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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遼東再傳警訓(1 / 1)

八十五、遼東再傳警訊急

窗外的知了叫得有氣無力,像被抽乾了最後一絲精氣神兒。陳子安那間素雅的書房裡,方才因賬目清晰帶來的短暫輕鬆和魏忠賢突然查賬引發的緊繃,如同滴進水裡的兩滴墨,攪合在了一起,空氣沉悶得能擰出水來。

朱由檢捏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有些發白,茶碗蓋磕碰著碗沿,發出細微卻刺耳的輕響。“魏老狗的人走了?”他開口,聲音比平時略沉了一分。

“是,殿下,”方正化垂手肅立,語調如冰麵般平直,卻蘊含著徹骨寒意,“清點完王爺日常用度器物,說是…代皇爺看顧子侄,查查可有短缺。庫房新添的幾麵夷人玻璃鏡,他們看得最久。”他頓了頓,“臨走時,那領頭的掌刑百戶高有良,特意向奴婢‘請教’王爺最近身子骨,還說…工坊那煙氣兒實在嗆人,王爺千金貴體,萬望珍重。”

“嗬,”朱由檢發出一聲毫無笑意的輕哼,指尖無意識地在檀木椅扶手上敲擊了幾下,“查鏡子?珍重身子?說穿了,就是聞到我後廚熗鍋的味兒太香,想伸筷子嘗嘗罷了!看看本王是真體弱多病在玩泥巴,還是鼓搗出了什麼能讓他背後主子睡不著覺的玩意兒!方伴伴,你覺得他們看出什麼了嗎?”

方正化頭垂得更低了些:“王爺演得…天衣無縫。奴婢瞧著,那高有良出門時,眼角眉梢都帶著點…嗬,不易察覺的輕視。”他巧妙地換了詞,“他們想必以為,王爺這些年,心思就用在搜羅些稀罕玩意兒和那點子煙火小道上了。”

“輕視?輕視好啊!”朱由檢終於笑了一聲,帶點惡趣味的暢快,“本王就喜歡他們這副‘胸有朝陽’的自信樣子。方伴伴,工坊那邊?”

“奴婢已按殿下的吩咐,賬目副本和一份工坊物料簡冊,交給了李若璉。”方正化回道,“他會找個合適的途徑,‘不經意’地讓某些人看到。工坊上下,此刻怕是戰戰兢兢,如同沸湯上的螞蟻。”

正說著,書房外廊下響起一串刻意放輕卻又帶著急促的腳步聲,不是內侍那種細碎步子,而是軍靴踩在青磚上特有的頓挫感。

“來得正好。”朱由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熱茶熨帖了喉間那點因演戲而憋出的乾澀。他臉上那點少年的懵懂和好奇眨眼間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一雙沉靜得如同古井的眼眸,映著窗欞透進來的光。

門幾乎是無聲地被推開半邊。門外站著的正是李若璉。他一身尋常的錦衣衛總旗袍服,腰懸樸刀,氣息勻稱,隻是額角滲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在這微涼的秋日裡顯得格外突兀。他銳利的眼神先飛快地掃過室內,在朱由檢臉上停留一瞬,又朝方正化微微頷首,這才一步跨入,反手輕輕帶上門扉。

“王爺,急報!”李若璉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金屬摩擦般的硬冷,每個字都像淬過火,“遼東的鷂子剛遞出來最硬的毛兒注:錦衣衛密報術語,指最重要最緊急的情報),三天三夜,換馬不換人,剛到!”

書案前,朱由檢撚著茶杯蓋的手指微微一頓,那點殘存的青鬆徹底消失無蹤。他抬眼看向李若璉,下頜一點,示意對方說下去,動作乾淨利落。

李若璉喉結滾動一下,沒有廢話:“建奴老酋,努爾哈赤,死了!”

短短七個字,如同在書齋裡陡然扔下了一枚悶雷!

方正化猛地吸了一口冷氣,眼角肌肉控製不住地抽動了一下。陳子安雖然不明就裡,但王爺陡然凝重的氣息和遼東那地方牽扯上死人的字眼,也讓他心頭一緊,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手裡的算珠不敢再撥弄一分。

朱由檢臉上的神色竟沒什麼劇烈變化。他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快的東西,像是“果然來了”,又像是某種更深沉的東西。

“死了?”朱由檢的聲音反而更平穩了,帶著一絲奇異的冰冷,“怎麼死的?傷重不治?還是……”

“鷂子報得清楚!”李若璉語速加快,每個字都重若千鈞,“老酋八月十一率殘兵退回沈陽,傷在背脊肺腑,本已拖延數月,藥石無靈!遼東的探子摸不到他臨死的帳子,但沈陽城裡已有消息漏出風來——他是八月十一,在回軍途中,疼死在半道上一個叫靉ai)雞堡的破地方!”

“背瘡?半道?”朱由檢嘴角扯動一下,不知是嘲弄還是彆的意味。他記得曆史上有這記載,但親耳聽到這頭懸在他和大明頭頂二十年的惡狼真就這麼窩囊地死在了回去的路上,心底那股翻騰的冷意和快意混雜的情緒,難以言喻。

李若璉用力點頭:“是!死訊傳回沈陽,諸王貝勒注:指努爾哈赤的子侄)秘不發喪,直至八月十五前後才敢公開!如今沈陽城裡,白幡掛出來了!”

方方正化這時才艱難地吐出那口氣,低呼出聲:“我的老天爺……”他旋即意識到不妥,立刻閉緊嘴巴。

“秘不發喪……老奴死了,他的那些狼崽子們在乾什麼?”朱由檢直接問道,目光鎖緊李若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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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李若璉眼中精光爆射,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這個字,“消息說,老酋臨死前幾日神智已昏,並未明指定誰人繼位!眼下沈陽城裡,汗位懸空,大貝勒代善、三貝勒莽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極、還有老酋最為寵愛卻年幼的十四子多爾袞之母阿巴亥大妃……”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森冷,“已是勢同水火!各方都在拚命拉攏旗主大臣,角力傾軋,據說…連宮禁之內,都刀劍隱隱!”

陳子安聽得心驚肉跳。他雖然隻是個管賬的秀才,可也知道遼東建奴是大明的心腹大患。這老酋一死,內裡竟如此動蕩!

朱由檢緩緩放下茶杯,動作很慢,瓷杯底與檀木桌幾輕輕相碰,發出“嗒”的一聲輕響。整個書齋安靜得隻剩下窗外斷續的蟬鳴和每個人壓抑的呼吸聲。

他站起身,背對著李、方二人,踱到了那扇推開半扇的窗前。窗外是信王府精心打理過的精巧園林,假山奇石,流水潺潺,一派富貴閒適氣象。可朱由檢的眼睛望著遠處的重重屋脊,目光卻像穿透了它們,投向了千裡之外那座此刻必定暗流洶湧的沈陽城。

“狼窩裡的老狼王死了……”朱由檢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語,又像是對著空氣分析,“留下了一窩同樣凶狠,甚至更年輕、更有野心的狼崽子。爭位?嗬……好,爭得好!爭得越凶,咬得越狠,流得血越多,對我們而言,就越是難得的喘息之機!”

李若璉和方正化都聽出了王爺話語中那股冰冷徹骨的算計和隱忍的興奮。

朱由檢猛地轉過身,目光如電掃過李若璉:“鷂子的消息可靠?有多細?關於那個四貝勒…皇太極,有什麼動向?”他敏銳地抓住了李若璉口中無意帶出的一個名字。

李若璉心神一凜,立刻挺直背脊:“王爺明鑒!鷂子報由我們安插在遼鎮邊軍驛遞係統裡最深的一顆釘子親自帶回,渠道絕對可靠!此人祖籍遼東,熟知地形語言,曾以行商身份多次潛入沈陽,此番是老奴死訊傳出沈陽後,他立刻冒險脫身傳回!關於皇太極……”

李若璉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並組織關鍵信息:“此人年富力強,勇武不如莽古爾泰,但城府極深,機謀過人,且深得老奴信任,久掌旗務,精於漢學,常讀漢書!探子傳回消息前,沈陽有風聲,說大貝勒代善似乎因阿巴亥大妃之事注:後金傳聞阿巴亥與代善有私情)威望受損,莽古爾泰雖勇卻暴躁少謀,反而是這皇太極……”

他的話還沒說完,書房門外再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小太監王春略帶驚慌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比剛才更急更尖細:“王爺!總管!前頭急報!李爺手下那位…那位剛從城外辦差回來的親隨趙百戶,說有萬分緊急的軍情,要麵稟李爺!”

屋內三人神色同時一緊!

“讓他進來!”朱由檢沉聲道。

門被迅速推開,一個穿著粗布短衣、風塵仆仆、滿臉塵土與疲憊的精悍漢子跌撞進來,正是在秘密基地負責訓練流民少年的錦衣衛百戶趙鐵柱。他雙眼布滿血絲,嘴唇乾裂,一進門,目光掃到李若璉,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衝口而出:

“李頭兒!遼東…遼東…變天了!”

他喘息著,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一路狂奔未歇。他也顧不上王爺在場,對著李若璉,用他們之間的密語急道:“鷂鷹急歸!老巢沈陽)真死人了!老狼王努爾哈赤)八月十一死原文音譯地名被他忽略)!他們捂著藏著,直到十五才發喪!現在…現在他們那個四貝勒…”

趙鐵柱猛地咽了口唾沫,喘了口氣,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情報人員獨有的斬釘截鐵和精確:

“…動作最快!其他貝勒還沒回過神,他的人馬已經把老狼王留下看守庫房的老親信直接‘請’出去守靈了!他自己帶兵坐鎮在城中要衝!剛剛收到的鐵鴿子更急迫準確的最新信鴿情報)說,就在今天早上,那個四貝勒…皇太極,已經強壓諸貝勒議定,由他來接掌正黃旗、鑲黃旗大部兵權,代行汗權!這汗位…恐怕九成九要落在他手裡了!”

最後兩句話,如同又一道無形的炸雷,猛地劈在書房中!

朱由檢豁然轉身,死死盯著趙鐵柱!那雙方才還帶著冰冷算計的眼眸深處,陡然掀起無法抑製的驚濤駭浪!皇太極!這個名字,如同一隻冰冷沉重的巨爪,帶著曆史既定的恐怖威壓和凜冽寒意,隔著千裡之遙,猝不及防地死死攥住了他剛剛因努爾哈赤死訊而稍鬆的心弦!

這個對手……竟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如此之狠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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