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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暗流湧動 腐鼠窺伺(1 / 1)

第310章暗流湧動腐鼠窺伺

時值崇禎八年春末,紫禁城文華殿內的激烈辯論已持續了近兩個時辰。窗外春光爛漫,殿內卻彌漫著無形的硝煙。關於“開海興貿,宣威四夷”的國策大辯論,已從最初的宏圖展望,沉入了觸及根本利益的深水區。

首輔溫體仁,今日並未如往常般端坐如鐘,反而微微起身,手捧一份奏折,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錐,刺向禦座上的年輕皇帝。

“陛下,”他略顯微啞的嗓音在寂靜的大殿中異常清晰,“老臣非是迂腐,亦知開海或有些許微利。然《大學》有雲:‘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如今遼東初定,百廢待興,西北孫傳庭部月餉需銀數十萬,北疆都護府籌建更如吞金巨獸。值此之際,再興浩大海軍,遠征萬裡波濤,臣恐……此非開拓,實為窮兵黷武之舉!民力疲敝,國庫堪憂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對麵眉頭緊鎖的徐光啟和孫元化,繼續道:“且我大明物產豐盈,何必求諸海外?茫茫大海,風波險惡,更兼西洋夷人船堅炮利,絕非善類。若貿然前往,勝,則徒耗錢糧;敗,則損我國威。何苦來哉?不若謹守祖宗海禁成法,與民休息,方為長治久安之道。”

他一番話,引經據典,看似憂國憂民,實則將“勞民傷財”、“好大喜功”、“違背祖製”幾頂大帽子,隱隱扣向了力主開拓的皇帝頭上。殿內不少出身江南、與海貿利益千絲萬縷的官員,雖心有不忿,但在溫體仁積威之下,一時竟無人敢立刻反駁。

禦座上,朱由檢崇禎)指尖輕輕敲打著紫檀木扶手,麵色平靜如水。他心中冷笑,溫體仁這番表演,早在他預料之中。這老狐狸,哪裡是真關心民力國力?他代表的,是那些依靠土地壟斷、利用信息不對稱在內部循環中吸血的保守士紳集團。開海通商,意味著財富來源多元化,意味著商業資本崛起,更意味著朝廷能通過海關獲得穩定稅源,這將極大削弱他們依靠土地和傳統權力結構獲得的超然地位。所謂“祖製”,不過是他們維護既得利益最方便的遮羞布。

“溫先生老成謀國,言之有理。”朱由檢緩緩開口,聲音清越,不帶絲毫火氣,“民力國帑,確為根本,朕不敢或忘。”他話鋒一轉,“然,朕有一事不明,欲請教先生。據朕所知,去歲僅蘇州、鬆江兩府,私造雙桅以上海船,暗中往來倭國、呂宋者,就不下百艘。其利幾何?先生可知?”

溫體仁麵色微微一僵,他豈能不知?江南豪族,誰家沒有參與走私?其利何止百萬?但這筆巨利,大半落入私囊,朝廷能收到的,不過是些零星的“陋規常例”。他躬身道:“老臣……略有耳聞。此乃奸商罔顧國法,亟需嚴懲。”

“嚴懲?”朱由檢輕笑一聲,目光如電,掃過殿中眾臣,“為何要嚴懲?為何我大明子民,憑借勇氣智慧搏擊風浪,賺取財富,反而成了‘奸商’?為何這筆本可充盈國用的巨利,要白白流失,或隻能以‘陋規’之名,肥了胥吏私囊?”

他聲音陡然提高:“皆因這不合時宜的‘海禁成法’!它禁住了守法百姓,卻禁不住豪強勾結、胥吏貪腐!它讓本可堂堂正正行走於陽光下的貿易,變成了隻能在陰溝裡進行的走私!它讓我大明坐擁萬裡海疆,卻視碧波為畏途,將財富拱手讓於西洋夷人!”

朱由檢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懸掛的巨幅《坤輿萬國全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東南海域:“看看!葡萄牙人占濠鏡澳門),西班牙人據呂宋,荷蘭人侵台員台灣),如蛀蟲般啃噬我華夏藩籬!他們的船隊,滿載我大明的絲綢、瓷器、茶葉,換取美洲、日本的白銀,富甲一方!而我天朝上國,卻因一句虛文‘不與夷狄爭利’,固步自封,坐視利權旁落!這難道是‘以義為利’?這分明是蠢!是迂!”

皇帝罕見的激烈言辭,如同驚雷,震得殿內鴉雀無聲。徐光啟、孫元化等人眼中閃過激動之色。

朱由檢深吸一口氣,語氣恢複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故,開海非為虛名,實為求活!開海所得之利,可用於整軍經武,可用於興修水利,可用於推廣新種,可惠及萬民!這並非窮兵黷武,而是以戰止戰,以開拓求太平!朕意已決,開海之國策,絕不更改!水師要建,商隊要派,台員要收,南洋要經略!此事,無需再議!”

他環視群臣,目光最終落在溫體仁身上:“溫先生所慮,亦是為國。今後開源所得,當優先用於先生所憂之民生根本。還望先生與朕同心,共克時艱。”

溫體仁臉上青紅交錯,皇帝一番話,既斥責了他的保守,又給了他台階,更用大義名分和事實數據將他的論點駁得體無完膚。他深知此刻再強諫,徒惹聖怒,隻得躬身道:“陛下聖慮深遠,老臣……拜服。”隻是那低垂的眼眸深處,一絲陰霾迅速掠過。

朝會在一片微妙的氣氛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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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溫府密室。

檀香嫋嫋,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壓抑。溫體仁已換下朝服,穿著一身藏青色道袍,坐在主位,慢條斯理地撥弄著茶盞。下首坐著幾位心腹官員,以及一位穿著看似普通、但眼神精明的商人模樣男子。

“東翁,陛下今日在金鑾殿上,可是把話都說絕了。”一位姓王的給事中憂心忡忡道,“開海之勢,恐難阻擋。聽說那‘海事銀行’已在籌辦,沈廷揚的船隊都快把澎湖塞滿了!”

另一名李姓禦史接口道:“關鍵是陛下的決心!還有那新式火炮、燧發槍,聽說在遼東威力無窮。孫元化憑此屢立戰功,陛下對徐光啟、宋應星那幫‘實學’派信重日隆。長此以往,我等秉持聖賢之道的正人君子,恐怕……”

那商人此時小心翼翼開口:“閣老,各位大人,小的在江南聽得更真切。開海令一下,市舶司重整,海關稅則眼看就要規範。以往……以往那些門路,怕是都要被堵死。各家老爺們,心裡都沒底啊。海貿之利雖大,但都要擺在明麵上,還要繳納稅銀,哪有以往……咳咳。”他及時收住了話頭。

溫體仁終於抬起眼皮,淡淡道:“慌什麼?陛下年輕氣盛,又有小人蠱惑,一時被海外奇珍異寶迷了眼,也是常情。”他抿了口茶,“開海?談何容易。船從何來?水手從何來?茫茫大海,風雲莫測,西洋夷人豈是易與之輩?孫元化能在遼東倚仗火器之利,到了海上,可未必靈光。”

他放下茶盞,聲音漸冷:“更何況,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戎,可不止在邊疆,更在人心,在糧秣,在漕運,在這京城大大小小的衙門裡!”他目光掃過眾人,“陛下要建水師,錢糧從戶部出,工匠從工部調,兵員從兵部募,船隻營造、物資轉運,哪個環節能離得開我等士人?”

王給事中眼睛一亮:“東翁的意思是……”

溫體仁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我等身為臣子,自當體恤聖意,儘力襄助。然,凡事欲速則不達。籌備如此大事,千頭萬緒,若下麵辦事的人,偶有疏漏,或是對新政理解有所偏差,導致事倍功半,甚至……出了些紕漏,那也是難免的嘛。畢竟,誰也不是神仙。”

李禦史恍然大悟:“不錯!譬如漕糧北運,乃京師命脈,若此時因抽調船隻、人手用於海師,導致漕運稍有延誤,京師米價波動,民心不安……屆時,言官們上幾道奏折,陳述利弊,陛下也不能不三思而後行。”

那商人也反應過來,壓低聲音:“小的明白。江南那邊,小的會告知各家,這海貿生意,可以做,但規矩……可以慢慢‘熟悉’。這稅銀嘛,數目龐大,核算起來,總需要些時日。沿途關卡,查驗放行,也難免需要‘協調’。”

溫體仁微微頷首,不再多言,重新捧起了茶盞,仿佛隻是在品評香茗。密室中,一種無聲的默契已然達成。他們無法正麵反對皇帝的意誌,卻可以在執行的層層環節中,用拖延、敷衍、變通甚至製造小麻煩的方式,來增加開拓政策的成本,放大其風險,最終讓皇帝知難而退,或者至少,讓他們這些“熟悉情況”的舊秩序維護者,在新的利益格局中,依然能分到最大的一塊蛋糕。

“腐鼠雖小,窺伺在側,亦能壞一鍋好湯。”溫體仁心中默念,臉上浮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冷笑。他倒要看看,這位雄心萬丈的年輕皇帝,麵對這無處不在、柔韌粘稠的舊勢力網,能揮出多少記有力的拳頭?這大明的天,變起來,沒那麼容易!

然而,他們絕不會想到,他們此刻的密謀,幾乎一字不落地,已在第一時間,通過特殊渠道,擺在了紫禁城禦書房的那張巨大的楠木案頭之上。朱由檢看著方正化呈上的密報,臉上沒有任何意外,隻是眼神愈發冰冷。

“腐鼠已動,也好。”他輕聲自語,指尖劃過紙上溫體仁的名字,“正好借此機會,看看這潭水底下,還藏著多少淤泥。李若璉那邊,可以開始收網了……第一步,就從清理漕運和市舶司的蛀蟲開始吧。”

春光明媚的紫禁城,暗流已然洶湧,一場介於朝堂與陰影之間的無聲較量,悄然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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