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從聖彼得堡駛來的專列,緩緩在莫斯科近郊哥爾特村站口停穩。
作為蘇俄軍事看管程度最嚴的地區之一。
身著褐色大衣的士兵在風雪中站的筆直,亦如一列列不言不語的白樺林守護著這個新生帝國的心臟。
甚至連這個火車站台也是專門為這枚心臟建立的。
走下火車,
一月中旬莫斯科的氣溫格外寒冷,火車震蕩的白霧頃刻間被低溫凝結成細小的冰晶。
在一眾蘇式大衣前,
外披黑色皮質風衣,內搭厚西裝的羅曼就是一朵屹立在紅色土壤上,看上去新奇卻又格格不入的黑梅。
“請跟我來羅曼先生。”
在身旁中年少校的帶領下,羅曼步入早已安排好的汽車。
車裡沒有人說話,
隻剩下冷風吹拂衣領的啪啪聲,與羅曼劃著火柴的沙沙聲。
汽車一路向前,被積雪覆蓋的田野在他眼中掠過,最後筆直的朝著一抹雪林開去。
終於,
兩棟看上去格外樸素的彆墅映入眼簾。
羅曼知道這就是列寧最後生活的起居樓,這就是他倒下的長眠所。
不過比起這兩棟彆墅,
一位站在風雪中,胡子被一層薄薄冰霜覆蓋,看上去不怒自威的中年人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斯大林同誌,人帶到了。”
中年少校雙腿並攏,標準的敬了個軍禮。
“很好斯文.諾夫少校,麻煩你再去一趟把翻譯官同誌請過來。”
諾夫起身剛準備走,
一句流暢的俄語恰當時宜的減少了他的工作量:
“您就是斯大林先生吧,很高興見到你,不用去請翻譯了,我的俄語雖然沒你們兩位說的這麼流利但日常交流還是夠用的。”
見對方會說俄語,
斯大林回給諾夫一個待命的眼神後,接過話茬:
“羅曼先生,你真是彰顯些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才能,我聽說了你在外交場上的手段。”
“知道外交委員會給你編的外號嗎?——狡猾的毒蛇,上一個我聽說過的外交外號還能追溯到我讀書的時候,那位正好也是你們德國人。”
“他叫俾斯麥。”
兩人在雪中漫步,
剛剛踏出的腳印轉瞬被大雪覆蓋。
“過譽了斯大林先生,我在外交界還隻是個學生。”
聽到學生這兩個字,
斯大林嘴角微微翹起,將煙鬥點燃接著道:
“學生可不會想到同我的政敵聯係,可不把外交進展的如同藝術,可不會清楚自己的優勢清楚對方的弱點。”
“我不擅長繞彎子羅曼,托洛斯基給了你什麼承諾吧,他同意在道歉方麵讓步?還是準備又搞什麼言論小動作?”
“你準備怎麼幫他。”
斯大林用餘光觀察著羅曼的臉色,他原以為對方這些小伎倆被看穿後絕對會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