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殘碑泄秘語,黑城入圖輿
龍嶺迷窟的出口藏在一片茂密的竹林裡,竹竿挺拔如劍,直插雲霄,最高的幾株竟有十餘米,梢頭隱沒在雲霧裡。竹葉層層疊疊,遮天蔽日,隻漏下零星的光斑,在地上晃出細碎的影子。濕漉漉的竹葉上還掛著晨露,晶瑩剔透,風一吹就簌簌落下,沾在褲腳帶著微涼的濕意,像無數隻小手在輕輕觸碰。畢邪抱著那塊從唐代大廳裡拆下來的西夏文石碑,手臂酸得發麻,肌肉突突直跳,仿佛有無數條小蟲子在裡麵爬——這石碑比看上去沉得多,足有兩百來斤,青灰色的石質裡混著細密的石英,在陽光下泛著點點銀光,像撒了把碎鑽,顯然不是尋常石材。摸上去冰涼堅硬,邊緣還帶著被火焰灼燒過的焦痕,黑一塊白一塊,透著股曆經劫難的滄桑。
“我說小畢,你非得抱著這破石頭?”王胖子扛著半袋剛從蜘蛛巢旁撿來的乾糧,袋子是粗麻布的,磨得肩膀生疼,紅了一大片。他喘著粗氣往竹林外挪,每走一步都要哼哼兩聲,像頭累壞了的老黃牛:“胖爺我這肩膀都快被壓垮了,你還添個累贅。這破碑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依我看,不如找個地方埋了,做個記號,等回來再取,輕裝上陣多舒坦!”他說著,還不忘往嘴裡塞了塊壓縮餅乾,乾得噎人,又趕緊從腰間摸出水壺灌了兩口。
“這不是普通石碑。”畢邪調整了下姿勢,讓石碑的重量分攤到肩膀,石麵的冰涼透過粗布衣服滲進來,倒讓他清醒了不少,驅散了幾分疲憊。“上麵的西夏文和鬼洞文有相似之處,蘇晴說可能藏著黑水城的線索。你忘了?石碑上還提到了雮塵珠曾被轉移,黑水城極有可能是其中一個關鍵節點。要是丟了它,我們去哪找雮塵珠的下落?”
胡八一用砍刀劈開擋路的藤蔓,藤蔓足有手指粗,韌性十足,刀刃砍下去發出“噗嗤”的悶響,綠色的汁液濺在刀麵上,滑膩膩的。他回頭看了眼畢邪懷裡的石碑,眉頭微蹙:“胖子,彆抱怨。黑水城是西夏的重鎮,當年繁盛一時,號稱‘塞外小長安’,傳說埋著不少皇室寶藏,說不定雮塵珠真在那兒。這石碑是目前唯一的線索,字裡行間藏著什麼秘密還不知道,得好好保管,萬一磕了碰了,把字弄模糊了,哭都來不及。”他用刀背敲了敲旁邊的竹子,“再說了,小畢都沒喊累,你扛袋乾糧倒成了功臣?”
sey楊跟在後麵,手裡拿著羅盤,黃銅外殼在光斑下閃著光,指針穩定地指向西北,分毫不差。她穿著卡其色的衝鋒衣,褲腳紮得緊緊的,防止蚊蟲鑽進。“從地圖上看,黑水城在內蒙古西部,離這兒至少有千裡路程。我們得先到縣城買輛馬車,最好是能拉貨的那種,這石碑總不能一直讓畢邪抱著。”她從背包裡翻出筆記本,鋼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快速記錄著需要采購的物資,“還要買些防風沙的麵罩、足夠的水和壓縮餅乾,沙漠裡補給不好找。對了,還得備些治療中暑和凍傷的藥,沙漠裡白天熱得能烤雞蛋,晚上能凍成冰棍,溫差能有幾十度。”
蘇晴走在畢邪身邊,時不時伸手扶一下晃動的石碑,指尖劃過那些彎彎曲曲的西夏文,像是在撫摸某種活物。那些文字筆畫繁複,帶著股神秘的氣息,有的像飛鳥展翅,有的像走獸奔騰,組合在一起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我父親的筆記裡提過,黑水城被稱為‘死亡之城’,元末明初時突然消失,像是被大地吞了一樣。民間傳說是被風沙埋了,也有說城裡的人一夜之間都變成了鬼,守著寶藏不肯離開。”她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凝重,“城裡有座黑將軍墓,據說是西夏最後一位將軍的陵寢,那人驍勇善戰,卻在城破前神秘死去,裡麵藏著西夏的國祚秘密,或許就包括雮塵珠的下落。”
畢邪低頭看了眼石碑底部,那裡刻著個模糊的符號,被石縫裡的泥土掩蓋著,幾乎看不出來。他用手指摳了摳,泥土簌簌落下,符號漸漸清晰——竟是“水”與“火”的組合,像兩條糾纏的蛇,又像是某種祭祀儀式的標記,與精絕古城壁畫上的圖案隱隱呼應。他心裡一動,係統麵板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西夏文明關鍵信息,是否觸發地圖更新?】
“更新。”他在心裡默念,懷裡的石碑突然微微發燙,仿佛有股能量順著手臂注入係統,石麵上的西夏文像是活了過來,筆畫間閃過一道微弱的紅光,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叮!地圖更新完成!已標記西夏黑水城精確位置坐標:n41°59e101°03),附帶地形分析:沙漠覆蓋區,沙丘高度3050米,存在地下暗河及流沙陷阱,危險係數:高。】
新的地圖在腦海中展開,三維立體,清晰無比,連沙丘的坡度、暗河的走向都標注得清清楚楚。黑水城的輪廓像片枯萎的樹葉,被一望無際的黃色沙漠包裹,幾條藍色的細線在地下蜿蜒交錯——正是係統標注的暗河,其中一條主乾從城中心穿過,連接著遠方的綠洲,水流箭頭顯示河水還在流動。最讓畢邪在意的是,城中心的位置有個紅色的標記,像顆跳動的心臟,旁邊標注著“能量異常區”,波動頻率穩定,強度中等,很可能就是黑將軍墓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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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把黑水城的位置標出來了。”畢邪對眾人說,報出了精確的坐標,“北緯四十一度五十九分,東經一百零一度零三分。那裡有地下暗河,水流還挺充沛,但周圍有不少流沙,顏色比普通沙地略深,進去得格外小心,一步踏錯就可能陷進去,越掙紮陷得越深。”
“連坐標都有?”王胖子眼睛瞪得溜圓,手裡的麻袋差點掉在地上,裡麵的乾糧撒出來好幾塊。“你這係統是老天爺安的導航吧?比雪莉楊的衛星定位還準!早知道有這本事,咱當年在部隊拉練也不至於迷路了,被連長罰跑五公裡,差點沒累死!”他湊到畢邪身邊,想看看石碑上有沒有什麼玄機,鼻子都快貼到石麵上了,“這破碑還有這功能?難道是塊導航碑?上麵的字是密碼?”
胡八一卻皺起眉,用砍刀拄著地麵,陷入沉思。陽光透過竹葉照在他臉上,明暗交錯,更顯深沉。“坐標太精確了,反而不對勁。黑水城消失了幾百年,就算有暗河,經過這麼多年的地質變化,地震、風沙侵蝕,也早該乾涸或者改道了。係統標記的‘能量異常區’,說不定是個大陷阱,比如什麼機關陣、毒蟲巢穴,甚至是……像精絕女王那樣的邪物,不能掉以輕心。”
“不管是不是陷阱,都得去看看。”蘇晴的語氣很堅定,她指著石碑上的一行西夏文,用指尖描摹著筆畫,指甲在石麵上劃出輕微的“沙沙”聲。“這裡寫著‘珠藏水府,火鑰開啟’,‘水府’很可能就是指暗河下的墓穴,而‘火鑰’……”她看向畢邪的背包,眼神裡帶著猜測,“說不定和你那個火焰噴射器有關,上次在蜘蛛巢,那火焰威力很大,或許真能當‘鑰匙’。”
“難道是我那火焰噴射器?”畢邪下意識摸了摸背包,迷你火焰噴射器的金屬外殼還帶著餘溫,上次燒蜘蛛王的時候,燃料還剩小半罐,應該夠用。“不過‘火鑰’會不會是彆的?比如火種、火折子,或者什麼帶火屬性的法器?西夏人信奉火神,說不定有特殊的火焰儀式。”
sey楊突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長發被風吹起,貼在臉頰,像黑色的綢帶。“你們聽,前麵有馬蹄聲,還有人說話。”
竹林外傳來“嘚嘚”的馬蹄聲,清脆急促,像雨點打在石板上,夾雜著人的吆喝和鞭子抽打的聲音,還有馬車軲轆轉動的“吱呀”聲,越來越近。胡八一示意大家躲進竹林深處,自己則悄悄撥開竹葉,探出頭觀察——隻見五個穿著羊皮襖的漢子正趕著三輛馬車經過,車轅上掛著鈴鐺,走起來“叮鈴鈴”響,在寂靜的山林裡格外清晰。馬車上裝著鼓鼓囊囊的麻袋,麻袋口露出些藥材和皮毛,人參、黃芪、狼皮、狐皮,看樣子是往縣城送貨的商販。
“是本地人。”胡八一縮回身子,壓低聲音說,“胖子,你去跟他們打聽下黑水城的事,你嘴甜,會來事,不容易引起懷疑。就說我們是做古董生意的,想找些老物件,彆露餡,少說話多聽。”
王胖子拍著胸脯應了,整了整皺巴巴的衣服,把頭發捋了捋,還往臉上抹了點泥,讓自己看起來更滄桑些。他大搖大擺地走出竹林,對著商販們拱手笑道:“幾位老哥,借個道!我們是外地來的,想往縣城去,迷了路,在山裡轉悠了半天,正好碰到你們,真是運氣!”
商販們見他穿著打扮不像本地人,皮膚雖然抹了泥,但五官周正,不像常年在山裡跑的糙漢子,都警惕地勒住馬。其中一個領頭的絡腮胡漢子,臉膛黝黑,下巴上的胡子像雜草,他打量著王胖子,眼神帶著審視:“你們是乾啥的?這荒山野嶺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咋會在這兒?我們這地方偏僻,少有人來。”
“嗨,彆提了!”王胖子裝出愁眉苦臉的樣子,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沮喪,“我們是收古董的,聽說龍嶺這邊有好東西,比如老瓷瓶、老字畫啥的,結果轉悠了幾天啥也沒撈著,還差點迷了路,乾糧都快吃完了,水也剩不多了。”他指了指身後的竹林,“這不正想往縣城去嘛,想問問老哥幾個,知道黑水城不?我聽人說那兒有老物件,想去碰碰運氣,混口飯吃。”
一提黑水城,商販們的臉色都變了,像是聽到了什麼晦氣的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忌憚。其中一個絡腮胡的漢子啐了口唾沫,往地上吐了口濃痰,聲音粗啞:“那地方邪性得很!你們彆去送死!前幾年有群外鄉人不信邪,組隊去找黑水城,騎著駱駝,帶著槍,浩浩蕩蕩十幾個人,看著挺能耐,結果沒一個回來的!”他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什麼聽到,“有人說他們被黑將軍的鬼魂勾走了,晚上還能在沙漠裡看到他們的影子在轉圈,喊也喊不應;有人說陷進流沙裡喂了黃皮子,那地方的黃皮子都成精了,眼睛綠油油的,敢跟人搶東西,凶得很!”
另一個瘦高個漢子,穿著件打補丁的羊皮襖,臉上刻滿了風霜,皺紋深得能夾死蚊子。他接口道:“而且那地方現在是禁區,官府不讓靠近,說是要搞什麼勘探,其實就是怕人進去出事。去年有個放羊的老頭,不小心走得太近,回來就瘋了,整天念叨著‘黑將軍出來了’‘火裡有珠子’,沒過半年就死了,死的時候身上都是燎泡,像是被火燒過一樣。”他打了個寒顫,“聽說裡麵鬨鬼,一到晚上就有女人哭,哭得那叫一個慘,還能看到鬼火在沙漠裡飄,綠幽幽的,跟著人跑,你停下來它也停下來,邪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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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心裡暗喜,臉上卻裝作害怕,縮了縮脖子,聲音都抖了:“這麼邪乎?那咱可不去了!命要緊,多謝老哥提醒!不然我們哥幾個怕是要把小命丟在那兒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碎銀子,足有二兩重,塞給絡腮胡,臉上堆著笑,“這點錢買壺酒喝,謝了啊!出門在外,全靠老哥指點迷津。”
商販們見了銀子,眼睛都亮了,臉色緩和了不少,眉開眼笑地說了幾句“客氣啥”“出門在外不容易”“到了縣城可以去李記客棧住,便宜還乾淨”。他們趕著馬車走了,鈴鐺聲漸漸遠去,消失在山路儘頭。王胖子回到竹林,把聽到的話一說,胡八一等人都陷入了沉思。
“看來黑水城確實不簡單。”sey楊推了推墨鏡,遮住眼底的凝重,“官府不讓靠近,要麼是有重兵把守,藏著什麼軍事秘密;要麼是裡麵藏著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比如……像精絕古城那樣的危險存在,怕引起恐慌。”
“管他啥秘密,胖爺我啥大風大浪沒見過?”王胖子滿不在乎地拍了拍胸脯,震得懷裡的麻袋“嘩啦”響,裡麵的乾糧又撒了不少。“想當年在部隊,演習的時候咱還闖過雷區呢!有小畢的係統,有老胡的本事,再加上咱這團隊,彆說黑水城,就是閻王殿也能闖一闖!說不定裡麵的寶貝夠咱哥幾個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娶媳婦生孩子,享清福!”
畢邪抱著石碑,腦海裡的地圖正在自動分析,紅色標記的能量波動越來越清晰,甚至能隱約感覺到那股能量的屬性——陰冷、霸道,帶著股殺戮的氣息。他發現,黑水城的地下暗河與龍嶺迷窟的暗河似乎有著某種聯係,水流方向都指向西北,像是被同一條地質斷層影響,形成了一條隱秘的地下水道,貫穿了大半個北方。而那處“能量異常區”的波動,竟與精絕女王陵裡的屍氣有幾分相似,隻是更微弱,更古老,帶著股陳腐的血腥味,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猛獸。
“我們得儘快出發。”畢邪說,係統地圖上彈出一個倒計時窗口,紅色的數字一天天減少。“係統顯示,黑水城的風沙季還有半個月就到了,到時候沙漠裡會起黑風暴,飛沙走石,能見度不足一米,人站都站不穩,根本沒法走,隻能等明年開春。”
胡八一點頭,用砍刀在旁邊的竹子上做了個記號,砍出一個清晰的十字。“事不宜遲。先去縣城買馬車和物資,最好能找個熟悉沙漠路況的向導,本地人熟悉地形,知道哪裡有水,哪裡有危險。明天一早就動身去黑水城。”他看了眼天色,太陽已經升到半空,像個火球掛在天上,“這片竹林離縣城不遠,再走兩個時辰應該就能到,爭取天黑前趕到,找個地方住下。”
一行人抱著石碑,走出了竹林。陽光穿過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銀,踩上去暖洋洋的,驅散了竹林裡的濕冷。畢邪低頭看著懷裡的西夏文石碑,那些彎彎曲曲的文字在陽光下仿佛活了過來,筆畫流動,組成一幅模糊的畫麵——黑將軍騎著黑馬,身披鎧甲,鎧甲上鑲著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手持火把,將一顆流光溢彩的珠子沉入暗河,河水瞬間沸騰起來,冒著泡泡,化作一條火龍,盤旋著鑽進地下,消失不見……
“這石碑……好像有魔力。”蘇晴的聲音帶著驚訝,她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我剛才好像看到了黑將軍埋珠的場景,雖然很模糊,但能感覺到那珠子很重要,絕非凡品,說不定就是雮塵珠。”
畢邪心裡一動。難道這石碑不僅是線索,還是開啟黑水城墓穴的鑰匙?他想起那句“火鑰開啟”,或許真的需要用火焰噴射器的火,才能激活石碑的力量,打開通往墓穴的門。他用手指敲了敲石碑,發出沉悶的“咚咚”聲,不像是實心石頭,倒像是空鼓,難道裡麵是空的?藏著什麼東西?比如地圖、信物,或者……開啟機關的密碼?
“不管它有啥魔力,到了黑水城就知道了。”胡八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指著前方的小路,小路蜿蜒曲折,通向遠方的山腳,“走,去縣城!先找個地方落腳,吃頓熱乎飯,最好是紅燒肉、燉粉條,再好好合計合計路線。”
通往縣城的路上,馬蹄聲與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急促的進行曲。路邊的野花漸漸多了起來,黃的像金子,紫的像瑪瑙,粉的像雲霞,在風中搖曳,蝴蝶和蜜蜂在花叢中飛舞,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與龍嶺迷窟的陰森形成鮮明對比。畢邪知道,西夏黑水城將是他們尋找雮塵珠的又一個關鍵站點,那裡有消失的古城,有神秘的黑將軍墓,有係統標記的能量異常區,更有無數未知的危險在等待——流沙、風暴、可能存在的機關、甚至像人麵蜘蛛一樣的邪物,還有那讓人不寒而栗的“黑將軍鬼魂”傳說。
但他的心裡沒有絲毫猶豫。懷裡的石碑沉甸甸的,像捧著一個古老的秘密,讓他充滿了探索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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