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方家一家人不值得他們付出代價。
方梨怕自己生出怯意,也怕她被人注意到,因為她這個年紀的小孩在有些‘人’的眼裡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她一直低著頭安安靜靜的趴在方式穀的背上,儘量不鬨出什麼動靜讓彆人注意到。
隨著離興平縣越近,一家人的心反而越沉,路上到處都是難民,路過的村莊都是空的,除了死人以外就是成群結隊,吃的膘肥體壯的老鼠。
睜著一雙雙綠豆眼‘吱吱吱’的叫喚,完全不怕來往的難民,就那麼趴在一具具屍體上撕咬著。
方梨看著那些老鼠還有屍體上成片翻湧的蛆,隻覺得頭皮發麻。
而這樣的景象到處都是,除了老鼠還有野狗,也是在啃噬著那些屍體。
若有人靠近想要獵殺它們,這些東西反應速度極快,並且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要遠大於已經餓得奄奄一息的人,屆時就不知道誰是誰的食物了。
方澄拉過方桃的手,冷著一張臉,誰要是看過來,他便像個狼崽子似的齜牙,眼神凶得很。
一家人緊緊的靠在一起往前走著,儘量的避開那些畜生和聚集人數比較多的災民群體。
方梨能感覺到方式穀的後背冒了汗,黏糊糊的,他的內心遠不像表麵上那麼平靜。
可是已經走到這了,不去到城門口看看如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話又實在是不甘心,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了。
慢慢的離興平縣城越來越近,人也越來越多,方梨心裡湧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她的預感一向很準,而現在她的預感在告訴她不要再繼續走下去了。
“爹,我們去一旁歇一歇吧。”她趴在方式穀的肩頭小聲說道。
方式穀腳步一頓,他也感覺到了奇怪。
這城外的難民這麼多,那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不準他們這些難民進城。
那繼續往下走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若是之前他手上沒水沒糧的,那他為了活下去可能會想過去拚上一把,可是如今他手上有水有糧了,而且每一天神仙都會賜下新的東西,那再去冒這個險就沒有必要了。
還是去崇州吧,走就走,這麼遠都走過來了,還有什麼走不下去的呢?
方式穀說服了自己,然後停下了腳步。
見他停下腳步後,劉春麗她們便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咱們......”
“站住!把東西交出來!”
方式穀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聲厲喝,一轉頭便看到四五個漢子追著一個背著籮筐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半大孩子往這邊跑來,他連忙和家裡人退至路邊去彆擋道。
那些人看著就不是好惹的,彆惹了麻煩上身。
“老方!”劉春麗突然伸手抓住了方式穀的手臂,驚疑不定的說道;“那......那好像是知簡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