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廢墟上的死寂仿佛連月光都能凍結的寒冰。你站在這片親手締造的傑作中央,看著那兩具如同被隨意丟棄、破敗的人偶般的身體,心中因征服與毀滅而升騰的暴虐快感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如同農夫看著剛開墾的荒地、充滿期待與掌控欲望的平靜。
你沒有選擇立刻離開這片充滿罪惡氣息的“道場”。轉身邁步,走出已無牆壁的後院。夜很深,向陽書社前堂依舊黑暗與寂靜。你輕車熟路地繞出書社後門,趕回城南那個新生居社員落腳的破舊院落門口。飛身進院,在屬於淩華的房門前停下,輕輕有節奏地敲了三下。
很快,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和一個充滿緊張與不安、壓抑著的聲音:“是……是夫君嗎?”
“是我。”你的聲音平靜而又不容置疑。
“吱呀——”一聲,房門被從裡麵打開一條縫。淩華那張還帶著幾分睡意與驚恐的清秀臉從門縫裡探出。當她看到赤裸著上身、身上沾滿淡淡血腥氣的你,身體明顯抖了一下,眼神中擔憂更濃。
“找兩套最樸素、乾淨的女人衣服來。”你沒有多餘的解釋,隻是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是……是!”淩華不敢有絲毫違抗,連問都不敢多問一句,立刻點頭稱是,匆匆關上門去準備。很快,淩華提著兩套粗布的夥計衣服小跑著過來。
“放下東西,你就回去睡覺。”你頭也不回地說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任何事,你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明白嗎?”
“明白!”淩華作為曾經飄渺宗的分壇主,自然不想多問什麼。她將東西放下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轉身返回書社後院廢墟,目光再次落在衣衫不整、昏死在冰冷碎石上的公主身上。你緩緩走到她身邊蹲下,將乾淨的布浸入水中,擰乾。然後你用近乎虔誠的姿態,為這位公主清洗身體。
姬月舞的睫毛劇烈顫抖,緩緩睜開雙眼。一開始,眼神茫然、空洞。她看著頭頂冰冷的明月,看著周圍如同地獄般的廢墟,大腦依舊空白。然後,目光緩緩下移,看到你蹲在身邊,手裡拿著汙穢的濕布。記憶如洪水決堤般倒灌回腦海!被人一指擊潰的絕望,被人稱作魔女“姐妹”的屈辱,被人廢去全身武功的痛苦。
“啊——————!”一聲不似人聲、充滿無儘怨毒與瘋狂的尖叫從她喉嚨爆發而出。“我要殺了你!”她那雙原本清冷如秋水的美麗眼眸瞬間變得一片赤紅。她不顧丹田撕裂般的劇痛,不顧此刻一絲不掛的羞恥狀態,整個人如同被逼到絕境的母豹,瘋狂撲向你。她張開嘴想去咬你的喉嚨,伸出手想去挖你的眼睛。這是她作為曾經的武者、驕傲的公主最後的原始反抗。
然而,她的動作在你眼中如此緩慢、可笑。你甚至連躲都沒躲,隻是伸出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捏住她兩隻纖細、無力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然後你看著她那雙充滿血絲、燃燒著瘋狂怒火的眼睛,臉上露出淡然、如同老師在看無理取鬨的學生般的笑容。
“現在你也有我自創的【神?萬民歸一功】。”你的聲音平靜而又充滿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你的境界能勝過我,自然可以殺我。”
“如果不能,你應該學會掌握這來之不易、用你的清白換來的、可貴的、獨一無二的神功。”
“至於修煉法門……”你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自信、充滿玩味的笑容,“我不會告訴你。”
“而你因為破壞本書社的公物,從明天開始和何美雲一起在書社給我做半年夥計。”“彆想著逃跑或者聯係外人。”你緩緩俯下身,在她的耳邊用魔鬼低語般的聲音輕輕說道,“我這書社好來可不好走。”
當這番話一句句敲進她的耳朵裡,姬月舞瘋狂掙紮的身體漸漸停下來。她那雙赤紅的、燃燒著怒火的眼睛中的火焰慢慢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比之前茫然更深的死寂。她不是傻子,瞬間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毀了她的一切,卻又給了她一條看似希望、實則通往更深地獄的道路。你給了她報仇的可能,但前提是她必須修煉那個來自於仇人、用身體與尊嚴換來的力量。這是何等的殘忍!何等的諷刺!而她還要像最卑賤的奴隸一樣在這裡當半年夥計,和那個肮臟的魔女一起。她的驕傲、自尊、一切都在這一刻被你用最平靜、最理所當然的語氣徹底、反複地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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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她忍不住,張嘴發出如同受傷小獸般、充滿無儘悲愴與絕望的哭聲。大顆大顆滾燙的淚珠從那雙美麗的眼中滾落,與臉上的灰塵混合,形成兩道狼狽的淚痕。她不再掙紮,不再反抗,衣衫不整地被按在這冰冷的廢墟上放聲大哭。那哭聲是如此無助,如此淒慘。
你鬆開她的手,拿起那套乾淨、樸素的粗布衣服,如同給不聽話的人偶穿衣服般套在她那具微微抽搐、衣衫不整的身體上。你知道,哭是沒有用的。當她哭乾眼淚後,她會做出你想要的——選擇。
廢墟死寂,那淒厲、充滿絕望與悲愴的哭聲不知何時已停歇。或許因為眼淚已流乾,或許因為連哭泣這種宣泄情緒的本能都被無邊無際的絕望所吞噬。姬月舞蜷縮在冰冷、埋葬了她榮耀與尊嚴的碎石上。她穿著那套不合身的粗糙布衣,赤著雙腳,如同戰亂中失去所有親人、無家可歸的孤女。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那雙曾經秋水含煙般美麗的眼睛此刻一片空洞與死寂,仿佛靈魂已被抽走。
你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也沒有絲毫憐憫。你如最有耐心的獵人,等待著獵物徹底放棄掙紮。終於你動了,緩緩走上前,彎下腰。動作出乎意料地輕柔,將她那具冰冷、仿佛失去所有重量的身體從地上橫抱而起。她的身體猛地一僵,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終有了一絲波動,那是極致的恐懼與厭惡。但她沒有掙紮,因為她知道掙紮是徒勞的。
你抱著她如同抱著一片羽毛,又用另一隻手將癱軟在門口、如同爛泥般的何美雲拎起。她的反應更不堪,整個身體劇烈顫抖,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如同見到屠夫的狗。你一手抱著高貴的公主,一手拎著放蕩的魔女,走出這片廢墟,來到隔壁房間。一腳踹開房門,將這兩個女人如同扔兩袋垃圾般扔在那張狹小、乾淨整潔的木板床上。
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兩個被強行捆綁在一起的“姐妹”。你的臉上沒有任何淫邪的表情,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你用無比平靜、仿佛宣布微不足道小事般的語氣開口:“我不是魔頭,不愛虐待人。當夥計期間,你們不用擔心被我的三個女人欺負。”這句話如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讓那兩具原本如同屍體般的身體微微顫動。你沒有理會她們的反應,目光先落在蜷縮在床腳、徹底失去精氣神的何美雲身上。你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上一絲不可抗拒、如同神明審判般的威嚴。
“尤其是你,之前肯定殺害過淩華、林清霜、任清雪在飄渺宗的師姐妹。我會告訴她們,同時嚴禁她們對你報複。”何美雲那空洞的眼神中猛地閃過一絲極致的恐懼!她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魔鬼連這種陳年舊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三個女人竟然是飄渺宗的弟子!那可是與合歡宗齊名、甚至更加神秘、恐怖的存在!想到自己將要與死敵的門人朝夕相處,她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然而,你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愣住了。“我希望你能通過這半年夥計的生涯,重新做個好人,得到她們的原諒。”“贖罪”、“原諒”這兩個詞對於她這種在魔道中沉浮半輩子的人來說,如此陌生、如此可笑。但不知為何,當這兩個詞從眼前這個比任何魔頭都要恐怖的男人口中說出時,仿佛擁有了一種奇異、不可抗拒的魔力。她那顆已徹底死去、如同死灰般的心中,真的被你強行種下了一顆名為“贖罪”的扭曲種子。
說完何美雲,你緩緩將目光轉向那位依舊用充滿刻骨仇恨與無儘屈辱的眼神死死盯著你的公主。你看著她那張因憤怒與羞恥而微微漲紅、依舊美得令人窒息的臉,臉上露出仿佛歎息的、充滿“惋惜”之情的表情。
“你要恨我,之前先用你進了水的腦子想想。”
“倘若你像個正經人一樣和我來往,而不是一言不合就出劍殺我,我可沒有隨便采花的習慣。就算是傾國傾城也不行。這不符合我的作風。”
姬月舞的嘴唇劇烈顫抖,她想反駁、怒罵,但你的話如無形的、最鋒利的尖刀,狠狠、精準地插在她那顆驕傲、脆弱的心上。是的,如果當時沒那麼衝動,如果選擇了另一種方式。這個念頭如最惡毒的毒蛇,鑽進她心裡,瘋狂撕咬她千瘡百孔的“正義”與“尊嚴”。
你沒有給她任何思考的時間,繼續用平淡到近乎殘忍的語氣說道:“而你要為你的衝動和草菅人命付出一些應有的、小小的代價。”
“這對你的未來未必不是好事。免得下回一言不合連那幫老怪物也敢一劍刺去,那就不是清白沒了,是命沒了。”說完這番徹底顛倒黑白、將所有罪責推到她身上、還將自己擺在“用心良苦”的“教導者”位置的言論後,你不再多看她們一眼,轉身離開房間,順手為她們關上門。
“砰。”那輕微的關門聲如喪鐘,狠狠敲在姬月舞的心頭。她愣愣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你的那些話如最惡毒的魔咒,在腦海中一遍遍回響。草菅人命,小小的代價,未必不是好事。她那雙原本燃燒著仇恨火焰的眼睛中的光芒終徹底、一點點黯淡下去。她那根作為“正義”的、作為“受害者”的最後精神支柱,被你用最輕描淡寫、最荒謬的邏輯徹底抽走。
“不……不是的。”她無意識地、如同夢囈般呢喃著。但聲音如此微弱,如此沒有底氣。她的世界觀、價值觀、對是非對錯的所有認知,在這一晚被你用最殘暴的方式徹底砸得稀爛。她緩緩轉過頭,看著躺在同一張床上、同樣眼神空洞的“姐妹”。一股前所未有、無法形容的荒謬感與絕望感如冰冷的潮水徹底將她淹沒。她終於是什麼都想不了了。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沒入鬢角的發絲中。
而你拖著疲憊、內力幾乎見底的身體,回到自己唯一完好的房間。鎖上門,倒在床上,甚至連衣服都懶得脫便沉沉睡去。你的精神前所未有地滿足。你知道,明天當太陽升起時,你的書社將迎來兩位嶄新、無比聽話的好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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