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沙漠星軌下的契約
埃及時間淩晨三點，軍用運輸機的渦輪引擎在夜空中發出沉悶的轟鳴，像一頭鋼鐵巨獸在雲層中穿行。艙門被液壓裝置緩緩推開的瞬間，一股裹挾著沙礫的熱風瞬間灌了進來，打在畢邪的作戰服上，發出“劈啪”的聲響——那是石英砂粒高速撞擊凱夫拉纖維的聲音，每一粒都帶著撒哈拉沙漠的灼熱與鋒利。
畢邪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軍用手表，指針在熒光下指向317，秒針每跳動一下，都像是在敲擊著心臟。表盤玻璃上凝結著一層薄霜，是機艙內冷氣與外界熱浪交彙的痕跡，他用拇指抹了抹，露出下方刻著的一行小字：“守夜者，永不沉睡”。這是他加入特殊行動組時，林婉清送他的禮物，此刻倒像是某種預兆。
下方是連綿的黑色沙丘，月光被沙暴撕開一道縫隙，灑在沙脊上，勾勒出銀灰色的輪廓，像無數條沉睡的巨蟒。沙丘的陰影裡，隱約能看到被風蝕出的溝壑，深的地方能吞下一整輛越野車，淺的地方則像刀刃般鋒利——那是沙漠在告訴闖入者，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藏著殺機。
“還有十分鐘抵達目標空域。”飛行員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地麵風速12級，沙暴正在形成，最多給你們四十分鐘。”
畢邪將防風鏡推到額頭上，露出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過去七十二小時，他們幾乎沒合過眼：從紅山文化遺址連夜撤離時，蘇晴手臂被影組織的腐蝕能量灼傷，黑色的紋路像藤蔓般爬過手肘；在臨時基地分析影祭司麵具碎片時，林婉清團隊用光譜儀掃出了三十七個能量殘留點，每一個都對應著一種異界生物的特征；申請跨國行動權限時，國際聯盟的官僚們在視頻會議上爭論不休，直到畢邪甩出自爆裝置的啟動視頻，才終於拿到“緊急介入”許可。
“能量腐蝕傷怎麼樣了？”他看向坐在旁邊的蘇晴，她的左臂纏著厚厚的繃帶，繃帶邊緣滲出淡淡的黑色液體——那是影組織能量殘留的特征，像極了變質的墨汁，在沙漠的乾燥空氣中微微發脆。
蘇晴活動了一下手指，繃帶下的肌肉微微抽搐，帶來一陣刺痛。她下意識地用右手按住左臂，那裡的皮膚像被火烤過一樣緊繃，稍一用力就牽扯著神經發麻。“沒事，”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周婷的中和劑效果不錯，至少沒繼續擴散。倒是你，眼睛都紅成兔子了，等下行動彆逞強。”
畢邪沒接話，隻是從背包裡摸出一小瓶提神劑，擰開蓋子灌了一口。液體帶著強烈的薄荷味灼燒著喉嚨，像吞了一把冰碴子，讓他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他看向背包側袋裡的殷墟甲骨碎片，碎片被特製的能量容器保護著，容器表麵的指示燈閃爍著微弱的藍光——這是林婉清團隊連夜改造的“鑰匙”，在碎片表麵蝕刻的符文能短暫喚醒古埃及神隻的能量殘留，據說與金字塔地下的能量脈絡同源。
“準備跳！”飛行員的聲音再次響起，“坐標已同步，祝你們好運。”
畢邪拍了拍蘇晴的肩膀，兩人同時起身，走到艙門邊。沙暴的怒吼聲越來越近，像是無數野獸在咆哮，連運輸機的機身都在微微震顫。他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特製沙漠作戰靴的鞋底嵌著鈦合金防滑釘，能在流沙中站穩；防沙護目鏡的鏡片鍍了三層膜，一層防紫外線，一層防沙粒撞擊，最裡層能顯示實時能量流；裝有淨化裝置的呼吸麵罩裡，濾芯閃著銀光——那是用三星堆金杖的碎屑壓製而成，能過濾掉99的異界能量粉塵；還有那把用隕鐵打造的短刃，刀刃上鑲嵌著從三星堆金杖上刮下的金粉，在微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像凝固的陽光。
“記住，我們的目標是國王墓室的能量核心，”他透過麵罩的麥克風叮囑，聲音經過處理，帶著機械的冷硬，“影的能量乾擾器會屏蔽通訊，一旦失聯，按備用方案行動：你去切斷外圍的能量傳輸線，我直接進入核心區。”
蘇晴點頭，將戰術匕首彆在靴筒裡，握緊了腰間的能量檢測儀。儀器屏幕上，代表胡夫金字塔的紅點已經變成了閃爍的橙色，旁邊標注著一行小字：能量場穩定性73，預計崩潰時間4小時27分鐘。她摸了摸靴筒裡的匕首，刀柄上刻著她妹妹的名字，這是她第三次帶著這把匕首執行跨國任務，前兩次都沒能完整地帶回來，希望這次能例外。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躍出艙門。自由落體的失重感瞬間包裹了身體，風聲在耳邊呼嘯，畢邪調整身體姿態，像一片被風掌控的羽毛，看向下方那座在夜色中泛著青灰色的龐然大物——胡夫金字塔像一塊被歲月打磨過的巨石，靜靜地臥在沙漠中央，塔尖直指獵戶座的三星，仿佛在與亙古的星辰對話。他突然想起林婉清說過的話：“金字塔的每一塊石頭都刻著時間的密碼，能讀懂它的人，就能讀懂‘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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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傘在距離地麵還有三百米時自動脫鉤，畢邪和蘇晴展開翼裝，像兩隻黑色的蝙蝠，貼著沙丘的弧度滑行。沙暴已經蔓延到金字塔周圍，黃沙被狂風卷著，打在翼裝的材料上，發出密集的“噠噠”聲，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布料。視線受阻，隻能隱約看到獅身人麵像的輪廓——它蹲坐在金字塔前，巨大的頭顱在沙霧中若隱若現，那雙空洞的眼睛仿佛在凝視著每一個闖入者，睫毛般的岩石紋路在風中微微顫動。
“能量乾擾開始了。”蘇晴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能量檢測儀的屏幕上出現了大片雪花，那些代表能量節點的綠點忽明忽滅，“東南方向有三個強能量源，應該是影的乾擾裝置。”
畢邪對著通訊器比了個手勢，示意按原計劃行動。他記得林婉清在出發前的三維地圖上標記過：獅身人麵像的左耳後有一個天然的能量節點，影組織很可能把乾擾器藏在那裡，利用石像的能量場掩蓋信號。翼裝在距離地麵五十米處再次調整角度，他將身體蜷縮成球狀，借助風力猛地俯衝，在即將撞上獅身人麵像背部時展開緩衝裝置，“咚”的一聲落在石像的脖頸處。
石像表麵的岩石經過數千年的風化，已經變得粗糙，布滿了蜂窩狀的孔洞，手指摳進去能感覺到細微的震動——那是金字塔內部能量流動的共鳴，像巨人的心跳。畢邪趴在石像的鬃毛紋路裡，那些紋路比他想象中更深，足以藏下一個成年人，他慢慢挪動身體，沙粒從岩石縫隙中漏下來，落在他的作戰服上，發出“沙沙”的輕響。
透過沙霧，他看到金字塔的入口被一層半透明的能量屏障封鎖，屏障上流淌著與影祭司麵具相同的黑色紋路，像無數條小蛇在遊走。幾名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守衛正沿著通道兩側的石階巡邏，手裡的能量步槍閃爍著幽藍的光，槍身上刻著影組織的標誌——一隻纏繞著毒蛇的骷髏，蛇的眼睛是用紅色的寶石鑲嵌的，在沙霧中像鬼火一樣閃爍。
“乾擾器在獅身像的左耳後麵，”蘇晴的聲音突然清晰了一瞬，她的翼裝塗了隱形塗料，此刻應該正貼著地麵滑行，“我看到了，有兩個守衛守著。”
畢邪調整呼吸，從背包裡取出一個網球大小的裝置——這是林婉清團隊的新發明，外殼是用沙漠蜥蜴的蛻皮製成的，能模擬沙漠蜥蜴的生物信號，規避能量探測儀。他按下裝置側麵的按鈕，身體周圍立刻籠罩了一層淡綠色的光暈，光暈與周圍的沙色融為一體，連熱量都被屏蔽了，從探測儀上看，他就像一塊普通的岩石。
他像壁虎一樣貼著獅身人麵像的側麵下滑，岩石的摩擦讓作戰服的肘部微微發燙。獅身像的左耳後麵果然有一個金屬裝置，裝置表麵插著三根能量導管，導管末端沒入岩石，與金字塔的能量脈絡相連。導管上布滿了細密的刻度，顯示著能量傳輸的強度，其中一根已經達到了“過載”的紅色區域——看來影組織已經開始強行抽取金字塔的能量了。
兩個守衛背對著他，正低頭檢查裝置的儀表盤，他們的作戰服上印著影組織的標誌，其中一個的腰間掛著塊銘牌，上麵寫著“影沙漠之蠍小隊”。畢邪從靴筒裡抽出隕鐵短刃，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被沙暴吞沒。他左手捂住第一個守衛的嘴，右手的短刃精準地刺入對方的後頸，那裡是能量護罩的薄弱點，刀刃沒入時幾乎沒有阻力。
第二個守衛剛要轉身，就被畢邪用肘部擊中太陽穴，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畢邪接住他的身體，輕輕放在岩石上，動作輕得像放下一片羽毛——在沙漠中，任何多餘的聲響都可能引來沙暴或更多守衛。
“搞定。”他迅速切斷能量導管，導管斷裂的瞬間，噴出一股淡藍色的霧氣，帶著類似臭氧的氣味。他將乾擾器裝進防爆袋，袋子上的壓力閥立刻開始工作，發出“嘶嘶”的減壓聲，“蘇晴，乾擾解除，你那邊怎麼樣？”
“正在靠近王後墓室，”蘇晴的聲音恢複了清晰，帶著一絲警惕，“這裡的能量線很奇怪，像是被人為改造過，流向全反了。原本應該向上彙聚的能量，現在全往地下鑽，像是在……喂養什麼東西。”
畢邪將隕鐵短刃彆回腰間，沿著獅身像的前爪爬上金字塔的基座。基座的岩石上刻滿了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在沙暴中泛著微弱的金光，像是有生命在其中流動。他用戴著戰術手套的手指拂過文字，指尖傳來一陣刺痛——這些文字正在傳遞某種信息，像電流一樣順著手臂蔓延到心臟，仿佛有個古老的聲音在耳邊低語：“擅入者，需獻祭忠誠。”
“這些文字……”他喃喃自語，突然想起背包裡的殷墟甲骨碎片。他將碎片取出來，靠近那些象形文字，碎片表麵的藍光突然變得熾烈，與文字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螺旋狀的光帶。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那些象形文字像是活了過來，從岩石上剝落，在空中組成了一段完整的圖案——與預言碎片上的裂隙圖案驚人地相似，隻是邊緣多了許多類似翅膀的符號，翅膀上還刻著細小的星辰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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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能看到嗎？”畢邪打開頭盔上的攝像頭，鏡頭穩穩地對準那團光帶，“這些符號是什麼意思？”
林婉清的聲音帶著興奮，透過耳機傳來時，幾乎要衝破電流的限製：“是‘荷魯斯之眼’的變體！畢邪，你手裡的甲骨碎片激活了古埃及的魔法殘留！那些翅膀符號代表‘守護’，說明這裡的能量線原本是用來封印裂隙的，被影組織強行逆轉了流向，變成了給裂隙輸送能量的管道！”
畢邪恍然大悟，難怪金字塔的能量場會衰減——影不僅在竊取能量，還在利用古老的封印陣反向輸送異界能量，讓裂隙在地下紮根！他將甲骨碎片按在基座的凹槽裡，碎片與象形文字完美契合，基座突然震動起來，一道暗門無聲地滑開，露出一條通往金字塔內部的通道。通道裡飄出一股混合著沒藥和雪鬆的香氣，那是古埃及祭司常用的香料，此刻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