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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王府生計(下)(1 / 2)

第七章王府生計與第一桶金下)——隱秘的交易

朱由檢——或者說,朱辰那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從那個散發著奇異混合氣味的陶罐裡,用兩根削得溜光的細木棍,夾起一塊凝固的、顏色微黃的方塊。

成了!

沒有化學實驗室精密的控溫設備和純堿,靠著從廚房“順”來的豬油、燒炕剩下的草木灰被他美其名曰“純堿平替”),還有偷偷摸摸在寢殿角落裡架起的那個小炭爐,經過幾天煙熏火燎的折騰,居然真讓他搗鼓出了最基礎的肥皂!

這玩意兒表麵不算光滑,甚至帶著點小氣泡,顏色也不夠純正,帶著點微妙的焦糖色。但朱由檢把它湊到鼻子下聞了聞,一股熟悉的、帶著堿味的、乾淨的皂香衝淡了之前那點油脂的膩歪感。他找來一塊沾了油汙的舊布,蘸了點水,用這小方塊用力蹭了幾下。

奇跡發生了。

頑固的油漬肉眼可見地變淡、溶解,清水一衝,那塊布竟然顯出了久違的本色!

“成了!成了!”朱由檢差點原地蹦起來,九歲孩童的身體裡爆發出壓抑的狂喜。這感覺,比他前世在頂級期刊上發表論文還要激動百倍!這是知識在蠻荒時代生根發芽的實感,是活下去、改變一切的起點!

然而狂喜隻維持了三秒。他捏著這塊凝聚了現代智慧結晶雖然簡陋)的肥皂,環顧自己這間雖然寬敞卻透著清冷與陳舊的信王寢殿。雕梁畫棟是有的,但摸上去冰冷;博古架上擺著些瓷器,看著貴重卻填不飽肚子。一個殘酷的問題擺在眼前:這寶貝肥皂,怎麼變成實實在在的銀子?他一個名義上尊貴無比、實則處處受製、還被無數雙眼睛明裡暗裡盯著的“體弱”信王,總不能親自去東市擺攤吧?

他需要一個“白手套”,一個能替他行走於市井之間、足夠隱秘、又暫時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代理人。

目標,其實早已在他暗中觀察的名單上。

目標人物:小太監王心之。名字是朱由檢後來知道的,在這之前,他隻是那個在信王府龐大且等級森嚴的宦官體係裡,縮在角落裡的灰撲撲身影。年紀不大,頂多十一二歲,瘦得像根豆芽菜,總是低著頭,乾著最臟最累的活——倒夜香、刷洗馬桶、清理庭院角落的落葉和鳥糞。他眼神裡沒有那些大太監或管事太監的油滑世故,也沒有底層小太監常見的麻木或怨毒,隻有一種近乎笨拙的謹慎和一種…怎麼說呢,一種想努力做好卻又總顯得力不從心的茫然。

朱由檢曾“偶然”路過他刷馬桶的地方。彆的太監要麼敷衍了事,要麼罵罵咧咧,唯獨王心之,吭哧吭哧刷得極其認真,連馬桶沿兒縫隙裡那點陳年汙垢都試圖用小木片一點點刮下來,鼻尖上沁出汗珠也渾然不覺。他刷完一個,會退後一步,歪著頭看看,似乎不滿意,又蹲下去再刷一遍。那專注勁兒,讓朱由檢想起了前世實驗室裡那些一絲不苟處理精密儀器的研究員學徒。

就他了!朱由檢下了決心。身份夠低微,不會引人注意;乾活認真,說明有責任心;眼神裡那點茫然和笨拙,恰恰表明他還沒被這深宮大染缸徹底浸透。最重要的是,他乾的是“五穀輪回”相關的工作,身上自帶一股難以徹底消除的、混合著皂角和汙物的微妙氣味——這簡直是天然的保護色!誰會去仔細盤查一個身上帶著這種“職業烙印”的小太監出宮乾什麼?去倒夜香唄!

機會很快就來了。

這天午後,朱由檢“照例”歪在暖榻上“養神”,寢殿裡隻留了一個值夜困得打盹的老太監。王心之正拿著抹布,輕手輕腳地擦拭著殿內一個幾乎沒人碰過的博古架底座。

“王心之。”朱由檢的聲音不大,帶著點孩童特有的清亮,但在安靜的殿內格外清晰。

王心之像被針紮了一下,猛地一抖,手裡的抹布差點掉地上。他慌忙轉過身,噗通一聲就跪伏在地,額頭緊緊貼著冰涼的金磚地麵,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奴婢…奴婢在!殿下…殿下有何吩咐?”他腦子嗡嗡作響,信王殿下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他這種小人物,連在殿下麵前露臉的資格都罕有!

朱由檢看著他這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心裡有點好笑,又有點酸楚。他儘量放緩語氣,模仿著小孩子的口吻:“你…你起來說話,彆跪著,地上涼。”他指了指榻邊一個小杌子,“坐那兒。”

王心之哪敢坐?他顫巍巍地爬起來,弓著腰,垂著頭,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仿佛那裡能開出一朵花來。

“本王看你…做事挺仔細。”朱由檢慢悠悠地說,拿起案幾上一塊禦膳房剛送來的、模樣精致的點心,隨意掰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心裡卻吐槽著這玩意兒甜得發齁,遠不如前世一塊錢一根的老冰棍解膩,“那個博古架,擦得挺亮。”

“奴婢…奴婢分內之事,不敢當殿下誇獎…”王心之的聲音細若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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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由檢咽下那塊甜膩的點心,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圖窮匕見,“本王最近得了個稀罕的小玩意兒,”他朝王心之招招手,“你過來瞧瞧。”

王心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是挪著步子蹭到暖榻前。朱由檢從袖袋裡實際是從空間裡)掏出那塊微黃的肥皂,托在小小的掌心裡。

“喏,就是它。”

王心之疑惑地抬眼望去。那東西方方正正,顏色奇怪,既不像糕點,也不像玉石,還散發著一股…說不上好聞也說不上難聞的怪味。他實在看不出這“稀罕”在哪兒。難道是某種西域進貢的奇特香料?可香料不該是這個樣子啊。

“這是…何物?”王心之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好東西!”朱由檢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臉上帶著一種孩童獻寶般的得意,“此物名為‘淨塵皂’。洗手、洗衣裳,去油汙、除臟垢,效果奇佳!比你們用的皂角、胰子強十倍!”他頓了頓,拋出一個極具誘惑力的鉤子,“本王想讓你…悄悄把它拿到宮外去,找個識貨的鋪子賣了。賣來的銀子,本王分你一份!”

轟隆!

王心之隻覺得腦子裡像炸了個響雷,腿一軟,差點又要跪下。出宮?賣東西?分銀子?這…這哪一條不是深宮裡足以掉腦袋的大忌?他臉色瞬間慘白,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利索了:“殿…殿下!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私…私相授受,夾帶出宮,這…這是大罪!奴婢…奴婢不敢…”

“怕什麼!”朱由檢故意板起小臉,但眼神裡並無厲色,反而帶著點“你怎麼這麼膽小”的嫌棄,“本王讓你去,你怕什麼?天塌下來有本王頂著!再說了,誰看見了?誰會注意你這天天倒夜香的小太監身上多了點什麼?”他拿起那塊肥皂,湊到王心之鼻子前,“你聞聞,這味兒,跟你身上那味兒混在一起,誰能分得清?簡直是天衣無縫!”

王心之下意識地嗅了嗅。一股強烈的、帶著點衝鼻的堿味混合著某種油脂的餘味撲麵而來,確實…和他日常接觸的那些清潔用品的味道有幾分相似,甚至更濃烈些。殿下的話…好像有點歪理?但這風險…

“可是殿下…”王心之還想掙紮,“奴婢…奴婢從未出宮辦過差事,更…更不知如何去賣東西啊…”

“簡單!”朱由檢小手一揮,一副“包在本王身上”的豪氣,“你聽我說,出了王府西角門,沿著護城河往南走,過兩個路口,有個叫‘雜貨劉’的巷子口,那裡有個專門收宮裡舊物和稀奇玩意兒的老鋪子,掌櫃的姓孫,人稱孫瘸子。你就找他!進去彆慌,就說…就說這是宮裡貴人不用的新奇洗濯之物,問他識不識貨,願不願收。”他把肥皂塞進王心之冰涼汗濕的手裡,“他若問來曆,你就說是從清理庫房廢物的臟桶裡撿的,覺得新奇就帶出來了。記住!隻賣東西,彆多話!他要是不識貨,你就換一家,但最好就找孫瘸子,這人路子野,膽子大。”

朱由檢這些天讓方正化借著采買雜物的名義,早就把王府周邊摸了個遍,這“雜貨劉”和孫瘸子,就是他物色的第一個隱秘銷贓點。這人專門乾些灰色地帶的買賣,信譽尚可,嘴也嚴實。

王心之握著那塊冰涼滑膩的肥皂,感覺像握著一塊燒紅的炭。殿下的計劃聽起來…似乎可行?那“臟桶裡撿的”說辭,配上自己這身行頭和味道,確實很難讓人起疑。但…銀子啊!分銀子!這對一個一年到頭也摸不到幾枚銅錢、還時常被克扣飯食的小太監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他偷偷抬眼,看著暖榻上那位年紀雖小卻眼神清亮、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的小王爺,心中天人交戰。

“奴婢…奴婢…”王心之喉嚨發乾。

“成了,以後本王這兒的好東西,都讓你去賣。”朱由檢拋出了最後一個砝碼,帶著點孩童特有的、看似天真的許諾,“保你比現在過得強十倍!頓頓有肉吃,冬天有厚棉襖!”

頓頓有肉吃!厚棉襖!

這樸實無華的願望瞬間擊垮了王心之最後一絲猶豫。他猛地一咬牙,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將那肥皂緊緊攥在手心,塞進自己那件洗得發白、帶著異味的外袍最裡層的內袋裡,然後重重地磕了個頭,聲音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奴婢…奴婢遵命!定不負殿下所托!”他抬起頭,眼神裡那份茫然被一種破釜沉舟的緊張和一絲微弱的希望取代。

“這就對了!”朱由檢滿意地點點頭,像個小大人似的叮囑,“記住,自然點,就當是去倒夜香!彆東張西望,彆跟人搭訕。快去快回!本王等你消息。”

看著王心之同手同腳、僵硬地走出寢殿的背影,朱由檢長長舒了口氣,重新歪回暖榻上,小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符合年齡的疲憊。這第一步,總算邁出去了。他閉上眼,腦海裡已經開始盤算:這第一塊試驗品能賣多少?十兩?五兩?隻要有一兩銀子,就能買更多的豬油,更多的草木灰,就能造出更多的肥皂!有了錢,玻璃、蒸餾酒、煉鐵…所有計劃才能啟動!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案幾上那盤精致卻甜膩的點心,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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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本王賺了錢,第一件事就是讓禦膳房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甜點’!”

王心之感覺自己像個行走的炸藥包。每一步都踩在懸崖邊上,懷裡那塊叫“淨塵皂”的玩意兒,硌著他的肋骨,也硌著他的心。他嚴格按照信王的指示,提著一個空了的、散發著濃鬱氣味的夜香桶,低著頭,腳步虛浮地走向王府西角門。守門的侍衛是老熟人張二狗,正靠著門洞打盹。

“王…王心之?”張二狗被那股味兒熏醒了,皺著眉,睡眼惺忪地瞥了他一眼,“又去倒啊?今天挺早?”

“啊…是…是啊張爺,”王心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但尾音還是有點抖,“昨兒…昨兒後廚油膩大,桶滿了…”他下意識地捂了捂胸口的位置,那裡硬硬的。

“行了行了,快去吧,臭死了!”張二狗不耐煩地揮揮手,捂住了鼻子,根本沒興趣多看他一眼。一個倒夜香的小太監,身上能有什麼好東西?多看一眼都嫌晦氣。

王心之如蒙大赦,提著空桶,幾乎是逃也似的出了角門。深秋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他卻感覺不到暖意,後背一片冰涼,全是冷汗。護城河的水泛著渾濁的綠光,他沿著河沿往南走,腦子裡反複回蕩著信王的話:“雜貨劉…孫瘸子…臟桶裡撿的…彆慌…”

兩個路口很快就到了。巷子口果然掛著一個破舊的幡子,上麵歪歪扭扭寫著“雜貨劉”三個字。店鋪很小,光線昏暗,一股陳舊物品混合著灰塵和劣質香料的味道撲麵而來。一個五十多歲、頭發花白、左腿有些跛的男人,正坐在櫃台後麵,就著窗欞透進來的光,眯著眼擺弄一個缺了口的舊瓷碗。這就是孫瘸子。

王心之的心咚咚直跳,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氣——結果吸進去的是自己身上和夜香桶的混合氣味,差點把自己嗆到——努力挺了挺單薄的胸膛,走了進去。

“掌櫃的…”他的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

孫瘸子抬起頭,渾濁的老眼在王心之身上掃了一圈,尤其在看到他手裡提著的空夜香桶和身上那股標誌性的氣味時,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表情。“小公公?有何貴乾?”他的聲音帶著點京油子的滑溜。

“有…有個東西,”王心之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模仿著信王教他的那種“宮裡貴人舊物”的倨傲感,但配上他緊張的表情,顯得十分生硬彆扭,“您…您看看,識不識貨?”他手忙腳亂地伸手進懷裡掏,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把旁邊的貨架碰倒。

孫瘸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宮裡的小太監偷偷摸摸賣東西,他見得多了,但像眼前這個這麼緊張、這麼笨拙的,倒是不多見。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王心之終於把那塊微黃的方塊掏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油膩膩的櫃台上。

“喏…就這個。”王心之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哭腔。

孫瘸子拿起那塊“淨塵皂”,入手微涼滑膩。他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那股濃烈的堿味和油脂味讓他眉頭緊鎖。這味道…確實跟這倒黴小太監身上的味兒一脈相承。他翻來覆去地看,又用指甲摳了一點粉末撚了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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