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老宅更是燈火通明，氣派非凡。
王小偉換上了一身李記車馬行夥計的號服，低著頭，推著一輛裝滿酒壇的獨輪車，混在送貨的隊伍裡，從範府側門進入了這座晉商巨擘的深宅大院。
一進府門，立刻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抑和森嚴。高牆大院，亭台樓閣錯綜複雜，隨處可見挎刀持棍的護院家丁，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下人。領路的管家態度倨傲，不斷嗬斥著夥計們手腳麻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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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偉低著頭，默記著走過的路線和沿途的崗哨分布。他的目標很明確——聽雨樓。
貨物被送到了聽雨樓附近的一處廂房，由範家的下人接手。夥計們被勒令在原地等候，不得隨意走動。
王小偉借口內急，悄悄溜出了廂房，如同幽靈般沿著陰影，向燈火通明、絲竹之聲傳來的聽雨樓摸去。
聽雨樓臨水而建，高三層，此時樓內觥籌交錯，笑語喧嘩。樓下門口站著四名勁裝結束、太陽穴高鼓的護衛，顯然都是高手。
無法從正麵接近。
王小偉繞到樓後，借著假山和樹木的掩護，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攀上了樓旁一棵高大的古鬆。濃密的鬆枝正好可以窺見三樓一扇開著的窗戶內的情景。
隻見廳內布置奢華，範清裕坐在主位，他是一個麵色略顯蒼白、眼袋很重、但眼神中帶著一股偏執和陰鷙的年輕人。他正拿著一個青銅爵，向席間的幾位客人炫耀著什麼。客人們紛紛附和稱讚。
王小偉的目光迅速掃過廳內，沒有發現類似賬冊的東西。這種場合，範清裕也不可能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拿出來。
他的目的，也不是立刻找到賬冊，而是近距離觀察範清裕，評估他的性格，尋找他的弱點，為下一步行動做準備。
同時，他也在仔細記憶聽雨樓內部的結構、門窗位置、以及護衛巡邏的間隙。
就在他全神貫注觀察之時，腳下的一根枯枝突然發出了輕微的斷裂聲！
聲音雖小，但在寂靜的夜裡卻顯得格外清晰！
“什麼人？！”樓下的一名護衛立刻警覺地抬頭望來！
王小偉心中一驚，瞬間屏住呼吸，身體緊貼在樹乾上，一動不動。
另一名護衛冷笑道：“怕是野貓吧？這園子裡野貓多的是。”
先前那名護衛似乎還有些懷疑，盯著鬆樹看了片刻，沒發現什麼異常，才嘟囔著移開了目光。
王小偉鬆了口氣，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了。他正準備悄悄滑下樹，目光無意中掃過聽雨樓二樓的一扇窗戶。
那扇窗戶半開著，裡麵似乎是一間書房。借著窗內透出的燈光，他隱約看到靠牆立著一排高大的書架，而書架旁，似乎還有一個不起眼的、類似於…
就在他想看得更清楚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端著茶水走了進去，恰好擋住了視線。
王小偉不再猶豫，迅速而無聲地滑下古鬆，如同狸貓般融入陰影，沿著原路返回了等候的廂房。
過了一會兒，管事過來吩咐送貨的夥計可以離開了。
王小偉推著空車，跟著隊伍走出範府側門，回頭望了一眼那深邃如同巨獸般的宅院。
今夜雖未得手，但並非全無收獲。他看到了範清裕，確認了此人的性格特點，對範府內部的戒備有了更直觀的了解，更重要的是…他似乎發現了一個可能藏有秘密的地方——聽雨樓二樓的那間書房。
下一次，他的目標，就是那裡。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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