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集團總部頂樓的辦公室內,馮振國將晨報重重摔在紅木辦公桌上。報紙頭版上,淩翔被押上警車的照片格外醒目。
看看你乾的好事!馮振國聲音低沉,像悶雷滾過烏雲密布的天空。
馮少懶散地靠在真皮沙發上,手指間夾著一支古巴雪茄,煙霧繚繞中他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不過是個小警察,爸你太緊張了。
馮振國大步走到兒子麵前,一把奪過雪茄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裡。
小警察?淩翔是刑偵隊的精英!三年前那個連環殺人案就是他破的!他指著報紙上的照片,這種人突然接近你,你覺得是巧合?
馮少站起身,與父親平視。他比馮振國高出半個頭,年輕的麵龐上寫滿不屑:他檔案我都查過了。去年辦案失誤被降級,朱雨玲那個女人卷走他全部積蓄,現在背著債。他冷笑一聲,這種人最好收買。
愚蠢!馮振國額角青筋暴起,我們現在的項目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東南亞那批‘貨物’下周就到,這個節骨眼上你招來個警察?
馮少整了整西裝袖口,鑽石袖扣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正因為那批貨重要,我才需要淩翔這種人。一個墮落的警察,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他湊近父親耳邊,聲音壓低卻充滿挑釁,就像您當年收買李局長一樣。
馮振國臉色驟變,揚起手卻停在半空。父子二人對峙片刻,最終他放下手臂,轉身走向落地窗。
窗外,整座城市匍匐在腳下,像一隻溫順的獵物。
今晚的派對取消。馮振國背對著兒子,聲音恢複了企業家的冷靜。
不可能。馮少已經走到門口,客人都約好了,包括淩翔。他停頓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了,李局長也會來,您要一起嗎?
門關上的聲音像一記耳光。馮振國站在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那是二十年前,他用第一筆黑錢買的。
兩天後。
淩翔站在皇冠明珠會所門前,抬頭打量著這座偽裝成高端俱樂部的罪惡巢穴。會所位於城郊一處私人莊園內,四周高牆電網,入口處站著四名黑衣保鏢,耳麥線蜿蜒進衣領,腰間鼓起可疑的形狀。
淩警官,準時得令人感動。馮少從會所大門走出,今晚他穿著一身白色亞麻西裝,內搭黑色絲質襯衫,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優雅而危險。
淩翔扯了扯領帶,故意讓臉上浮現出局促不安的神色:馮少,這地方看起來......不太合適吧?我剛被處分,再被人看見......
怕什麼?馮少攬住淩翔的肩膀,力道大得不容拒絕,今晚來的都是‘自己人’,包括李局長。他意味深長地眨眨眼,再說了,處分算什麼?隻要跟對人,前途無量。
會所內部的奢華遠超淩翔想象。挑高十米的大廳中央懸掛著水晶吊燈,地麵鋪著意大利進口的手工羊毛地毯,牆上掛著幾幅疑似真跡的歐洲名畫。
二十多名衣著光鮮的男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觥籌交錯間,淩翔認出了幾位商界名流和政界人物。
淩警官!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李局長端著香檳走近,臉上帶著官場特有的圓滑笑容,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淩翔肌肉瞬間繃緊,但很快強迫自己放鬆。他微微低頭,聲音恰到好處地帶著羞愧:李局......上次的事......
年輕人嘛,難免犯錯。王局長拍拍淩翔的背,動作親昵卻暗含警告,重要的是知錯能改。馮少很看重你,彆辜負他的期望。
淩翔點頭稱是,眼角餘光卻注意到李局長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翡翠戒指,與馮振國辦公室照片上那枚極為相似。
馮少似乎很滿意這場會麵,遞給淩翔一杯琥珀色的液體:嘗嘗,30年的麥卡倫,市麵買不到的貨。
淩翔接過酒杯,假裝喝了一大口,實則讓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他必須保持清醒,藏在手表裡的微型攝像頭正在記錄一切。
隨著夜色漸深,派對氛圍越發露骨。大廳燈光轉暗,中央舞台升起,六名穿著暴露的少女開始表演熱舞。
她們看上去不超過二十歲,眼神空洞,動作機械,像是被編程的機器人。
新到的‘貨’,怎麼樣?馮少湊到淩翔耳邊,呼吸間帶著酒精和薄荷的氣息,看上哪個?結束後可以帶走。
淩翔胃部一陣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