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是溫泉補給點的熱氣！”丹增師傅突然喊道，聲音裡帶著如釋重負的喜悅，他指著前方一片朦朧的白霧，那霧氣在風雪中頑強地升騰，與周圍的白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果然，透過風雪的縫隙，能看到一片蒸騰的熱氣，那是溫泉的水汽在寒冷空氣中凝結成的霧，帶著淡淡的硫磺味。兩輛車衝過最後一段冰坡，冰坡上覆蓋著一層透明的冰殼，履帶碾過發出“哢嚓”的碎裂聲，終於抵達溫泉邊——這裡的積雪已經被地熱融化，露出黑色的土地，土地上長著幾叢耐寒的野草，葉片邊緣還掛著冰晶。幾間廢棄的木板房孤零零地立在那裡，屋頂積著厚厚的雪，木牆歪斜著，卻足以擋風。
幾乎就在他們停下的瞬間，暴風雪席卷而至。狂風呼嘯著掠過冰原，卷起地上的積雪，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漩渦，天地間頓時一片白茫茫，能見度不足三米。剛才他們駛過的路線，已經被積雪迅速覆蓋，隻留下兩道淺淺的痕跡，若再晚來十分鐘，恐怕就要被困在冰原上，隻能在風雪裡凍成冰坨。
“好險！”王胖子跳下車，腳剛落地就打了個趔趄，他搓著凍得發紅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這暴風雪來得也太急了，跟算好時間似的，就等著給咱們來個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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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八一檢查著摩托的履帶，履帶上沾著的冰碴正在融化，滴落在地上形成小小的水窪。“多虧了這改裝摩托，不然我們現在還在山口掙紮。”他拍了拍車身，金屬外殼傳來沉悶的回響，“係統這獎勵，來得太及時了，跟提前知道有暴風雪似的。”
蘇晴和sey楊去收拾木板房，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黴味混雜著灰塵的味道撲麵而來。裡麵積著厚厚的灰塵，卻意外地乾燥——顯然是地熱的功勞。她們用掃帚把地上的積雪掃到角落，露出底下的木板，木板雖然有些腐朽，卻還能承重。丹增師傅點燃帶來的固體燃料，藍色的火焰“騰”地竄了起來，很快升起一堆火。他把一口鐵鍋架在火堆上，裡麵裝滿了剛舀來的雪塊，雪塊在火焰的炙烤下滋滋地融化成水，很快就冒起了熱氣。
畢邪靠在門口，看著外麵肆虐的暴風雪。風雪撞擊著木板房的牆壁，發出“嗚嗚”的聲響，像無數野獸在門外咆哮，隨時會破門而入。他摸了摸摩托的油箱，改裝後的發動機還帶著餘溫，透過保溫層傳到手心，暖暖的。這兩輛摩托不僅幫他們避開了暴風雪，更重要的是，縮短了抵達神宮的時間，讓他們能趕在月圓之夜前到達冰湖——那才是此行的關鍵。
“水開了！”蘇晴端著燒開的雪水走過來，手裡的搪瓷缸冒著熱氣，她把杯子遞給畢邪，“喝點熱水暖暖身子，我加了點紅糖，是丹增師傅給的。”
水杯的溫度透過手套傳來，暖意順著喉嚨流進胃裡，驅散了最後一絲寒意。畢邪看著她被火光照紅的臉頰，額前的碎發被熱氣熏得微微卷曲，突然想起在獻王墓裡，她為自己包紮傷口時的樣子——也是這樣，眼神專注而認真，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像溫水裡加了點糖，淡淡的甜。
“明天風雪會小嗎？”蘇晴問，目光也投向窗外的暴風雪，風雪依舊沒有減弱的跡象。
“丹增師傅說，這種‘白毛風’通常持續一夜，天亮就會停。”畢邪喝了口熱水，紅糖的甜味在舌尖散開，“明天一早我們就能出發，按現在的速度，後天中午就能到冰湖，正好趕上月圓。”
王胖子正圍著摩托打轉，手裡拿著扳手敲敲打打，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胖爺我發現這摩托還有個好東西！”他突然喊道，像發現了新大陸，指著車把側麵的一個小按鈕，“按一下，履帶能彈出冰爪，跟貓爪子似的，在結冰的湖麵上跑都不打滑！”他邊說邊按下按鈕，履帶上果然彈出一排鋒利的金屬爪，閃著寒光。
胡八一聞言也走過去看，眼裡露出讚許的神色：“看來係統早就想到冰湖的路況了。冰湖表麵肯定結著厚厚的冰，有這功能，就算冰麵打滑，我們也能直接開過去，省得下來推車。”
sey楊正在研究地圖，地圖攤在一塊相對平整的木板上，她用紅筆在冰湖的位置畫了個圈：“冰湖周圍有三座冰山，呈品字形排列，丹增師傅說，隻有中間那座的倒影在月圓之夜會與冰湖重合，那時候冰蓮才會出現——那是神宮入口的鑰匙。”
“冰蓮？”畢邪好奇道，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是冰湖表麵結的特殊冰層，像朵盛開的蓮花。”丹增師傅解釋道，他往火堆裡添了塊木柴，火星飛濺起來，“那是神宮的入口，由地熱和寒氣共同作用形成，隻有在月圓時才會顯現，太陽出來就會融化，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頓了頓，眼神變得嚴肅，“而且冰蓮周圍的冰層很薄，不小心就會掉下去，底下全是冰縫，掉下去就彆想上來了。”
夜色漸深，暴風雪還在繼續，門外的風聲依舊淒厲。木板房裡，火焰跳動，映著五人平靜的臉龐，形成一幅溫暖的畫麵。王胖子已經靠著火堆打起了呼嚕，鼾聲此起彼伏，像頭小豬；丹增師傅坐在角落裡，手裡轉著經筒，低聲念著經文，聲音低沉而悠揚，與門外的風雪聲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胡八一和sey楊在核對明天的路線，手指在地圖上比劃著，不時低聲交談幾句；蘇晴則將烤好的犛牛肉分給畢邪，牛肉是用藏式香料醃過的，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氣四溢。
“明天進了冰原，可能會遇到雪彌勒。”蘇晴的聲音很輕，像怕打擾到其他人，“丹增師傅說，它們怕火和鐵器，我們的工兵鏟和火焰噴射器應該能對付。”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擔憂，畢竟雪彌勒的傳說太過嚇人。
“嗯，我會注意。”畢邪點點頭，將一塊烤得最香的牛肉遞回給她，“你也多吃點，保持體力，明天的路還長著呢。”
蘇晴接過牛肉，咬了一小口，肉香在嘴裡彌漫開來，帶著煙火氣的暖意。火光在她眼裡投下細碎的光斑，像落了一地的星星。畢邪看著她，突然覺得，即使在這冰封萬裡的無人區，即使外麵風雪如刀，隻要身邊有這些人，有這堆火，有手裡的熱水，再大的風雪也不算什麼。
改裝雪地摩托靜靜地停在門外，被風雪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像兩頭蓄勢待發的雪狼，等待著黎明的到來。畢邪知道，明天天一亮，他們將騎著這兩輛車，繼續深入昆侖腹地，朝著冰湖、朝著昆侖神宮、朝著終極任務的終點前進。
暴風雪還在呼嘯，但木板房裡的暖意和安心，卻讓每個人都充滿了力量。昆侖山口的簽到獎勵，不僅是兩輛改裝雪地摩托，更是給了他們穿越風雪、戰勝嚴寒的信心。
冰湖不遠了，真雮塵珠不遠了，解除詛咒的希望，也不遠了。畢邪望著跳動的火焰，在心裡默念著，嘴角揚起一抹堅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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