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星樞紐的中央展廳懸浮在離地百米的高空,銀灰色的合金支架如蛛網狀向四周延展,托起一片直徑百米的圓形平台。穹頂是整片可透視的星晶玻璃,此刻正由中央向邊緣緩緩滑開,露出鋪展到天際的宇宙——億萬星辰像被打翻的碎鑽盒,在墨色天鵝絨上閃爍,其中編號“玄樞”的恒星格外明亮,銀白光芒穿過星軌平台的能量屏障,在地麵投下流動的光斑,將三十七個文明使者的身影拉得很長。
來自機械文明的使者“鐵核”正用金屬指節敲擊著懸浮的控製麵板,他的頭顱是半球形的能量艙,裡麵漂浮著三枚藍色晶體,此刻正隨著他的話語頻率閃爍:“星晶玻璃的透光率達到99.99,連暗物質輻射都能折射成可見光譜,地球的材料學進步速度超出數據庫預測37。”他的電子眼轉向畢玄,金屬喉管裡發出類似齒輪轉動的笑聲,“畢先生的守字令牌能量波動很活躍,是否需要接入我們的穩定裝置?”
畢玄搖搖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令牌邊緣。這枚黑檀木令牌是太爺爺畢邪親手雕刻的,正麵“守”字的刻痕裡嵌著赤紅朱砂,那是用他二十歲時救落水孩童時流的血混合朱砂調的;背麵刻著北鬥七星,星點處鑲嵌著七顆細小的隕石碎粒,是畢邪在祁連山科考時撿的。此刻,令牌在玄樞星的光芒下微微發燙,像是有生命在搏動。
“星塵投影儀準備就緒。”琉璃星守星者卡倫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這位有著七根手指的淺藍色皮膚使者正站在平台中央,他身後的星塵投影儀噴出縷縷銀藍色光霧,在空氣中凝聚成光帶。光帶起初是混沌的,隨著卡倫指尖的撥動,漸漸分化出清晰的層次——最外層是閃爍的星軌,中層是流轉的能量雲,核心處則浮現出混沌初開的景象。
“星核密語記載,‘虛無’是宇宙誕生時的殘留陰影。”卡倫的七指同時浸入光帶,銀藍色光霧立刻順著他的指縫攀爬,在他手臂上織成半透明的紋路,“它們沒有實體,更像一種‘存在的反麵’——接觸到星核,星核會失去引力場;接觸到星雲,星雲會分解成基本粒子;接觸到文明的記憶載體,所有記錄會憑空消失。”
光帶中,一團團邊緣模糊的灰黑色“虛無”正在緩慢遊走。它們穿過一處剛形成的恒星係,那顆散發著橙紅色光芒的主星瞬間黯淡,行星的軌道像被橡皮擦過般變得模糊,最終整個星係化作一片無法捕捉的粒子雲。三十七個文明的使者中,來自水藍星的魚人使者突然用魚鰓般的鰓裂吸氣,他身邊的水紋屏障泛起漣漪:“我們的母星曾有三分之一的海洋被‘虛無’吞噬,至今海底還留著沒有海水的空洞。”
“直到這位守護者出現——”卡倫的指尖猛地一頓,光帶中突然炸開一道赤紅光芒。光芒起初像跳動的火苗,漸漸凝出一道身影:玄色道袍的下擺被能量氣流掀起,露出繡在裡側的北鬥七星暗紋,每顆星的位置都與畢玄令牌背麵的隕石碎粒完全對應;腰間懸著的玉佩在光流中輕輕晃動,玉佩左側有一道極細的裂痕,裂痕邊緣纏繞著三縷金絲,像刻意修補過的痕跡。
持劍者的手臂緩緩抬起,長劍出鞘的瞬間,赤紅光芒如潮水般漫開。被“虛無”吞噬的星核突然重新亮起,消散的星雲凝聚成螺旋狀的星係,連那些化作粒子的行星都重新擁有了實體——那光芒的頻率、能量波動的節奏,竟與畢玄手中的守字令牌完全同步,連令牌上朱砂的光澤都分毫不差。
“這道紅光……”鐵核的電子眼突然放大,金屬頭顱轉向畢玄,能量艙裡的藍色晶體劇烈閃爍,“與你令牌的源能頻率誤差率低於0.01!我們的光譜分析儀顯示,這種能量特征在銀河係隻有17例記錄,最近的一次是在地球的祁連山赤色崖壁!”
畢玄的指尖微微顫抖,掌心的守字令牌燙得驚人。他低頭望著令牌上“守”字的刻痕,突然想起祖父臨終前塞給他的那本牛皮日記。日記的封麵已經磨損,邊角用牛皮紙修補過,第三十七頁畫著幅簡筆畫:歪歪扭扭的玉佩旁,寫著“廿歲救童,佩碎於礁石,以金紋補之,竟引星芒入戶”。
“那是太爺爺二十歲時的事。”畢玄的聲音有些發緊,他抬手調出日記的全息投影,畫麵中簡筆畫的玉佩裂痕與光帶中守護者的玉佩完美重疊,連金絲纏繞的圈數都分毫不差,“他在海邊救落水的孩童,玉佩撞到礁石碎了道縫,後來用自己的源能凝結成金紋補上。那天晚上,他家院子裡的井水突然冒出星光,後來才知道,是玉佩引來了星核能量。”
卡倫的七指同時按住光帶,光流突然加速湧動,守護者的麵容在光暈中漸漸清晰。眉心一點朱砂印記像滴凝固的血,與畢家祠堂那幅畫像上的“守心咒”印記如出一轍——那是太爺爺用指血點上去的,畫像旁題著“一念守心,萬界皆安”,小時候畢玄總覺得字太潦草,此刻才發現,那筆畫的弧度竟與光帶中長劍的軌跡完全吻合,連收筆時的飛白都一模一樣。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破界之劍的‘破’,是破開‘虛無’的吞噬界限。”卡倫的金屬板突然投射出一段動態數據,紅色曲線代表“虛無”的擴散速度,在接觸到赤紅劍光的瞬間斷崖式下跌,“而‘守’,是為文明劃一道安全的界限。我們的母星曾被‘虛無’啃掉半顆星核,就是這道劍光把‘虛無’釘在暗塵帶邊緣,星核才重新凝聚。”
光帶中突然彈出一組立體星圖,琉璃星的星核截麵清晰可見:靠近暗塵帶的一側有個碗狀凹陷,凹陷邊緣殘留著赤紅能量的結晶,像凝固的岩漿。經源能檢測,其分子結構與祁連山赤色崖壁的朱砂岩層完全一致——那些朱砂裡還保留著畢邪的源能印記,與光帶中守護者劍光的能量印記屬於同一人。
“萬曆年間,畢邪於祁連山脈斬‘虛無之影’,劍落處,山石生朱砂,至今不滅。”蘇星抱著《玄門器物考》匆匆擠過使者群,書頁被星風吹得嘩嘩響。她翻開泛黃的紙頁,上麵的插畫已經有些褪色:玄色道袍的畢邪站在雲巔,手中長劍的赤紅光芒直貫鬥牛,劍刃折射的光斑在地麵拚出半個太極圖——光帶中守護者的姿態與插畫分毫不差,連道袍褶皺的角度都一模一樣。
“這裡有小字注釋!”蘇星的手指點向插畫角落,“劍長三尺七寸,柄纏星紋藤。”光帶中,係統對長劍的實時測算結果彈出:長度三尺七寸,劍柄纏繞的紋路與畢邪手劄裡畫的“星紋藤”草圖完全吻合,那草圖旁還寫著“藤生於北鬥星隕處,以源能養之,可引星力”。
“南極古墓的隱紋也對上了!”趙野的通訊信號突然切入公共頻道,帶著冰層下特有的回音。全息投影瞬間切換畫麵:褪去表層壁畫的石牆上,畢邪的刻像手持長劍,劍尖直指地心,劍身上的赤紅能量順著刻紋蔓延,在地麵織成一張網——網的節點處,赫然是通星樞紐的源能接口,接口的金屬邊緣還留著淡淡的朱砂痕跡。
“這能量網能直接連通全球的玄門分舵!”趙野的聲音帶著激動的顫音,鏡頭突然轉向角落,“你們看這行字!”石牆角落刻著“破界非破疆,守心即守宇”,字跡被冰層覆蓋了大半,卻仍能看出與畢邪手劄一致的筆鋒——畢玄小時候翻手劄時總跳過這句話,此刻才發現,手劄紙頁邊緣泛著的銀藍光暈,正是琉璃星的星核能量,那不是墨水暈開的痕跡,是能量殘留。
“他早就把地球的源能節點連進了星際網絡!”鐵核突然發出電子笑聲,能量艙裡的藍色晶體轉得飛快,“難怪通星石啟動時,三十七個文明的源能裝置同時共振,這根本是預設好的聯動程序!我們的數據庫顯示,這種跨顯示能量網的搭建技術,至少需要萬年文明積累!”
光帶中突然亮起一道新的光流,琉璃星的星核檔案館傳來緊急通訊:一段用源能晶體封存的影像正在解壓。畫麵帶著古老的顆粒感,像是隔著層水霧,年輕的畢邪站在星艦殘骸旁,玄色道袍沾滿星塵,袖口磨出了毛邊,手中長劍的缺口處還凝著“虛無”的灰黑色殘息——那缺口的形狀,與光帶中守護者的劍痕完美咬合,連缺口邊緣的鋸齒狀紋路都分毫不差。
“此核……藏‘虛無’之秘,托君守護。”對麵的琉璃星守星者將半塊星核碎片遞過,他的七指因緊張微微顫抖,說的漢字帶著濃重的星核腔,尾音像被拉長的琴弦,“琉璃星……以萬顆星辰為炬,照亮……守護者的軌跡。”
畢邪接過碎片,指尖在上麵輕輕一點,碎片表麵立刻浮現出與守字令牌相同的刻痕。他將令牌的一半嵌入對方的星核儀,金屬碰撞聲清脆得像冰塊碎裂:“此令為契,若他日‘虛無’再現,地球玄門必攜源能相援。”頓了頓,他突然笑了,道袍下擺掃過星艦殘骸,留下一道赤紅印記,“縱跨萬光年,不違此誓。”
影像到這裡突然卡頓,雪花狀的乾擾紋蔓延開來,接著彈出一行琉璃星文字:“記錄者:星核守者阿明,記錄時間:地球紀年萬曆三十七年,能量餘量:1——警告!‘虛無’突襲!正在將影像封存至星核最深處……”
畫麵瞬間黑掉,展廳裡一片寂靜。來自植物文明的使者“葉脈”突然舒展葉片狀的手臂,葉片上的紋路亮起綠光:“你們的祖先,用一句承諾布下了萬年級彆的防禦網?我們的年輪記載,‘虛無’每千年會爆發一次,而琉璃星近三百年都沒有記錄,原來如此。”
畢玄的喉嚨有些發緊,他調出畢邪手劄的電子檔,快速翻到某一頁。那頁畫著個簡易星圖,標注著三個點:祁連山、南極、琉璃星,連線處寫著“三點成網,可困‘虛無’”。小時候他以為是爺爺隨手畫的遊戲圖,此刻才發現,連線的弧度與監測屏上暗塵帶的軌跡完全吻合——那根本是預設好的“虛無”攔截路線,三個點形成的三角形區域,剛好將暗塵帶包裹其中。
“警報!暗塵帶‘虛無’異動!能量特征與星核密語記載完全一致!”監測屏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紅色的能量波紋從中心向四周擴散,“擴散速度:每秒3光年!”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使者群瞬間騷動起來:鐵核的源能炮開始充能,炮口凝聚的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葉脈的葉片合攏成螺旋狀,根部深深紮進平台的能量接口;魚人使者身邊的水紋屏障劇烈波動,形成一道道水牆;琉璃星的使者們同時抬手,七指相扣,念起星核密語,光帶中的星圖突然放大,標出了“虛無”的具體坐標。
畢玄卻突然平靜下來。他想起太爺爺日記裡的一句話:“守字令牌不是武器,是鑰匙,能打開所有相信‘守’的文明的能量庫。”他握緊守字令牌,指尖在星圖上劃出軌跡——祁連山的赤色崖壁、南極古墓的隱紋、琉璃星的星核,三點光芒同時迸發,沿著畢邪當年布下的能量網蔓延。
“啟動萬源共振。”畢玄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每個角落。
守字令牌化作紅光衝天而起,穿透星晶玻璃,直抵祁連山。赤色崖壁突然裂開,赤紅能量如岩漿般噴湧,順著地脈流向全球的玄門分舵——北京的鐘鼓樓、巴黎的聖母院、埃及的金字塔頂端,同時亮起赤紅光芒,那些在人類曆史中被稱為“奇跡”的建築,原來都是畢邪埋下的源能節點。
南極古墓的隱紋亮起金輝,冰層下的能量網瞬間激活,與通星樞紐的源能接口無縫對接。趙野傳來的畫麵裡,冰層下的能量網像發光的蛛網,延伸向南極點的方向,那裡正是地球的地磁極點,能量網與地磁場交織,形成了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琉璃星的星核綻放銀藍之光,萬顆星辰的光芒順著光帶彙入能量網。卡倫的七指在光帶中快速滑動,將琉璃星的星艦全部調動起來,星艦的能量炮與能量網相連,炮口對準暗塵帶的方向。
三十七個文明的使者同時啟動源能裝置:機械文明的能量炮發出嗡鳴,植物文明的種子在空中綻放出能量花苞,魚人使者的水牆化作帶著源能的冰棱——無數道光芒在宇宙中交織,織成一柄璀璨的破界之劍,劍刃的弧度與光帶中守護者的長劍完美重疊。
“這劍……在自己動!”蘇星突然指著光帶驚呼。
光帶中,守護者的身影與畢邪的畫像重疊,長劍自動抬起,赤紅光芒順著能量網的軌跡蔓延。所過之處,“虛無”如潮水般退去,那些被吞噬的星辰重新亮起,分解的粒子凝聚成行星,連暗塵帶的邊緣都泛起了柔和的光暈。
畢玄仿佛聽見太爺爺的聲音在星空中回響,不是手劄裡的字跡,而是真實的語調,帶著黃河渡口的風沙氣:“玄兒記住,劍是死的,信念是活的。所謂破界,是打破心的疆界,讓守護的信念,比星辰更長久。”
卡倫的金屬板上緩緩浮現一行字,這次沒有翻譯,直接顯化成漢字:“我們尋找了萬年的‘破界者’,原來一直活在你們的傳說裡。他的印記不是刻在石上的紋路,是刻在文明骨子裡的‘守心’之念。”
畢玄望著光帶中漸漸淡去的身影,突然想起小時候總纏著爺爺問:“您年輕時是不是去過很遠的地方?”當時畢邪隻是笑,用胡子紮他的臉:“就在你腳底下呀。”此刻才明白,那“腳底下”早已連著萬光年外的星核,那“很遠的地方”,是每個需要守護的文明身邊。
通星樞紐的警報解除,暗塵帶的“虛無”被壓縮回原始狀態。三十七個文明的使者同時鞠躬,鐵核第一次收起了金屬麵罩,露出底下模擬人類微笑的表情:“畢邪前輩的‘守心’之念,值得所有文明學習。我們願意共享機械文明的源能穩定技術,完善這張能量網。”
“我們提供星塵導航係統!”琉璃星的使者七指相扣,“能讓能量網覆蓋到更遠的星係!”
“植物文明的‘生命源能’可以滋養能量網,讓它永遠不會枯竭!”葉脈的葉片上綻開細小的花朵。
畢玄低頭撫摸守字令牌,上麵的刻痕還留著赤紅的溫度。穹頂外的星辰依舊璀璨,隻是此刻每一顆星辰的光芒裡,都仿佛藏著畢邪道袍上的朱砂色——那是跨越萬載的守護印記,從祁連山的赤色崖壁到南極的冰層,從地球的通星樞紐到琉璃星的星核,在宇宙中靜靜流淌,像一條永遠不會乾涸的河。
他突然想起手劄最後一頁的話,字跡已經模糊,卻帶著溫暖的褶皺:“守到最後會發現,所謂疆界,不過是信念的起點。”
星風吹過平台,帶著琉璃星的星塵和地球的黃土氣息,畢玄的嘴角輕輕揚起。遠處,祁連山的赤色崖壁正反射著晨光,南極的冰層下能量網仍在微微發光,琉璃星的星核旋轉得愈發平穩——這張由信念織成的守護網,正帶著畢邪的印記,在宇宙中慢慢鋪展,沒有終點。
喜歡重生之盜墓至尊我為神請大家收藏:()重生之盜墓至尊我為神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