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寧芷見許伶不為所動，突然捏著嗓子，模仿戲文裡嬌滴滴的腔調：“哎喲，討厭啦，人家才不會罵你呢！”
那做作的嗲笑，聽得許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皺緊眉頭。
“好好說話。”許伶語氣冷了幾分，心裡暗自腹誹——倒不如看苗寧芷扯著嗓子罵街來得痛快，前提是彆罵到自己頭上。
這種虛偽的討好，比直接吵架還讓人難受。
苗寧芷訕訕地收了腔調，正想再勸，卻見許伶快速收起銀針，語氣斬釘截鐵：“我不會當村醫的，你把心放回肚子裡。”
她頓了頓，特意強調，“往後誰都有可能跟你家搶這個位置，唯獨我不會。”
“為啥啊？”苗寧芷急了，“你醫術這麼好，當村醫多合適啊！”
“我醫術還沒學到家，暫時不打算經常給人看診。”許伶找了個理由，既不算敷衍，又能斷了苗寧芷的念想。
她可沒興趣困在村裡當村醫，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苗寧芷眼珠一轉，立刻換了副笑臉，彩虹屁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拋：“許知青，你可彆謙虛了！你這醫術要是算沒學好，那全天下就沒好醫生了！憑你的本事，當村醫那是屈才了！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許伶心裡冷笑——這算盤珠子都快崩到臉上了，還裝什麼真心實意。
果然，苗寧芷話鋒一轉，拉過旁邊的村醫，小心翼翼地問：“許知青，既然你不想當村醫，那能不能讓我家老王跟在你身邊學習學習？不用學多厲害，能治個頭疼腦熱就行！”
許伶瞥了眼一臉期待的村醫，慢悠悠地說：“我醫術真的一般，沒資格教彆人。你們要是真想學，不如送他去縣裡的進修班，那裡有專業的老師，能學到真東西。”
她才不會收這麼個徒弟——沒看出半點天賦不說，萬一學不好治壞了人，彆人隻會議論“許伶教出來的徒弟不行”，平白給自己惹麻煩。
說完，許伶背起藥箱，看向王滿福：“王大隊長，沒彆的事我就去上工了。”
主動終止了這場對話，免得苗寧芷再糾纏。
“彆去上工了！”王滿福連忙攔住她，“我們剛商量好了，送大奶奶去縣醫院做個體檢，你陪著一塊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他現在是徹底不信任村醫了，隻有許伶在身邊，心裡才踏實。
許伶本就不在意上工，再說她也不差那點工分和錢，便點頭答應：“行，我跟你們去。”
“我也去！我也去！”苗寧芷連忙拽著村醫上前，賠著笑說，“王大隊長，我跟我家男人一塊去，有我在，照顧大奶奶也方便些。平時我也常帶孩子去陪大奶奶，幫她做些家務，我對她的習慣熟！”
王滿福想了想，覺得誰去都是去，而且苗寧芷對大奶奶確實上心，便同意了：“行，那你們也一塊去。”
許伶看在眼裡，心裡對苗寧芷的印象稍微改觀——這人雖然有點自私霸道，愛算計，但本性不算壞，對大奶奶是真心實意的好。
很快，大隊的拖拉機就開到了門口。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大奶奶抬進車鬥，鋪好被褥讓她躺下。
許伶和苗寧芷坐在車鬥邊緣，一路上時不時查看大奶奶的狀況，生怕路途顛簸出什麼意外。
拖拉機剛開出大隊範圍，就遇到了騎自行車的蘇亮和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