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呂家欠她不是一條命，是兩條命。這輩子他們母子遭啥報應都是應該的。
可此時她勢弱，不是和呂家硬碰硬的時候，還是躲著點好。
於是，她把東西往炕頭上一放，從兜裡掏出一疊錢：“媽，這是兩千塊錢，除了你幫我帶寶妹的費用，剩下的是孝敬你和我爹的。
呂恒既然瘋了，沒事就彆讓我爹出去乾活了。我爹少掙的錢，我後頭給你們補上。”
王招娣這人，隻要給錢萬事好說。笑嗬嗬的點頭答應了，根本不問紀芳菲才出去一個多月，哪兒掙來這麼多錢。
紀芳菲又問她要戶口本辦身份證。
王招娣想都沒想就給拿了出來。
不幸中的萬幸，紀芳菲嫁給呂恒時不夠年齡。一直沒有辦結婚證。所以戶口還沒遷，還在娘家戶口本上。
不然，就辦身份證這種小事，都還得費一番周折。
拿了戶口本，紀芳菲又親了親孩子，這才硬起心腸扭頭走了。
出了家門口，陸春和到底是親爹，不放心紀芳菲一個人走。紀芳菲在前頭一溜小跑，陸春和就在後頭遠遠的跟著。
跟到村口，看著紀芳菲上了一輛小車走了。他這才略略放下些心，拖著腳步往回走。
第二天，紀芳菲拿著戶口本先在銀行開了戶，把其餘的錢存了，再去辦了身份證。這才回鬱金香。
鬱金香開業已經一個月了，客源趨於穩定。但小姐每天都不夠用。
紀芳菲一想到每天隻能乾瞪眼，看著銀子嘩嘩流走，心臟就疼。
李梅笑話她財迷。這是大老板的產業。大老板不急，李梅這個經理不急，她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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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芳菲也不知道自己急什麼，反正就是急。
李梅說她著相了。紀芳菲想了好幾天都沒想明白，著相是什麼意思。愁的她睡不著，早上一早就醒了。
可是鬱金香中午以後開門，早上醒了也沒事做。她就躺在大廳休息區的沙發上似睡非睡的半眯著。
鬱金香的大門日夜不關的。已經是初冬天氣，大門上掛著厚實的棉門簾。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很實用，很保暖。
這時，從外頭走進來一對年輕男女。身上帶著清晨薄霧中的露珠，風塵仆仆的樣子。
紀芳菲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你們是……”
這兩個人不像客人，也不像本地人。像是電影裡流浪的兩個藝術家。
女孩學生頭，齊劉海。上身穿一件黑色短牛仔外套，上頭釘滿了金屬亮片和扣子。
下身穿著一條緊身皮褲，蹬著一雙同樣釘滿金屬亮片的靴子。
隻不過這衣服一看就很薄，女孩的皮膚都凍青了，臉上，手上都是凍瘡。
男的一頭亂糟糟的長發，束成一個亂糟糟的馬尾，穿著件破襖，襖領子裡露出一截紅秋衣。
下身穿軍綠色破棉褲，一雙大頭翻毛皮鞋。提著一個琴匣。
雖然他這身沒有女孩那身看著完好，但這身真暖和。
女孩凍的渾身哆嗦，那男的熱的臉紅撲撲。
因此，紀芳菲第一眼就對這個男的印象不好。見那倆人不搭話，她站起身又問了一遍：“你們是乾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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