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邪站在新落成的玄門議會大殿中央時,青銅鑄就的穹頂正往下淌著光。那光不是尋常的金,而是揉了幽冥的紫與雪山的青,順著穹頂的饕餮紋流淌,在地麵織成一張巨大的星圖——圖上每顆星都對應著一個名字,有探險者的,有亡魂的,還有剛從兩界夾縫裡誕生的新生命。星圖邊緣,“玄門議會”四個古篆字泛著冷光,筆畫間纏繞著半透明的鎖鏈,細看竟是由無數細小的“法則符文”構成,那是用畢邪的世界之心能量與幽冥的忘川水、雪山的萬年冰髓混合澆築而成,觸之能感受到兩界法則的共振,仿佛有無數細密的齒輪在皮下轉動,每轉一圈,就有新的秩序在紋路裡生根。
他指尖劃過星圖上“玄門”二字,青銅的涼意順著指尖爬上來,混著掌心世界之心的暖意,像極了此刻兩界交融的溫度。三天前那場混亂的餘溫似乎還留在指尖——雲頂天宮的青銅巨門震顫時,他摸到的門扉就是這種又冰又燙的觸感,像有兩團火焰在門後撕扯,一團是幽冥的陰火,一團是雪山的陽焰,撞在一起爆出的火星,至今還在星圖的紋路裡閃爍。
“該立規矩了。”他低聲說,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蕩出回聲,撞在十二根盤龍柱上。柱上的龍紋竟微微蠕動起來,鱗片掀起又落下,吐出細碎的金霧,將“規矩”二字裹住,沉入星圖的中心。那金霧落地的瞬間,星圖上所有星星都亮了亮,像無數隻眼睛,齊齊看向大殿中央。
一、三日之亂:無序的代價
三天前的混亂仍曆曆在目,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在每個參與者的記憶裡。
那時雲頂天宮的青銅巨門突然劇烈震顫,門軸發出“咯吱”的哀鳴,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門內溢出的幽冥瘴氣與雪山寒氣纏成了冰刺,每根都有丈許長,帶著“滋滋”的聲響紮進雪地,瞬間凍住了半條登山道。七個試圖硬闖的盜墓賊被冰刺擦中,傷口處立刻結出墨色的冰晶,疼得在雪地裡打滾,冰晶還在順著血液往上爬——那是幽冥的“蝕骨寒”,尋常藥物根本解不了,連隨行的郎中掏出的艾草、雄黃,一靠近冰晶就瞬間凍成了粉末。
“這不是凡間的寒!”郎中急得滿頭大汗,手裡的藥箱“哐當”掉在地上,滾出的銀針落地即凝霜,“是幽冥的‘鎖魂凍’,沾了就會凍到魂魄裡去!”
同一時間,忘川岸邊的彼岸花突然瘋長,原本三寸長的花瓣瘋漲到三尺,像無數把暗紅色的刀,花瓣邊緣裹著古墓裡的屍氣,風一吹就散成黑霧。三個老鬼差沒防備,吸了幾口黑霧,當場暈了過去。醒來後說起話來顛三倒四,把“勾魂”說成“打酒”,把“判官”喊成“掌櫃的”——後來才知道,是屍氣混著彼岸花的“迷魂香”,擾亂了他們的魂識。有個老鬼差更離譜,拿著勾魂鏈去拴路邊的野狗,嘴裡還嘟囔著“這畜生前世欠了三吊錢,該拿回去抵債”。
畢邪趕到雲頂天宮時,正看見吳邪舉著洛陽鏟擋在瘴氣前,鏟麵都被凍裂了,裂紋裡還嵌著細碎的冰晶。雪莉楊用羅盤畫出的防禦陣眼看就要碎,陣眼的銅錢劍“嗡”地一聲斷成兩截,斷口處冒出縷縷黑煙。而幽冥的判官們舉著生死簿,卻不知該判盜墓賊擅闖之罪,還是該罰彼岸花“私藏凶煞”——按人間的法,盜墓賊該抓;按幽冥的規,彼岸花是自然生長,沒犯法。兩界的法則在碰撞中亂了套,就像沒上弦的鐘,滴答聲全擰在了一起,聽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得有部法。”當晚,畢邪在玄門議會的籌備會上拍了板,木桌被他拍得震了震,上麵的茶碗跳起來,濺出的茶水在桌麵上暈開,竟慢慢凝成了“法”字的形狀,邊緣還泛著淡淡的金光。“管探墓的,管超能力的,管活人跟亡魂打交道的,都得寫清楚。不能再讓這種混亂發生了。”
參會的人裡,有穿玄色官袍的人間官吏,有戴烏紗帽的幽冥判官,還有兩界都德高望重的長者。聽到這話,坐在末席的老渡夫突然咳嗽了兩聲,慢悠悠地說:“三百年前,忘川還沒設渡口的時候,有個書生為了救落水的亡魂,自己溺死成了水鬼。按那時的規矩,人鬼私通是大罪,得打入十八層地獄;可他是救人啊……最後愣是沒人敢判。”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望著窗外,“是該有個準頭了。”
二、諸法彙流:議會的燈火
此刻,大殿的十二根盤龍柱下已站滿了人。燭火在他們臉上投下晃動的光影,把議論聲切成一段一段的,像河裡的碎冰,碰撞著往前淌。
蘇晴穿著新製的玄色官袍,腰間掛著枚青銅令牌,上麵刻著“議長”二字——這令牌是用蛇沼鬼城的青銅鏡熔了重鑄的,鏡麵上能映出持牌人的真心,若是心懷鬼胎,鏡麵就會浮現出黑霧。她手裡捏著三份草案,指尖在“探墓行為規範”那頁停了停,聲音清亮得像敲玉磬:“上周有個探險隊在西沙海底墓炸穿了三層夯土,把下麵的幽冥通道炸裂了,湧出來的屍蹩咬死了兩個水鬼。這事得寫進去,嚴禁用烈性炸藥,探墓前必須報備玄門議會,由專人勘測是否連通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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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開另一頁,指著上麵的插圖說:“這裡得畫個示意圖,標注清楚‘危險通道’的特征——比如土壤泛黑、有腐腥味,或者羅盤指針亂轉。還有,探墓隊必須配備‘陰陽羅盤’,這羅盤能同時測人間的磁場和幽冥的陰氣,一旦指針重合,就說明快摸到幽冥邊界了,必須立刻停手。”
站在她身旁的林婉清往前站了半步,她剛從長白山回來,貂皮鬥篷上還沾著雪,抖了抖就落下一串冰晶,在地上砸出細碎的響。她手裡拿著本《超自然能力譜係》,封麵上用銀線繡著隻九尾狐,據說能鎮住書頁裡記載的凶煞能力。“上個月有個冰屍借著重陽節的陽氣跑出來,附在探險隊的保溫壺上,跟著混進了人間市集。那冰屍是三百年前凍死在長白山的獵戶,能操控寒氣,在市集的麵攤上一坐,整鍋熱湯瞬間就成了冰坨,還凍傷了三個食客。”
她翻開譜係,其中“亡靈附身”那欄畫著道紅杠,旁邊用朱砂寫著“甲級禁術”:“超自然能力的使用得分級,像‘附身’‘移魂’這種,必須在議會登記,登記時得寫明能力範圍、使用目的,還得有擔保人。擅自使用的,按擾亂兩界秩序論處,輕則罰去幽冥道掃三百年落葉,重則直接打入‘鎮魂獄’。”她頓了頓,又指向“亡靈溝通”那頁,“尤其是跟亡魂做交易的,比如用陽壽換古墓位置的,得重罰。上次有個貨郎用十年陽壽換了個唐代花瓶的位置,結果挖出花瓶後,發現裡麵住著個花妖,天天晚上在他店裡哭,把客人都嚇跑了——這種就得罰他幫花妖找新的住處,還得賠客人的損失。”
角落裡,阿寧正用朱砂在羊皮卷上畫地圖,聞言抬了抬頭,卷發垂在地圖上,沾了點朱砂印,像朵開在紙上的花。她畫的是兩界通道分布圖,每個通道都標著詳細的坐標和特征:“異界交流這塊更得細。上周有個亡魂在潘家園買了隻機械鳥,那鳥是用古墓裡的青銅齒輪做的,帶著幽冥的寒氣,飛回人間後凍壞了半條街的暖氣。”她用朱砂筆在地圖上圈出十二個紅點,每個紅點旁邊都寫著通道的名字,“這些是已經發現的兩界通道,比如‘邙山裂縫’‘西沙暗河’‘長白山冰洞’,每個通道口都得設個檢查站,由議會派專人值守。”
她頓了頓,又在“交易規範”那頁添了幾筆:“所有跨界交易的物品,必須經過‘兩界檢疫’。像青銅器、冥器這種,得先在淨化池裡泡三天,池水裡加了桃木枝和艾草汁,能去戾氣。人間的東西也一樣,像機械鳥、塑料花這種,幽冥的魂體碰了容易‘魂體紊亂’,得先經過‘去陽處理’——簡單說,就是用忘川的水擦三遍,再讓月光曬一夜,去掉太盛的陽氣。”
周婷抱著堆卷宗進來時,懷裡的《幽冥風俗考》掉了一本,露出夾在裡麵的紙錢樣本——有張上麵印著“天地銀行”四個字,卻畫著現代的摩天大樓。她撿書時喘了口氣,臉頰通紅:“還有祭祀這塊。昨天有戶人家給祖先燒了輛紙糊的跑車,紙車是用錫箔和塑料做的,裡麵還塞了塊電池——說是想讓祖先‘開著方便’。結果那車到了幽冥道,電池漏了電,帶著陽間的汽油味,‘轟’地一聲炸了,把判官的轎子炸了個洞,判官的帽翅都燒黑了。”
她翻開清單,上麵“可燒物品”那欄列著:素色紙錢、棉麻衣物、糯米糕點——都是幽冥能消化的東西。“像‘紙紮電器’‘仿真武器’這些,都得禁。還有,燒之前得在議會領‘焚化許可證’,上麵寫清楚燒的啥、數量多少,免得亡魂收的時候‘貨不對板’,鬨糾紛。上次就有個老太太燒了隻紙糊的智能手機,結果她老伴收到的是塊磚頭,氣得在幽冥道堵了三天,就為等個說法。”
三、法中容情:星圖上的暖光
畢邪聽著她們討論,指尖在星圖上敲了敲,那裡有顆剛亮起來的星,標注著“陳三”。上周這小子在邙山古墓裡救了個被困的明代女鬼,那女鬼是個繡娘,三百年前被盜墓賊鎖在墓室裡,魂體都快散了。陳三不僅給她鬆了綁,還把自己的乾糧分給她——一塊沒吃完的燒餅,那女鬼捧著燒餅哭了半天,說三百年沒嘗過人間的味道了。按老規矩,人鬼殊途,陳三這叫“私放亡魂”,該罰;但按新秩序,救人該獎。
他拿起筆,在草案上添了條:“凡主動救助跨界生靈、維護兩界平衡的,可減免部分處罰,累計三次的,授予‘玄門義士’稱號,憑稱號可在兩界通道免費通行。”筆鋒落下,星圖上“陳三”那顆星亮了亮,周圍還多了圈淡金色的光暈,像給星星戴了頂小帽子。
“那要是探險隊跟亡魂合作呢?”吳邪突然從柱子後麵鑽出來,手裡還轉著他那隻舊羅盤,羅盤的指針轉得飛快,像是很興奮。“前天我在七星魯王宮,見個宋代的建築師魂幫探險隊避開了流沙陷阱,條件是讓他們把墓室裡的積水排掉——那水淹了他的牌位三百年了,害得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快忘了。這種算違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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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立刻在“例外條款”那頁寫下:“經議會批準的合作行為除外,需簽訂《跨界互助協議》,明確雙方權責,不得涉及性命、魂魄交易。”她抬頭時,青銅穹頂的光正好落在她臉上,令牌上的“議長”二字泛著光,“還得加個‘玄門仲裁庭’,專門處理有爭議的案子,由人間德高望重的老者、幽冥正直的判官,還有兩界都認可的中立人士組成。比如讓雲頂天宮的守山人、忘川的老渡夫當仲裁員,他們最懂兩界的規矩。”
守山人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此刻正坐在角落抽著旱煙,聞言磕了磕煙鍋,慢悠悠地說:“我活了九十八歲,見過山洪把村子衝了,亡魂們搭手救人;也見過盜墓賊跟鬼差合夥搬陪葬品。啥是對啥是錯,得掰開了揉碎了看,不能一刀切。”
討論到後半夜,大殿的銅燈添了三次油。燈芯爆出的火星落在草案上,竟沒燒穿紙頁,反而在字裡行間凝成了細小的金紋,像有隻無形的手在上麵繡著花紋。畢邪把最終定稿的《玄門法》刻在青銅柱上時,刻刀落下,柱上的龍紋突然活了過來,用爪子蘸著金霧在字旁邊添了注解——“探墓”條下添了“不傷無辜魂”,“超能力”條下加了“護弱小者”,“交易”條後補了“以誠為先”。
星圖上的星星突然亮了大半——那些是兩界的生靈在“認法”。人間的探險隊舉著火把在山腳下歡呼,火光映在他們臉上,像落了層金粉;幽冥的亡魂們提著燈籠在忘川邊轉圈,燈籠的光把河水染成了暖黃色,連彼岸花的花瓣都柔和了許多。
四、新序初生:流轉的燈火
有個賣花的老婆婆舉著支剛從幽冥移植來的燈籠花,站在殿外說:“以後給老頭子燒紙,總算知道該買啥了。”燈籠花的花瓣是半透明的,能看到裡麵流轉的微光,那是她用三斤新米跟幽冥的花農換的,花農說這花能照亮老頭子投胎的路,“再也不用怕他走岔道了”。
殿後的桃林裡,上次那個叼玉佩的狸貓怪正用爪子扒著窗戶看,嘴裡叼著顆忘憂草,像是在給新法“獻賀禮”。它之前偷了探險隊的玉佩,按新法本該罰去看守通道,但它後來用玉佩換了副藥,救了個快餓死的小亡魂——那小亡魂是場瘟疫裡死的孩子,魂體虛弱得快散了,狸貓怪把玉佩抵給藥鋪的鬼差,換了碗“聚魂湯”。議會的人查了卷宗,在“功過相抵”那條下打了勾,還頒了塊“善舉”木牌,掛在它脖子上,走路時叮當作響。
第二天清晨,《玄門法》正式生效的消息傳遍了兩界。
潘家園的古董店老板把刻著符咒的銅錢劍收進了櫃子,換成了議會發的“合規文物鑒定證”,證上用朱砂畫著個小鼎,代表“保真保合規”。他笑著跟客人說:“以後買古董,先看這證,比啥都靠譜。昨天有個小夥子來買銅鏡,我一查證,發現這鏡子是唐代的陪葬品,魂主還在幽冥道當差呢,當即聯係議會,讓他托夢跟魂主商量,這才成交。”
幽冥道上的渡舟開始按時刻表航行,船頭掛著“禁止超載”的木牌,撐船的老鬼婆戴著老花鏡,手裡拿著本“乘客登記冊”,每個亡魂上船前都得登記姓名、去向,若是帶了人間的物品,還得掏出發票——那是議會統一印發的“跨界交易票”,上麵蓋著“玄門議會”的紅章,章紋是半朵彼岸花纏著火苗,代表“兩界共生”。
“以前啊,總有亡魂偷偷帶人間的烈酒,說是能禦寒,結果醉倒在忘川裡,被水草纏住差點魂飛魄散。”老鬼婆邊登記邊念叨,給一個抱著布包的亡魂蓋了章,“你這是啥?哦,棉絮啊,行,去陽處理過的,能過。”
長白山的盜墓賊們學著用羅盤測幽冥磁場,有個叫小馬的小夥子還跟守墓的老鬼成了朋友。老鬼是清末的守陵人,生前守了一輩子山,死後還在陵前轉悠。小馬教他用智能手機拍雪景,老鬼的魂體透過屏幕看到長白山的全貌時,激動得哭了——他生前隻到過半山腰,總說“山頂的雪肯定像白糖”,如今屏幕裡的雪在陽光下閃著光,真如白糖般耀眼。作為回報,老鬼教小馬看墓磚的年代,“你看這塊磚,邊緣有三個指印,是明代工匠的記號,下麵三尺就是耳室,沒機關。”
畢邪站在青銅門之巔,看著兩界的人們按新法行事,突然覺得掌心的世界之心燙了一下。星圖上,那顆叫“陳三”的星星旁邊,又亮了顆新的——標注著“宋代建築師魂”。建築師魂旁邊還多了個小房子的圖案,那是探險隊幫他排乾積水後,用墓磚給他搭的新牌位,上麵刻著他的名字:“李墨”。聽說李墨現在天天在議會幫忙畫兩界建築圖紙,尤其是那些橫跨兩界的橋梁設計——比如在“邙山裂縫”上搭座能同時走活人和亡魂的石橋,橋麵用陽間的青石板鋪就,欄杆刻著幽冥的纏枝紋,中間嵌著層透光的冰晶,白天看是人間的模樣,晚上就成了忘川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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