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彭博濤怒氣衝衝的聲音:“我不管你現在哪裡,明天上午之前務必出現在我麵前。”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黎晏書裝得還挺像什麼都不知道。
“你回來就知道了。”彭博濤啪的把電話掛了。
黎晏書捏著手中合同,長出了一口氣。轉向紀芳菲:“給銀行那邊打電話,問問他們能不能給咱們開個快捷通道。”
紀芳菲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用急。明天踏踏實實去銀行轉賬就行。”
黎晏書道:“你又乾了什麼?”
紀芳菲抖了抖手裡的鑰匙:“我好像一不小心,把彭董他們都給鎖公司了。”
“這……”黎晏書臉皮抖了抖:“也行?”
和紀芳菲在一起,永遠不會乏味,時不時就會有點小插曲。
紀芳菲十分無辜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你們家彭董讓我鎖的。明天我不去,他們就出不來。”
“嗬嗬……”黎晏書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紀芳菲這個家夥,你說她傻吧,她偶爾非常敏銳。你說她不傻吧,她有時候乾那事,說那話跟白癡一樣。
紀芳菲見黎晏書看著自己的表情古怪,問道:“你是不是在心裡蛐蛐我壞話呢?”
黎晏書跟紀芳菲待久了,臉皮不覺也變厚了:“你聽見了?沒聽見的不算。”
“哼。”紀芳菲冷哼一聲:“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對彭董餘情未了,真對彭董下手你心疼。所以蛐蛐我出氣。”
黎晏書肯定不能承認:“可去你的吧。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紀芳菲沒理她,回屋睡覺去了。
黎晏書下意識想喝點酒,可看見手裡的文件,又按捺住了。明天她肯定有一場硬仗要打。酒就先不喝了。
可真要去睡覺,她又睡不著。她把這歸結於晝伏夜出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但其實,她是真的有些放不下和彭博濤多年的感情。
女人總是比男人更感性些,何況當年還是黎晏書追的彭博濤。
她本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追憶過往,可腦袋瓜子不受控製。索性她就由著自己,將過往的甜蜜和美好細細回想了一遍,就當是分手前的狂歡。
但她畢竟四十多歲的人了,睜眼到天亮難免憔悴。
紀芳菲歎息一聲,沒有多說什麼,施展畢生之力,給她化了個精致的妝容。然後她自己出門前習慣性塗黑。
黎晏書不解:“彆人都是美白,你為什麼總塗黑?”
紀芳菲沒有解釋,敷衍道:“習慣了。”
黎晏書也並不是真想要答案。她就是沒話找話。
倆人把孩子托付給袁鵬飛,先驅車去了藤穀縣。
紀芳菲是藤穀縣某行的vip,一早給某行工作人員通了電話的。
她們到了的時候,那個工作人員已經等候多時。看見紀芳菲比看見他媽還殷勤:“紀姐,您來了,裡邊請。”
黎晏書還是頭一次知道紀芳菲在藤穀縣這麼有麵兒。還詫異了一瞬。後來想起她是做灰產的出身,上頭還有個殺人不見血的女劊子手李梅。
這貨肯定不能是她外表長得那樣柔弱。
怪隻怪紀芳菲的長相太具有迷惑性,失策啊失策啊。
但雖然黎晏書心裡想明白了,可對於一個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黎晏書對紀芳菲的第一印象就不咋好,小三嘛,狐狸精那種。
所以,她知道紀芳菲有一定社會背景是一回事,因此高看她是不可能的,她甚至很難做到平視紀芳菲。
她為啥玩兒命對紀芳菲的女兒好?就因為這個原因。
她從情感認知上沒辦法平視紀芳菲,但自己需要她,最起碼的尊重必須要有。
可她做不到,隻能使勁對寶妹好,以彌補這個短板。同是母親,她深知怎麼才能拿捏住一個母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