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下得去手…我從小養大的親弟弟…”
馬良埋頭,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了桌上,渾身顫抖,聲音嘶啞到發不出聲,隻有急促的喘息。
好一會,他才緩過來,臉往胳膊上蹭了蹭,擦乾淨滿臉的淚水。
“我本來想過,成全他們,讓他們在一起,我自己搬出去再也不回來。可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媳婦懷孕了,是我弟的。”
“我找了個老鄉,讓他殺了…殺了我弟,可是他也欺負我,都欺負我!”馬良說到這個老鄉,臉上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他騙了我的錢不算,還把我的事宣揚出去,我成了他們嘴裡的窩囊廢,烏龜,王八蓋子!”
“你說他該不該死?”馬良突然抬起頭看向白英傑,眼神執拗。
“啊?”白英傑環顧四周,他視線範圍隻有她一個人。
這不就是網暴的現實版嗎,大男子主義盛行的年代,換一個承受能力不行的人,都有可能會自殺。
好像是有點該死,可是她現在是公安啊,有身份的加持,這種話怎麼可能從她嘴裡說出來。
轉頭鬼祟的瞅了眼坐在旁邊的公安小哥,他正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咳咳,你有事報公安嘛。”白英傑馬上變正經,說了一句廢話。
好在馬良也不是真的想得到一個答案,繼續訴說自己作案過程,“我把他騙到我家裡,把他灌醉了,接著我用一把剔骨刀,將他一件一件的拆了下來,裝到袋子裡。”
馬良回憶起當時的畫麵,閉上眼,陶醉的回想。
“你殺過豬嗎?”馬良睜開眼,跟白英傑對視。
白英傑:……我吃過豬行嗎…
馬良很快也發現自己問了一個不必問的問題,語帶可惜的說:“算了,你要是殺過豬就知道,給人剔骨,和給豬剔骨,沒什麼兩樣。”
“你猜我裝了幾袋?”馬良越說越興奮,嘴角還帶著殘酷的笑意。
白英傑咽了口口水,“3袋?”
“對!就是3袋!”馬良高興了,語氣激動,好像找到了此生知己,放在桌上的手來回晃動出聲音。
“你為什麼要將屍體拋棄在巷子裡,剩下的兩袋呢?”公安小哥一臉正氣,嚴肅問道。
“你再猜猜?”馬良沒搭理他,眼睛睜的老大,亢奮的看向白英傑。
沒完了嗎,一直猜猜猜的,我又不是神棍能算得出來。
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順著馬良猜測,“丟河裡了?”
“埋起來了?”
“丟到彆的巷子了?”
……
“難道你…送給你媳婦了?”
此話一出,馬良聲音振奮,想要跳起來卻被桌子束縛了動作,身下的椅子都挪動了幾厘米,“沒錯!”
白英傑聲音恍惚,“我瞎說的啊。”
“你不錯。”馬良真心實意的誇獎,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白英傑感到自己右邊身子,都要被公安小哥盯著火了。
她不是變態啊喂,她隻是想象力豐富了點。
“你媳婦還活著嗎?”白英傑趕緊追問。
“活著!當然活著,我把她綁在椅子上,我那老鄉的頭和半邊身子,就放在她對麵的桌上,你想看看嗎?”
馬良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問。
“我…額就不必了吧,多臭啊。”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畫像師,出外勤輪不到她。
“不臭,天冷,隻是有一點味。”馬良誠實回答。
“那你弟呢?”
“我弟…他不該回來的,不應該!誰讓他看到了我殺人,他要報公安,我怎麼能讓他出去呢?我將他一推,他就倒在了我掛肉的鉤子上,是他自己沒用,不是我殺了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