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
榮慶堂。
氣氛很是凝重。
甚至是有些壓抑。
“珍哥兒怎麼說?”
賈母掃視一圈,發現以前有了什麼事,擠得滿滿當當的榮慶堂,今日有些空曠。
賈赦不在。
寧府的主子不在。
賈政不在。
姑娘們不在,寶玉不在。
這偌大的榮慶堂,現在隻有孫媳李紈、王熙鳳,還有孫子賈璉。
就算是沒事就來這裡獻殷勤的大兒媳也不在這裡,賈母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榮國府,怎麼就淪落到了今日這一步?
榮慶堂,從來沒有今日這樣安靜。
“珍大哥回去後忽然歪倒,現在大嫂子照顧著。”
賈璉眼睛裡流露著一絲絲的複雜:“蓉哥兒出城去了玄真觀,據說敬老爺閉關需要閉關之物,指名要蓉哥兒送過去,蓉哥兒媳婦病倒了...”
賈母凝眉。
她派賈璉去請人,都沒有將人請來,根本不用想就可以清楚,賈珍夫妻借口不來,賈蓉也是故意被派出去。
牽扯到了定國郡王...哦不,現在定國郡王升爵定國親王,牽扯到他的事情,寧府豈敢參與其中?
定國親王...她在這個祖母,如今都是心裡發怵。
彆人豈敢招惹?
“唉...”
賈母長歎一聲:“也罷,你去尋寶玉,怎麼著王氏也是他的生母,你帶著他去求見定國親王,讓寶玉為其母親收屍吧。”
“不要讓人以為,我榮國府休了王氏,就不聞不問,失去了信義、良善。”
這一次...
賈瓏將榮國府的臉麵,狠狠地踩在腳下碾踩,榮國府最後的體麵,都被賈瓏踩碎。今日,知道了賈瓏生母鐘離氏,東安郡主被害經過,沒有什麼驚天動地。
那樣的尋常,卻牽扯出這麼大的禍事。
“是。”
賈璉離開,但是內心很不認可,他認為老太太又開始犯糊塗了。
王氏是被定國親王砍下腦袋,用腦袋祭祀東安郡主,王氏的屍首...豈能讓人收屍?況且,老太太現在說信義與良善...
東安郡主那裡呢?
這樣豈不是更加觸怒定國親王?
老太太,您這也是選擇性的信義與良善,卻要我去遭罪。
沒多久,就有寧府的人匆匆前來:“老太太不好了,老太太,出大事了...宗祠,宗祠祖宗畫像流淚了,血淚...”
出大事了!
賈家宗祠中,列祖列宗的畫像,流下了血淚!
賈母臉色慘白。
這類事情,她活了這麼多年沒聽過,更不要說見過...賈家兩府的人匆匆前往宗祠,就算是養傷的賈政,也從小角門悄悄被抬進了寧國府。
兩府的人來到宗祠,看到祖宗畫像,有著明顯的血淚滴落...還沒有停止,畫像下方的供桌,已經滴落一灘血水。
賈家兩府的人被嚇得紛紛下跪磕頭。
賈珍更是不斷的高呼:“列祖列宗,後輩子孫不肖,您有什麼要說的,告訴後輩子孫,不要嚇唬後輩子孫呐。”
這種事情,聞所未聞。
前所未見。
是後輩子孫無能,是後輩子孫不肖?
還是,賈家要遭遇大災大難?
還是賈家有禍害毀了家族?
誰都不知道...除了磕頭,擺上貢品之外,直到下午,血淚才停止滴落,賈家的人鬆了口氣。賈母更是聲音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