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朱由檢手一抖,差點沒接住那卷軸。李若璉和曹文詔更是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
偽造遺詔?!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哪怕她是皇後!
張皇後淚水終於滾落下來:“陛下…陛下今日又咳血昏迷了兩次,禦醫私下說…說也就這三五日光景了…魏忠賢和客氏奉聖夫人)寸步不離乾清宮,連我都難以近身…他們…他們定然圖謀不軌!我偷聽到一兩句,他們似乎想等陛下…等陛下龍馭上賓後,秘不發喪,矯詔擁立福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這個消息,朱由檢還是感到一陣寒意。曆史巨大的慣性,還是滑向了最糟糕的方向。
“皇嫂…這太危險了!您萬一被發覺…”朱由檢看著手中沉甸甸的卷軸,心情複雜。
“顧不了那麼多了!”張皇後擦去眼淚,眼神變得堅定,“陛下仁厚,卻受小人蒙蔽…我絕不能讓大明江山,落入魏閹和福王那般人手中!由檢,這幾年我冷眼看著,你雖年少,卻仁孝聰慧,心懷社稷,暗中做了那麼多利國利民之事…唯有你繼位,大明才有希望!這遺詔,你務必收好!屆時,這便是大義名分!”
朱由檢心中感動,這位曆史上同樣剛烈的皇後,在此刻做出了最勇敢的選擇。他鄭重收起遺詔:“皇嫂放心,由檢定不負皇嫂所托,不負皇兄,不負大明!”
方正化此時上前一步,補充道:“殿下,光有遺詔還不夠。宮中傳詔,需用璽印。玉璽如今被魏忠賢心腹王體乾看管,難以接觸。”
密室內的氣氛剛剛因遺詔而振奮,瞬間又冷卻下來。
是啊,沒有玉璽的遺詔,效力大打折扣,閹黨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說是偽造的。
就在這時,一直沒吭聲的李若璉,忽然弱弱地舉了舉手,像個課堂提問的學生:“那個…殿下…方公公…玉璽…長啥樣?好…好仿造不?”
朱由檢和方正化同時一愣,看向他。
李若璉被看得有點發毛,縮了縮脖子:“屬下就是…就是隨口一問…想著宋應星那老小子連燧發槍都能搗鼓出來,刻個章…是不是沒那麼難?”
朱由檢的眼睛猛地亮了!
對啊!玉璽!不過是塊石頭!啊不,是玉!宋應星那邊,精密鑄造和加工技術已經有了相當基礎!雖然直接仿造傳國玉璽風險極大,但如果是臨時應急,做個以假亂真的…
他猛地看向方正化:“正化!你近距離見過玉璽多次,能否畫出其大小、形製、尤其是印文細節?”
方正化蹙眉細細回想,片刻後眼睛也亮起微光:“殿下,玉璽規製,奴婢記得!印文‘皇帝奉天之寶’,是陽文九疊篆,奴婢曾多次觀摩用印,細節不敢說全對,但七八分把握是有的!隻是這玉料…”
“玉料好辦!”曹文詔插嘴,“咱們抄沒那些貪官家裡,上好玉料多得是!挑一塊顏色質地差不多的就行!”
朱由檢來回踱步,大腦飛速運轉:“不需要完全一樣!隻需要在關鍵時刻,拿出來晃一眼,能唬住大部分人片刻就行!等我們控製住局麵,真的玉璽自然到手!正化,你立刻根據記憶,將印文圖案畫出來,要儘可能精細!文詔,你去庫房找玉料,要快!”
“是!”兩人領命,立刻行動起來。
密室裡隻剩下朱由檢、張皇後和李若璉。
張皇後被這一連串的騷操作驚得目瞪口呆,她看著眼前這個年僅十幾歲、卻指揮若定、甚至打算直接仿造玉璽的小叔子,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他。
“由檢…你們…你們這…”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朱由檢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狡黠又自信的笑容:“皇嫂,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咱們這是為了大明江山,不得已而為之。再說了…”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古怪的調侃:“說不定幾百年後,咱們仿的這方‘山寨玉璽’,還能成為一件文物,擺在哪裡展覽,旁邊牌子寫著:‘大明崇禎朝平定閹黨之亂關鍵道具’呢!”
張皇後:“???”
李若璉:“???”雖然聽不懂,但感覺殿下好像說了什麼很厲害的東西?)
就在這時,剛剛出去的方正化去而複返,臉色比剛才更加凝重,他甚至沒來得及行禮,就急促地說道:
“殿下!宮裡剛傳出的最新消息——陛下再次醒轉,但…但神誌似乎不清,拉著魏忠賢的手,連說了三遍…說‘魏公伴朕多年,勞苦功高,朕若不起,當與皇後同議大事’!”
密室內,瞬間死寂。
朱由檢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皇兄這話…簡直是把自己和皇嫂往火坑裡推!這等於給了魏忠賢一個“奉旨乾政”的模糊口實!
風暴,真的要來了!而且比預想的,更加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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