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終極的代價
雪下得更密了,像無數白色的針,紮在青銅門冰冷的表麵,瞬間融化成水,順著門身上的紋路蜿蜒流淌,像一道道流淚的痕跡。畢邪靠在門上,後背傳來的寒意透過厚重的防寒服滲進來,凍得他肩胛骨發麻。腳邊的雪地裡插著黑金古刀,刀身凝著一層薄冰,倒映出他此刻蒼白的臉——剛才清理淨化者屍體時,他的左臂被能量彈擦傷,傷口雖然已經用止血帶捆住,血漬卻還是透過布料暈開,像朵暗梅開在雪地裡。
血腥味混著雪的寒氣鑽進鼻腔,畢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低頭看向左臂的傷口,止血帶勒得很緊,布料下的溫熱感正一點點滲透開來,提醒著他剛才的廝殺並非幻覺。就在他彎腰想解開止血帶查看傷勢時,一陣虛弱的咳嗽聲突然從青銅門後傳來。那聲音輕得像風拂過枯葉,卻像驚雷般炸在他耳邊,讓他瞬間繃緊了神經。畢邪猛地直起身,反手拔出雪地裡的黑金古刀,刀身的寒光映著他警惕的臉,瞳孔因戒備而微微收縮:“誰?”
青銅門後的陰影裡,緩緩走出一個身影。那人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色衝鋒衣,領口和袖口磨出了毛邊,邊緣處的線頭被細心地剪掉,衣擺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頭發花白卻梳理得整齊,用一根舊發繩在腦後挽成髻,露出光潔的額頭,發繩的末端有些磨損,卻洗得乾乾淨淨。臉上布滿了細密的皺紋,眼角的紋路深如刀刻,像被歲月的刻刀反複雕琢過,卻掩不住那雙眼睛裡的銳利——那是一種看透了歲月風霜的清明,像蒙塵的古玉,曆經打磨後愈發溫潤,又藏著深不見底的滄桑。她手裡拄著一根磨得光滑的登山杖,杖頭鑲嵌的銅片在雪光中閃著暗淡的光,杖身刻著模糊的花紋,仔細辨認能看出是某種古老的圖騰,紋路深處還殘留著常年握持留下的溫潤包漿。
“陳文錦?”畢邪的瞳孔驟縮,握著刀的手微微一鬆。他在“守門人傳承手冊”上見過這張臉,夾在泛黃的紙頁裡的黑白照片上,她紮著馬尾辮,穿著軍綠色的探險服,笑容明亮得能驅散所有陰霾,與眼前這個蒼老的身影判若兩人。可那雙眼睛裡的倔強,那抿緊嘴唇時嘴角向下壓出的弧度,又分明是同一個人——就像古樹的年輪,無論過了多少年,核心的紋路總藏著最初的模樣。
陳文錦停下腳步,在距離畢邪三米遠的地方站定,目光落在他手腕的“8”字印記上。那印記因為剛才的能量波動泛著淡淡的紅光,像塊溫熱的烙鐵。她眼神複雜地歎了口氣,氣息帶著些微的滯澀:“你就是新任的守門人?張起靈沒騙我,果然是個好孩子。”她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青銅門後的沉睡者,尾音帶著點氣音,像風中搖曳的蛛絲,“這印記……已經開始發燙了吧?”
畢邪沒有回答,隻是握緊了刀。手冊裡說,陳文錦是上一代守門人的助手,三十年前在蛇沼鬼城守護青銅門時失蹤,所有人都以為她早已死在那片沼澤裡,屍骨都被蚰蜒啃光了。可眼前的人,手裡那根登山杖的杖尾刻著“文錦”二字,筆畫蒼勁,與手冊附錄裡的筆跡一模一樣——那是他曾反複比對過的,絕不會錯。
“彆緊張。”陳文錦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像朵風乾的菊花,帶著幾分苦澀。她抬手理了理衝鋒衣的領口,動作有些遲緩,指節因為常年用力而微微變形,“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關於‘終極’的事。”
“終極?”畢邪的心跳漏了一拍。這個詞在傳承手冊裡被反複提及,卻始終語焉不詳。每一頁關於它的描述旁,都有人用朱砂筆畫了圈,旁邊寫著“慎入”“勿碰”“死”,字跡潦草得像是在極度恐懼中寫就,墨水暈開的痕跡裡,仿佛還能看到書寫者顫抖的手。
陳文錦點點頭,目光轉向青銅門,眼神裡充滿了敬畏,像是在看一位沉睡的神隻:“這扇門後,確實藏著終極。不是金銀財寶,不是長生秘訣,是宇宙的本源能量——一種能撕裂空間、逆轉時間的力量。”她頓了頓,突然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喉結滾動了幾下,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那咳嗽聲像是從胸腔深處扯出來的,每一聲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感,她咳得腰都彎了下去,背弓成一隻蝦米,肩膀劇烈地抖動著。半晌,她才用袖口抹了抹嘴角,指縫間滲出一絲黑色的血,像融化的墨,在雪地裡滴下一小團深色的印記。
畢邪皺眉:“你……”
“反噬。”陳文錦抹去嘴角的血,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彆人的事,可握著登山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杖尖在雪地裡戳出幾個小坑,“三十年前,我為了查清‘它’的陰謀,偷偷接觸了終極的邊緣。就那麼一瞬間,能量就順著我的經脈鑽進了五臟六腑,每天都像有無數隻蟲子在啃噬骨髓。”她慢慢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布滿了蛛網般的黑色紋路。那些紋路像是活的,在皮膚下遊走,偶爾鼓起個小包,又迅速癟下去,像在皮下跳動的心臟,“你看,這就是代價。剛開始隻是手腕發麻,後來蔓延到心口,現在……”她笑了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像是被風吹皺的池水,“大概快到心臟了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畢邪的“終極感知”突然劇烈跳動,眼前仿佛展開了一張能量圖譜——陳文錦體內的能量線已經變得支離破碎,像被狂風扯斷的蛛網。黑色的能量像黴菌一樣侵蝕著殘存的金色光點,那些光點是她生命力的餘燼,每一次呼吸都在加速熄滅。更讓他心驚的是,她的身影正在變得透明,陽光透過她的肩膀照在雪地上,能看到淡淡的光斑,像即將消散的霧。
“張起靈當年為了阻止我,也受了反噬,隻是他體質特殊,加上隕玉的庇護,才沒像我這樣……”陳文錦的聲音低了下去,像落進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後便沉寂了,“但他也因此失憶了三次,每次醒來,都像把靈魂重新撕裂重組。你見過他對著青銅門發呆嗎?那不是冷漠,是他記不起自己是誰,記不起為什麼要守在這裡,卻又本能地不肯離開。”
畢邪想起張起靈偶爾會對著青銅門發呆。那時的他,眼神空洞得像個迷路的孩子,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鎖骨處的疤痕,指尖的溫度仿佛能透過布料燙到青銅門上。畢邪以前總以為是天性冷漠,現在才明白,那或許是失憶後殘留的迷茫——就像你走在熟悉的街頭,街角的老店還在,路上的行人笑著打招呼,可你突然忘了自己要去哪裡,隻能站在原地,等著有人喊你的名字,才能找回一點方向。
“‘它’的人想要終極,是想用來控製所有平行世界。”陳文錦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像兩把藏了三十年的刀,終於出鞘時帶著凜冽的寒光,“但他們不知道,就算真的拿到了,也會被能量瞬間撕碎,連渣都剩不下。而你,”她看向畢邪,眼神裡帶著懇切,像長輩看著晚輩,帶著疼惜與擔憂,“你的隕玉能量與終極同源,接觸後反噬隻會更烈。張起靈沒告訴你,是怕你害怕,但我必須說——彆再靠近終極了,守住這扇門,就是對所有人最好的保護。”
話音剛落,青銅門突然劇烈震顫起來。門身上的青銅紋路亮起刺眼的紅光,像一條條燃燒的血河,順著紋路流淌,將雪地映照得如同煉獄。畢邪的“8”字印記燙得像塊烙鐵,體內的隕玉能量不受控製地翻湧,順著血液衝到頭頂,眼前陣陣發黑。仿佛有個聲音在耳邊低語,帶著蠱惑的甜膩:“進去看看吧,就一眼……看看時間倒流的樣子,看看那些錯過的人會不會回來……”
【係統提示:檢測到終極能量異動,守門人麵臨抉擇——】
【選項一:強行接觸終極,有50概率獲得神級能量掌控,50概率被能量反噬化為飛灰】
【選項二:封印青銅門,將獲得神級防禦光環可抵禦任何能量衝擊),但需消耗所有隕玉能量儲備】
畢邪的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畫麵:張起靈空洞的眼神裡突然映出的火光,那是上次他遞去烤紅薯時,對方眼裡難得的暖意,紅薯的焦香混著對方指尖的溫度,是冰冷青銅門旁少有的熱乎氣;陳文錦手臂上蔓延的黑色紋路,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的呼吸,讓他想起她咳在雪地上的那團黑血,觸目驚心;吳邪扒著窗戶的好奇臉,鼻尖貼著玻璃,哈氣在上麵凝成白霧,他舉著相機對著雪地裡的腳印拍個不停,嘴裡念叨著“這絕對是重要線索”;王胖子生火時的憨笑,火星濺到他的棉褲上,他也隻顧著給大家分肉乾,油乎乎的手在棉襖上蹭了又蹭;胡八一遞來的熱水壺,壺身燙得能烙手,握在手裡卻暖得人心頭發燙,他還不忘叮囑“慢點喝,彆燙著”……
這些畫麵像碎掉的鏡片,每一片都閃著溫暖的光。畢邪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尖銳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隕玉能量在體內急速流轉,卻不是衝向青銅門,而是順著經脈逆行,像奔湧的河流突然調轉方向,注入腳下的雪地。雪地裡瞬間綻開一朵朵金色的冰晶,棱角分明,折射著陽光,像極了吳邪畫給他看的能量圖譜——那時吳邪還說:“這是安全區的標記,跟著光走就不會迷路。”
“我選擇封印。”畢邪的聲音在風雪中異常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每一個字都像釘進雪地裡的樁,穩穩地紮在那裡。
陳文錦愣住了,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皺紋裡凝著淚光,像晨霜落在乾枯的菊花瓣上:“好孩子……果然沒選錯人。”
畢邪沒有看她,隻是將黑金古刀插進青銅門旁的地麵。刀身瞬間亮起金色的光芒,紋路裡仿佛有水流在湧動,與他手腕上的印記產生共鳴,發出輕微的嗡鳴。他雙手按在門上,掌心的溫度透過厚重的青銅傳進去,體內的隕玉能量像開閘的洪水般湧出,順著掌心注入青銅門的紋路。那些紅色的紋路在金色能量的衝刷下漸漸變暗,像退潮的海水,一點點褪去洶湧的勢頭。青銅門的震顫越來越弱,發出低沉的嗡鳴,像是在不甘地咆哮,又像是在歎息,帶著一絲終於卸下重負的疲憊。
“以守門人之名,敕令——”畢邪的額頭滲出冷汗,順著鬢角滑落,砸在青銅門上,瞬間蒸發成白霧。能量流失帶來的眩暈感讓他眼前發黑,視線開始模糊,隻能看到陳文錦站在雪地裡的身影,像株倔強的蘆葦,在風雪中微微搖晃卻不肯倒下。他的手卻穩如磐石,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青銅門,封!”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係統提示:神級防禦光環激活中……】
青銅門的紋路突然全部亮起,不是刺眼的紅,而是溫潤的金,像有無數條金色的河流在門麵上流淌。那些河流漸漸彙聚,在門中央凝成一個巨大的“8”字印記,與畢邪手腕上的印記遙相呼應,連跳動的頻率都一模一樣,像兩顆同步跳動的心臟。隨著最後一絲隕玉能量注入,青銅門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像巨獸終於沉睡,徹底停止了震顫。門麵上的金色印記緩緩隱去,隻留下古樸的青銅色,仿佛從未亮起過,隻有門沿處未融化的積雪,還凝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像給門鑲了道金邊。
畢邪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被陳文錦及時扶住。他感覺體內空蕩蕩的,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手腕上的“8”字印記也變得黯淡無光,隻有一絲微弱的暖意證明它還存在,像風中殘燭。
【係統提示:青銅門已封印,神級防禦光環生效可抵禦任何能量衝擊,持續時間永久)】
【獎勵:隕玉能量恢複液x3使用後可快速補充能量)】
三瓶淡金色的液體憑空出現在畢邪的背包側袋裡,瓶身上刻著細密的花紋,是與青銅門同源的圖騰,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像雨後初晴的草地,混著泥土與青草的氣息。他看著青銅門,突然覺得無比踏實——那些關於終極的誘惑、關於力量的渴望,在夥伴們的笑臉麵前,都變得不值一提。
陳文錦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銅盒,盒子是青銅製的,上麵刻著與青銅門相同的紋路,邊角被摩挲得光滑圓潤。她的手指已經開始變得透明,像冰雪在陽光下消融,卻還是穩穩地托著盒子,仿佛那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這是上一代守門人留下的能量核心,或許能幫你恢複隕玉能量。”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像羽毛落在雪上,“告訴張起靈,我不怪他了……當年若不是他把我打暈拖出蛇沼,我早就成了蚰蜒的養料,哪能多活這三十年,看夠了雪山和星空……還有,照顧好自己。”
畢邪接過銅盒,入手冰涼,盒身的紋路與掌心的溫度交融,仿佛在喚醒某種沉睡的聯係。他想再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堵住,隻能緊緊握住盒子。陳文錦的身影越來越淡,像水墨畫被雨水暈開,最後化作點點光斑,消散在風雪中,隻留下一縷淡淡的香氣,像她年輕時愛用的那款雪花膏——吳邪在一本舊相冊裡見過,說那是八十年代最流行的牌子,封麵畫著穿紅裙的姑娘,笑容明媚得像夏天的太陽。
“畢邪!你沒事吧?”胡八一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焦急。他和張起靈、王胖子正往這邊跑,雪地裡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胡八一的軍綠色大衣下擺被風吹得揚起,王胖子的棉帽歪在一邊,露出凍得通紅的耳朵。
吳邪跟在後麵,手裡還舉著相機,鏡頭對著這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棉帽都歪到了一邊,卻不忘按下快門,嘴裡念叨著“要記錄下來,這絕對是曆史性時刻”。
畢邪握緊銅盒,對著他們笑了笑:“沒事,門封好了。”聲音還有些發虛,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輕鬆,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王胖子衝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差點把他壓垮,嗓門大得像喇叭:“封得好!省得那些雜碎再來搗亂!胖爺我燉的羊肉都快好了,回去喝酒去!”他的大嗓門震得畢邪耳朵發麻,卻驅散了所有的寒意,像冬日裡突然燒旺的火爐。
張起靈走到青銅門前,伸手輕輕撫摸著冰冷的表麵,指尖劃過那些隱去的紋路,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珍寶。畢邪看著他的側臉,突然發現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像冰山下的火種,瞬間熄滅,卻足以照亮整個寒冬。“回去吧。”張起靈轉頭對畢邪說,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暖意,像雪水順著冰層的縫隙慢慢滲下來,滴在掌心,帶著點微溫。
畢邪點點頭,跟著他們往木屋走去。風雪還在繼續,落在發間、肩頭,融化成水珠,卻一點也不覺得冷。身後的青銅門靜靜矗立著,神級防禦光環像一層無形的屏障,將所有危險隔絕在外。他知道,封印不是結束,隻是新的開始,但隻要身邊有這些人,再難的路,他也能走下去。
木屋的燈光在風雪中搖曳,像一顆溫暖的星。羊肉的香氣越來越濃,混著二鍋頭的辛辣味,驅散了所有的疲憊與陰霾。畢邪抬頭望去,隻見吳邪正趴在窗戶上揮手,棉帽的絨毛蹭著玻璃,留下淡淡的白痕,他舉著相機對著外麵拍個不停,嘴裡還在喊“胖子你快讓讓,擋著鏡頭了”。王胖子的大嗓門穿透風雪,喊著“再不來肉就被我吃光啦”,胡八一在一旁罵罵咧咧地搶他手裡的酒壺,“給老子留點,彆跟喝白開水似的”。張起靈則站在屋簷下,看著雪花落進他的掌心,睫毛上凝著冰晶,嘴角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這或許就是守護的意義——不是為了什麼神級力量,隻是為了守住眼前這人間煙火,守住身邊這些人。畢邪笑了笑,加快了腳步,朝著那片溫暖的光走去。雪地上的腳印被新雪覆蓋,卻掩蓋不住那串向著光亮延伸的軌跡,像條金色的絲帶,係著過去與未來,係著所有人的平安喜樂。
喜歡重生之盜墓至尊我為神請大家收藏:()重生之盜墓至尊我為神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