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書店地下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老歐洲”在書桌下牙齒打顫的咯咯聲格外清晰。昏黃的燈光下,陳默靜立原地,仿佛剛才隨手製服那黑袍人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平靜地看著書桌方向,等待著。
秦月瑤迅速檢查了昏迷的黑袍人,從他身上搜出一些零碎的物品:幾枚刻畫著扭曲符號的黑曜石片,一個裝著不明黑色粉末的小皮袋,以及一塊材質特殊、刻有劍與十字架標記的金屬令牌。
“是‘聖殿遺物會’的低階‘守夜人’。”秦月瑤看著令牌,語氣肯定,“看來‘老歐洲’沒有完全說謊,這個組織確實存在,而且行動很迅速。”
蘇晚晴則走到陳默身邊,擔憂地看著他:“你沒事吧?”
陳默搖搖頭,目光依舊鎖定書桌:“出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書桌下窸窸窣窣一陣響動,“老歐洲”臉色慘白,連滾帶爬地鑽了出來,衣服上沾滿了灰塵,狼狽不堪。他看向陳默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如同看著一個披著人形的遠古凶獸。
“我說!我全都說!”他聲音顫抖,幾乎帶著哭腔,“求您彆殺我!”
“關於‘聖殿遺物會’,你知道多少?他們的據點,高層,目的。”陳默語氣不帶絲毫感情。
“聖殿遺物會……非常神秘,”“老歐洲”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們內部等級森嚴,像剛才這種‘守夜人’,隻是最外圍的行動人員。上麵還有‘執事’、‘司鐸’,據說最高層是幾位‘長老’。他們在倫敦有幾個公開的據點,比如位於切爾西區的一家高級畫廊,還有肯辛頓的一家私人俱樂部,但那可能隻是幌子。他們真正的重要據點……傳聞在泰晤士河下遊某個廢棄的修道院地下,但沒人知道具體位置。”
他喘了口氣,繼續道:“他們的目的,就像我之前說的,收集具有‘力量’的古物。但他們似乎對來自東方的,特彆是與‘龍’、‘星象’、‘祭祀’相關的器物格外感興趣。這次盯上那尊青銅鼎,絕不尋常。”
“十字星基金會呢?”秦月瑤追問。
“那是他們洗錢和運作資金的白手套之一,”“老歐洲”連忙回答,“基金會表麵上的負責人是一個叫阿納托利的俄國寡頭,但實際控製權在‘聖殿遺物會’的一位‘司鐸’手中,名叫阿爾弗雷德·溫斯頓,是個極難對付的老家夥,據說本身也掌握著一些……超自然的手段。”
陳默默默記下這些名字和信息。在他的“星瞳”感知下,“老歐洲”這次沒有撒謊,但情緒中依舊隱藏著極深的恐懼,似乎對“聖殿遺物會”的報複怕到了骨子裡。
“最後一個問題,”陳默盯著他,“除了我們,還有誰在打聽青銅鼎的消息?特彆是……東方人。”
“老歐洲”愣了一下,努力回想:“有!前幾天,有一男一女兩個日本人來找過我,出手也很闊綽。男的叫藤原信玄,看起來像個學者,但眼神很銳利;女的叫千葉綾,很漂亮,但感覺……很危險。他們也在詳細打聽青銅鼎,尤其是關於鼎的來曆和之前的收藏者信息。我感覺,他們似乎不完全是衝著鼎本身來的。”
藤原信玄?千葉綾?陳默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日本勢力的介入,讓情況更加複雜了。聯想到之前在琉球追回玉璽的經曆,這些日本人恐怕也是來者不善。
“很好。”陳默點了點頭,對秦月瑤使了個眼色。
秦月瑤會意,將一張支票放在桌上,正好是之前談好的五十萬英鎊。“這是你的報酬。今天的事情,你知道該怎麼做。”
“知道!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老歐洲”抓起支票,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點頭哈腰,恨不得立刻消失。
陳默不再理會他,轉身看向昏迷的“守夜人”:“把他帶走,看看能不能問出更多東西。”
秦月瑤點了點頭,聯係了李專員前來處理後續。
回到騎士橋的俱樂部,已是深夜。陳默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倫敦的夜景,霓虹閃爍,車流如織,一片繁華表象。但他的“星瞳”卻能感受到,在這片繁華之下,隱藏著多少湧動的暗流。
“聖殿遺物會”、日本神秘勢力、再加上可能隱藏在更深處的“天獄”觸手……這次倫敦之行,遠比預想的要複雜。
“看來,不能被動等待拍賣會了。”陳默輕聲自語。
第二天上午,秦月瑤帶來了從那個“守夜人”口中撬出的有限信息,以及李專員收集到的關於“聖殿遺物會”幾個公開據點的更詳細資料。
“守夜人”所知有限,隻確認了阿爾弗雷德·溫斯頓司鐸是此次青銅鼎事件的主要負責人,並且“聖殿遺物會”對鼎誌在必得,似乎關乎他們一項重要的儀式。
“我們下一步怎麼做?”蘇晚晴問道,她看得出陳默已經有了決斷。
“去拜訪一下那位溫斯頓司鐸。”陳默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在他最自信的地方,和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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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鎖定在肯辛頓的那家私人俱樂部——“聖喬治安娜俱樂部”。這裡名義上是一家頂級的紳士俱樂部,實行嚴格的會員推薦製,出入皆是政商名流、貴族後裔,是“聖殿遺物會”在倫敦上層社會的重要社交麵具。
下午三點,正是俱樂部下午茶的時間。陳默、蘇晚晴、秦月瑤在李專員的安排下,乘坐一輛勞斯萊斯幻影來到了俱樂部門口。李專員動用了一些特殊關係,為他們弄到了臨時的訪客資格。
俱樂部門廊深邃,內部裝飾極儘奢華與古典,厚重的羊毛地毯吸收了所有腳步聲,空氣中彌漫著雪茄、舊書和昂貴香水的混合氣味。穿著筆挺製服、表情一絲不苟的侍者引領著他們穿過掛滿古典油畫的走廊,來到一個寬敞明亮的休息廳。
休息廳內,三三兩兩的紳士淑女低聲交談著,銀質茶具閃爍著柔和的光澤。而在靠窗的最佳位置,一位頭發銀白、穿著考究三件套西裝、戴著單邊金絲眼鏡的老者,正悠閒地看著一份《泰晤士報》。他看起來大約七十歲,麵容儒雅,眼神銳利而深邃,手中把玩著一枚古羅馬金幣,姿態從容,仿佛一切儘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