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澄起了個大早,穿上了劉春麗給他做的那套青色的新衣,衣裳上繡著翠竹,再把頭發好好的給束好,看著倒是有幾分書生的溫潤氣質來了。
“你娘的手藝就是好,這衣裳把你襯的人模人樣的。”昨兒晚上方式穀是跟著兒子一起睡在客棧的。
這會兒見方澄穿戴好了,忍不住誇了一句。
“爹,你這話聽著都不像誇人的。”
感覺陰陽怪氣的。
“這圍脖你不戴了?還有這襖子也不穿了?”方式穀轉移了話題看向一旁被他換下來的舊衣。
這衣袂飄飄的樣子,確實挺好看的。
但外麵的雪都還沒化呢,就穿這麼點出去,那不得凍成孫子了?
“穿起來就不好看了。”方澄想把新衣服露在外麵展示。
臭屁道:“就這樣才有名士的風采嘛!”
方式穀不說話了,讓‘名士’出門去感受一下。
方澄昂首挺胸的走出去,沒一會兒就縮著脖子回來了,乖乖的把襖子跟圍脖都給穿上了,暖和了,這才舒了口氣。
“怎麼了大名士?這下不怕穿起來不好看了?”方式穀憋笑道。
“名士也怕得風寒的,還是小命要緊。”方澄訕訕的說道。
“行了,走吧,知簡那兒應該也已經好了。”方式穀拍了拍兒子。
見他跟往常一樣,還能插科打諢便放下了心,他在這說這些調笑他,也是怕他緊張。
陳大金要在家裡看著平安,所以沒陪謝知簡來,昨晚他是一個人睡的。
方式穀帶著兒子敲了敲門。
門開,謝知簡已經穿戴完整收拾好了東西。
跟方澄的招搖樣子不同,他穿著一身黑衣,繃著臉的時候,有一種不符合他現在年紀的沉穩。
之前見他總是這個裝扮,還想給他做一身顏色鮮亮點的衣裳。
後麵知道他是在給家裡人守孝,不僅穿著打扮,跟陳大金兩人連葷腥也不食了後,便沒再提過這事了。
“走吧知簡,咱們這會兒過去應該是早到的。”方式穀招呼道。
陳舉人的宅子在城南,宅子不大,也就是個三進的院子,裝潢比較清雅,家中伺候的下人也不算多。
門房把他們領到前院陳舉人授課的地方便走了。
他們來得早,陳舉人都還沒用完早膳。
等了一會兒後,才見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過來,便是那位陳舉人了。
方式穀見完了禮,便去了外間去等著。
謝知簡和方澄在裡頭待了兩個多時辰,都中午了,這才從裡麵出來。
兩人麵上都沒什麼表情,也看不出到底結果如何了。
方式穀連忙拉過兒子小聲問道:“咋樣了?”
問這話的時候他手都有點顫,生怕聽到啥不好的消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