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末將…絕不會讓您失望。”心中默念一句,李若璉一扯韁繩,馬蹄包裹厚布的戰馬立刻撒開四蹄,帶著一隊精銳護衛,向著最近的預定集結點飛馳而去。他必須親自坐鎮,指揮對魏忠賢、王體乾、崔呈秀等核心首惡的擒拿行動。
夜色更深。
北京城外,多支這樣的“小股流兵”正從不同方向,憑借著對巡邏規律的極致掌握、憑借著夜色與地形的掩護,悄無聲息地逼近各座城門。他們避開官道,穿行於荒墳、廢園、乾涸的河道甚至地下泄洪渠。
在一段偏僻的、城牆略有塌陷的舊牆根下,一隊“夜不收”如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攀上,用浸了藥劑的肉塊輕易解決了附近垛口打盹的軍士,垂下繩索。下方隊員依次敏捷上爬,迅速控製住這一段牆垣。
在東直門外的一片雜木林裡,幾名商人打扮的漢子推著幾輛裝滿“藥材”的大車,接近城門。守門的兵士剛打著哈欠上前,還未及盤問,車內驟然暴起數人,弩箭精準地釘入他們的咽喉,未發出一聲慘叫。城門迅速被從內部打開一條縫隙,城外黑暗中蟄伏的隊伍魚貫而入…
行動並非完全一帆風順。
在一處靠近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街口,一隊正在執行封鎖任務的“影衛”與幾名深夜外出辦差的東廠番子狹路相逢。
雙方俱是一愣。
東廠番子下意識地厲喝:“什麼人?!夜禁時分…”
話音未落,“影衛”小隊頭目眼中厲色一閃,根本不予廢話,低喝:“殺!”
身後三名隊員同時抬起手臂,小巧卻威力驚人的鋼弩機括振動,短矢破空!
“噗噗噗!”
幾名東廠番子應聲而倒,喉間或心口插著弩箭,臉上凝固著驚愕與恐懼。隻有最後一人反應稍快,側身躲過致命一擊,弩箭狠狠紮入他的肩胛。他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嚎,轉身欲逃,同時伸手入懷想要掏出什麼示警之物。
那“影衛”頭目身形如電,疾撲而上,雁翎刀出鞘帶起一溜寒光,自下而上斜撩!
“呃啊——”慘嚎戛然而止。
一顆頭顱帶著噴射的血泉飛起,屍體踉蹌兩步,重重栽倒在地。
“清理乾淨!快!”頭目聲音急促卻不見慌亂。幾名隊員迅速上前,將屍體和頭顱拖入旁邊的黑暗巷弄,另有兩人飛快地用早已備好的沙土掩蓋地上迅速擴散的血跡。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次呼吸的時間,街道再次恢複死寂,隻有濃重的血腥味一時未能散儘,提醒著方才發生的短暫而殘酷的殺戮。
類似的遭遇戰,在京城不同的角落零星發生,但所有衝突都在極短時間內被“影衛”以絕對的優勢和狠辣手段迅速撲滅,未能激起更大的漣漪。
李若璉此時已抵達東城的一處秘密宅院——臨時指揮樞紐。不斷有穿著各色服飾的探子如鬼魅般進出,低聲稟報:
“報!南城區域封鎖完畢,各要道已控製!”
“報!西城巡城禦史車駕已被‘意外’堵在柳巷胡同,兩個時辰內無法脫身!”
“報!北鎮撫司周邊街巷清理完畢,未見異常!”
“報!發現一隊五城兵馬司兵丁沿預定路線巡邏,已由‘自己人’將其引開。”
李若璉站在一張簡陋的京城坊市圖前,麵無表情地聽著,偶爾用手指在地圖上點一點,下達幾句簡潔的指令。
一名心腹百戶按捺不住興奮,低聲道:“大人,各方順利,弟兄們都快到位了。那魏閹恐怕還在夢裡高樂呢!”
李若璉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百戶頓時如被冰水澆頭,噤若寒蟬。
“順利?”李若璉聲音低沉,“刀未砍下頭頸,箭未射穿心口,便算不得成功。告訴下麵的人,誰敢在此時刻掉以輕心,壞了王爺…壞了陛下的大事,我活剮了他!”
“是!卑職失言!”百戶冷汗涔涔,連忙躬身退下,再去傳令。
李若璉走到院中,再次仰望夜空。星月無光,夜色濃稠如墨。
他知道,在這片巨大的、看似平靜的黑暗帷幕之下,無數股力量正按照既定計劃,向著各自的目標瘋狂湧動、彙聚。如同地底奔突的灼熱岩漿,隻待那一刻,便要將這腐朽的天地徹底撕裂、重塑。
他握緊了腰刀刀柄,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所有的鋪墊、所有的隱忍、所有的謀劃,都已到位。
現在,隻等宮中那最後一道信號升起。
這場決定大明國運的驚雷之夜,已然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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