡拿著個小巧的錦盒,臉上帶著幾分興奮:“小姐,您看誰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月白色錦袍的身影便從她身後走了進來,正是許久未見的顧晏之。他今日換了身輕便的衣裳,墨發用一根玉簪鬆鬆束著,少了幾分往日的清冷矜貴,多了幾分溫潤雅致。
“清辭。”顧晏之開口,聲音帶著幾分笑意,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沈清辭見是他,臉上的神色柔和了許多,笑道:“你怎麼來了?今日不用去翰林院當值嗎?”
“今日休沐,想著許久未見你,便過來看看。”顧晏之走到她身邊,目光掃過案上的請柬,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靖安侯府的宴?”
“嗯,三日後的賞荷宴。”沈清辭點頭,將方才的疑慮說了出來,“暮春賞荷,實在蹊蹺。我總覺得這宴不簡單。”
顧晏之拿起請柬看了一眼,指尖在落款處停頓了一下,沉聲道:“你猜得沒錯。這靖安侯府最近確實不太平。我昨日在宮中聽聞,靖安侯的嫡子蘇明軒在江南任職時,似乎出了些岔子,怕是貪墨了不少官銀,如今被人抓住了把柄,正想通過吏部尚書的位置來壓下此事。”
“貪墨官銀?”沈清辭眸色一沉,“這蘇明軒我倒是略有耳聞,聽說他在江南任上時,行事張揚,搜刮民脂民膏,沒想到竟真的敢動官銀的主意。”
“此事牽扯甚廣,背後怕是還有人在推波助瀾。”顧晏之將請柬放下,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太子一向與靖安侯交好,若是此事敗露,太子也會受到牽連。所以靖安侯急於拉攏朝臣,想要將此事壓下去。這次設宴,恐怕是想試探你的態度,或是想讓永寧侯府出麵幫他們說話。”
沈清辭冷笑一聲:“幫他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他們也不想想,這種燙手山芋,誰碰誰倒黴。永寧侯府可沒那麼傻,去蹚這渾水。”
顧晏之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不過,這宴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哦?”沈清辭抬眸看他,眼中帶著幾分疑惑,“去看什麼?看他們如何演戲嗎?”
“不止。”顧晏之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我得到消息,這次宴會上,會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到場。此人手中,或許握著能扳倒靖安侯的關鍵證據。你去了,正好可以借機接觸一下,說不定能順勢將這潭水攪得更渾,讓他們自顧不暇。”
沈清辭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伸手拍了拍顧晏之的胳膊,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到。行,那這宴我便去定了。正好也讓那位靖安侯夫人看看,我沈清辭可不是那麼好拿捏的。”
顧晏之看著她狡黠的笑容,眼底滿是寵溺:“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人在暗中保護你。若是有什麼情況,隨時傳信給我。”
“知道啦。”沈清辭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今日過來,除了告訴我這些,還有彆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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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佩,遞到她麵前。那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的,形狀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線條流暢,栩栩如生,玉佩上還刻著細密的雲紋,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這是……”沈清辭驚訝地看著玉佩,不解地看向顧晏之。
“前幾日托人從西域帶來的,據說這玉有安神的功效。”顧晏之將玉佩放在她手中,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最近事情多,你總是勞心費神,帶著它,也好讓我放心些。”
沈清辭握著溫潤的玉佩,心中一陣暖意湧上。她抬眸看向顧晏之,四目相對,彼此眼中的情意不言而喻。晚晴和青黛見狀,識趣地悄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庭院裡的丁香花隨風飄落,花瓣落在窗台上,平添了幾分浪漫。沈清辭靠在顧晏之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忽然覺得,無論前路有多少風雨,隻要有他在身邊,她便無所畏懼。
三日後,靖安侯府。
沈清辭隨著母親林氏一同來到靖安侯府,剛進大門,便被府中的景象驚了一下。隻見庭院裡擺滿了各色花卉,假山流水,亭台樓閣,布置得極為奢華。來往的賓客皆是衣著光鮮,談笑風生,看起來一派熱鬨景象。
“清辭,你看那是誰?”林氏碰了碰沈清辭的胳膊,示意她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身影。
沈清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花壇邊,與幾位貴女談笑風生。那女子容貌嬌美,氣質溫婉,正是靖安侯府的三小姐蘇婉柔。
蘇婉柔也注意到了沈清辭,笑著朝她走了過來:“沈姐姐,你可算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沈清辭臉上揚起一抹得體的笑容,淡淡道:“蘇三小姐客氣了。今日侯府設宴,果然是熱鬨非凡。”
“姐姐說笑了,不過是些家常便飯,讓姐姐見笑了。”蘇婉柔說著,目光在沈清辭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道,“姐姐今日這身衣裳真好看,襯得姐姐愈發嬌美了。”
“三小姐過獎了。”沈清辭不卑不亢地回應著,心中卻對蘇婉柔的虛偽感到幾分厭煩。上次宮宴上,蘇婉柔故意設計陷害她,若不是她反應快,怕是早已落入圈套。如今這般假意示好,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一陣騷動。隻見靖安侯夫人蘇氏穿著一身華麗的錦袍,笑容滿麵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幾位管事嬤嬤。
“各位貴客,今日承蒙大家賞光,來參加寒舍的小宴,真是蓬蓽生輝啊。”蘇氏說著,目光掃過在場的賓客,最後落在了沈清辭和林氏身上,“林夫人,清辭,你們來了。快,裡麵請。”
林氏笑著應了一聲,拉著沈清辭跟著蘇氏往裡走。穿過幾道回廊,來到一個寬敞的宴會廳。廳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圓桌,周圍擺放著許多桌椅,桌上擺滿了各色點心和茶水。
眾人依次落座,蘇氏坐在主位上,笑著說道:“今日請大家來,一是想與各位姐妹敘敘舊,二是想讓大家嘗嘗我們府中新釀的荷花酒。這酒是用去年的荷花釀成的,味道清甜,還請大家品鑒品鑒。”
說著,便有丫鬟端著酒壺上前,給每位賓客倒了一杯酒。沈清辭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隻覺得酒液清甜爽口,帶著淡淡的荷花香氣,確實是難得的好酒。
然而,她並沒有放鬆警惕。她知道,這看似平靜的宴會背後,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她目光在宴會廳裡掃視著,觀察著在場的每一位賓客,試圖找出顧晏之所說的那位“重要客人”。
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穿著青色錦袍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坐在角落的位置,容貌普通,氣質卻十分沉穩,正低頭品著茶,似乎對周圍的熱鬨景象漠不關心。但沈清辭卻注意到,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掃過蘇氏和靖安侯的方向,眼中帶著幾分審視。
沈清辭心中一動,難道這人就是顧晏之所說的關鍵人物?
就在這時,蘇氏忽然站起身,笑著說道:“各位,今日還有一位貴客要來,大家稍等片刻。”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見一個穿著紫色錦袍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姿挺拔,容貌俊美,正是二皇子趙宸。
在場的賓客見狀,紛紛起身行禮。沈清辭也跟著起身,心中卻充滿了疑惑。二皇子怎麼會來這裡?他不是一直與太子不和嗎?如今卻出現在靖安侯府的宴會上,難道其中有什麼貓膩?
趙宸笑著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目光在宴會廳裡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沈清辭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二皇子殿下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蘇氏連忙走上前,恭敬地說道。
“侯夫人客氣了。”趙宸淡淡道,“本王今日路過此地,聽聞侯府設宴,便過來湊個熱鬨。”
說著,他走到主位旁邊的座位上坐下。蘇氏連忙讓人給她倒上酒,笑著說道:“殿下能來,真是我們的榮幸。快,嘗嘗我們府中的荷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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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宸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點了點頭:“不錯,這酒確實香醇。”
宴會繼續進行,眾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但沈清辭卻覺得氣氛越來越詭異。二皇子的到來,讓原本就複雜的局麵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她注意到,自從二皇子來了之後,那個穿著青色錦袍的男子便更加沉默了,隻是偶爾抬頭看一眼二皇子,眼中帶著幾分深思。
就在這時,蘇婉柔忽然站起身,笑著說道:“各位姐姐,今日天氣正好,不如我們去後花園賞荷吧?聽說後花園的荷花開得正盛呢。”
眾人紛紛附和。蘇氏笑著說道:“也好,難得今日天氣這麼好,大家便去後花園逛逛吧。”
於是,眾人便跟著蘇婉柔一起往後花園走去。沈清辭跟在人群中,目光始終留意著那個青色錦袍的男子和二皇子。她發現,那個男子也跟了上來,而二皇子則落在了人群後麵,似乎在與靖安侯低聲交談著什麼。
後花園果然有一片荷塘,雖然此時並非荷花盛開的季節,但塘中卻有幾朵提前開放的荷花,亭亭玉立,十分嬌豔。蘇婉柔帶著眾人走到荷塘邊的亭子坐下,笑著說道:“各位姐姐,你們看這荷花,是不是很美?”
眾人紛紛稱讚。沈清辭卻無心賞荷,她的目光落在了荷塘對麵的一座假山後麵。她隱約看到,有一個身影在假山後麵晃動,似乎在觀察著這邊的動靜。
就在這時,那個穿著青色錦袍的男子忽然站起身,朝著假山的方向走去。沈清辭心中一動,也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