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藹霞的生物鐘永遠比鬨鐘早五分鐘。
她睜開眼時,窗外還泛著灰藍的晨色。身旁的淩翔側臥著,呼吸均勻,一隻手臂橫在她腰間,沉甸甸的,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
她輕輕挪開他的手,卻被他無意識地往回一攬,整個人被重新圈進懷裡。
“……再睡會兒。”他聲音低啞,帶著沒睡醒的鼻音,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江藹霞失笑,指尖點了點他手腕上的表:“淩警官,你今天八點有案情分析會。”
淩翔“嗯”了一聲,眼睛都沒睜:“來得及。”
結果當然來不及——他叼著麵包衝出門時,江藹霞站在玄關,手裡拎著他落下的領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江醫生再見。”他轉身,匆忙揮手。
她上前一步,替他係好領帶,指尖蹭過他喉結:“晚上回來吃飯嗎?”
“儘量。”他低頭,在她唇上偷了個吻,“彆等我。”
江藹霞的廚藝僅限於煮泡麵和煎蛋。
某個周末,她心血來潮照著食譜做紅燒排骨,結果差點把廚房炸了。淩翔衝進來時,鍋裡冒著黑煙,她舉著鍋蓋當盾牌,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江醫生,”他關掉火,挑眉,“你是想謀殺親夫?”
她輕咳一聲:“理論上,焦炭不具備致死毒性。”
淩翔大笑,挽起袖子接手殘局。半小時後,三菜一湯上桌,糖醋排骨油光發亮。江藹霞夾了一塊,眼睛微眯:“淩警官,你是不是偷偷報過廚師班?”
“生存技能。”他給她盛湯,“當年臥底的時候,在飯館後廚打過工。”
她筷子一頓,抬頭看他。
淩翔神色如常,但江藹霞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影。她沒追問,隻是把排骨夾到他碗裡:“以後我做你的試毒員。”
淩晨兩點,江藹霞被鑰匙轉動的聲音驚醒。
她趿拉著拖鞋出去,看見淩翔癱在沙發上,襯衫皺巴巴的,右臉頰有一道淺淺的擦傷。
“又掛彩?”她拿來醫藥箱,棉簽沾了碘伏。
他閉著眼“嘶”了一聲:“抓捕時撞到車門。”
江藹霞沒說話,隻是輕輕按住他的下巴,小心上藥。燈光下,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疲憊卻溫順。
“下次……”她開口,又停住。
淩翔睜開眼,握住她的手腕:“下次一定注意。”
她知道這是謊話,但還是點點頭。
梅雨季的周末,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江藹霞穿著淩翔的舊t恤,寬大的領口滑到肩頭。他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她的發尾,突然說:“我們養隻貓吧。”
“嗯?”她暫停電影,“怎麼突然想養貓?”
“像你。”他捏捏她的後頸,“看起來高冷,其實一摸就呼嚕。”
江藹霞踹他一腳,被他捉住腳踝拖進懷裡。窗外雨聲淅瀝,他的吻落在她耳後:“江醫生,申請居家體溫檢測……”
淩翔有晨跑的習慣,江藹霞偶爾陪他。
某天她難得休息,被他哄著出門。跑到半路就開始耍賴,蹲在路邊裝死:“淩翔……我心率過速……”
他折返回來,蹲在她麵前,背對著她:“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