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偉心中念頭飛轉。王承胤的夫人…似乎和王承胤並非一條心?甚至可能…代表著另一股勢力?聯想到飛鷂堂主的話,朝廷並非不知情,隻是投鼠忌器…難道這位王夫人,或者說她背後的娘家,是朝廷中某派勢力安插在王承胤身邊的眼線?
這個推測讓王小偉心中豁然開朗!如果是這樣,那芸娘之前的舉動就說得通了——她可能並非想害自己,而是用那種極端的方式,來試探自己的成色和能力?或者,那本身就是福伯或者說王夫人計劃的一部分?借殺手之手,來檢驗自己這把“刀”是否足夠鋒利?
好深的心機!好狠的手段!
王小偉收起玉佩,眼神依舊冰冷,但殺意稍減:“福伯在哪?”
“就在外麵巷口的馬車裡。”芸娘見王小偉態度緩和,鬆了口氣,“事情緊急,柴國柱不知從哪裡得到了風聲,似乎懷疑上夫人了,正在派人暗中調查後院!福伯必須儘快見到你!”
王小略一沉吟。風險很大,但這或許是一個接觸到核心秘密、甚至拿到扳倒王承胤鐵證的絕佳機會!
“帶路。”他果斷道。
“頭兒,小心有詐!”周大胡子低聲道。
“我知道。你看好這裡。”王小偉吩咐一句,便跟著芸娘,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
巷口果然停著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馬車。芸娘掀開車簾,王小偉閃身鑽了進去。
車內空間狹小,隻坐著一個穿著普通老仆衣服、眼神卻精亮如鷹的老者——正是福伯。
福伯看到王小偉,微微頷首,沒有任何寒暄,直接遞過來一個小小的、沉甸甸的油布包裹。
“王公子,長話短說。”福伯的聲音低沉而急促,“這裡麵的東西,是夫人這些年暗中收集的,關於老爺…王承胤和柴國柱、範永鬥等人勾結韃虜、倒賣軍資、克扣糧餉的部分罪證。包括一些往來的密信副本、賬目摘要,還有…一枚可以調動王承胤安插在張家口一支私兵的虎符印記!”
王小偉心中劇震!接過油布包,入手沉重。這可是真正的鐵證!
“夫人為何要幫我?”王小偉盯著福伯的眼睛。
福伯歎了口氣,臉上露出複雜之色:“夫人也是不得已。老爺所作所為,天怒人怨,早已超出底線。夫人勸諫多次,反遭猜忌冷落。如今東窗事發,老爺竟想棄車保帥,甚至…可能對夫人不利。夫人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眼看著宣府鎮基業毀於一旦!唯有借公子之手,撥亂反正!”
他說得情真意切,但王小偉心中卻冷笑。恐怕更多的是權力鬥爭和自保吧?王夫人這是眼看王承胤要倒,想提前下注,甚至可能想趁機掌控宣府大權?
不過,無論其目的如何,這些證據對他而言,確實是雪中送炭!
“需要我做什麼?”王小偉問。
“夫人的意思,希望公子能利用這些證據,儘快將柴國柱扳倒!柴國柱是王承胤的左膀右臂,也是具體執行人,拿下他,就能撕開最大的口子!”福伯眼中閃過一絲狠色,“至於如何操作…夫人建議,公子或許可以‘幫’柴國柱一個忙,讓他‘意外’地得到那封指向王承胤的密信…然後,再‘不小心’讓巡按禦史大人知道…”
王小偉瞬間明白了!好一招驅虎吞狼、借刀殺人之計!讓柴國柱以為拿到了王承胤賣他的“鐵證”,狗急跳牆,反咬王承胤!而朝廷的巡按禦史正好趁機介入,將兩人一網打儘!王夫人則能趁機洗白自己,甚至攫取果實!
毒辣!但也確實高效!
“巡按禦史如今在何處?”王小偉問。
“禦史大人三日前已秘密抵達宣府,此刻應該下榻在城東的‘察院行台’。”福伯低聲道,“此事宜早不宜遲,柴國柱的人恐怕已經在盯著後院了。”
王小偉將油布包仔細揣入懷中,沉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福伯點點頭:“如此,老奴便不久留了。公子保重。芸娘,送公子回去。”
馬車悄然啟動,將王小偉送回了雀舍附近。
回到雀舍,王小偉立刻將自己關進房間,打開油布包。裡麵果然是厚厚一疊密信副本和賬目摘要,記錄著王承胤、柴國柱、範家之間無數筆見不得光的交易,時間、地點、人物、數量清清楚楚!那枚虎符印記更是做工精巧,絕非偽造!
王夫人這份“大禮”,實在是太重了!
然而,在翻閱這些證據時,王小偉的目光忽然在其中一頁賬目摘要的角落,看到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用朱砂筆點出的標記。這個標記…他依稀在飛鷂堂那間書房的公文上見過類似的暗記!
一個冰冷的念頭猛地竄入他的腦海!
王夫人…福伯…飛鷂堂…他們之間,難道也有聯係?!甚至可能,根本就是一夥的?!所謂的朝廷暗線,或許本身就是飛鷂堂背後的勢力之一?
那這份“罪證”…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會不會是一個引誘自己按照他們的劇本去行動的、更大的陷阱?
王小偉看著桌上那盞跳躍的油燈,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冰冷的、玩味的笑容。
棋局越來越複雜了。
但越是複雜的棋局,破局之後,收獲往往也越大。
既然你們都把我當棋子,都想利用我這把“刀”。
那就看看,最終這把刀,會砍向誰的脖子!
他吹熄油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隻有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如同孤狼般的光芒。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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