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放學了啊,你等會再回家,你家裡現在鬨哄哄的,小心可彆傷到咯!”
饒輕香背著書包,剛經過村口,就聽到村口大樹底下拿著蒲扇乘涼的村民喊住她。
啥?鬨哄哄?
饒輕香站定,還沒來得及問,又有人說了,“你跟姑奶奶說這個乾啥?不就是他饒自強回來了嗎?”
說話這人說起饒自強嘴巴不停往外撇,極其看不上。
“他這一回來啊,說不準就在咱們湖西村住下咯~”話尾拖了長音,既是諷刺又是無語。
諷刺的是當初饒自強寧願和家裡鬨翻也要成為城裡人,當初他們這些人都是看在眼裡。
他們敢這樣大庭廣眾這樣不客氣的稱呼饒自強,就不會怕村長說什麼。
輩分這種,首先要是他們湖西村的人才作數。他饒自強都入贅出去多少年了,戶口早不在他們這了,還算什麼湖西村的村民。
而他們無語的是,饒自強回來提了一個要求。
他要搬回來,他和他媳婦離了婚,兒子跟著媳婦姓,留在了城裡。
饒輕香一聽,饒自強回來了,這還得了!
“你們慢慢乘涼哈,我先回去了!”說完拔腿就跑,那腿腳利索的一溜煙就看不到影。
“彆說哈,咱姑奶奶前兩年走路還不利索,說話更不利索,咱們是一句都聽不懂,現在都好了。”
“那是,我可和你不一樣,姑奶奶還教過我幾句。點頭yes搖頭no,來是e去是go,我是i你是,還有啥,那個見麵問好說o。”
說話這人一臉驕傲,故意斜眼,做出一副咱們現在可不是一個層次的表情。
“你看這人,還拽上洋文了,哈哈哈哈哈還確實是那麼回事!你快教教我,我改天也在姑奶奶麵前拽兩句!”
村口大樹底下熱鬨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拽起英文,語調不對還有人糾正,學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此時,家裡也是一派鬨哄哄。
“爸!我也是你兒子啊,你不能這麼偏心!這個家是不是隻有他饒自秋能住,是不是說什麼也不讓我住下來?”
饒自強站在院子裡,饒國棟擋住進屋的大門不讓他進去。
李澤蘭和齊忍冬在後院,對前院發生的事充耳不聞。
饒自強腳邊堆著幾個沾滿了灰塵的包,院子裡到處亂糟糟,倒在地上的板凳,被砸爛的花盆,還有一臉委屈蹲坐在角落麵壁的大黑。
大黑是前兩年饒國棟撿回來的流浪狗,小小一個濕漉漉扒在河邊,旁邊還有一個被咬破的袋子。
小小一隻眼神惶恐的看著饒國棟,像是看到了死神,又不敢鬆開扒住河邊的爪子。
饒國棟見不得這樣的眼神,伸手往下一撈,就把大黑撈了起來。
從此大黑成為了家裡的一員。
此時見饒輕香放學回來,大黑委屈的湊上來,一瘸一拐哼唧個不停。
抬起的那隻爪子像是受了重傷,顫顫巍巍不敢往地上放。它嘗試著把那隻抬起的爪子往地上挨,剛挨到地上,順間慘叫出聲。
聲音聽的門口的饒國棟更加火大,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你說你要住下來,你這是要住下來的態度嗎?”饒國棟氣的不行,指著仍在小聲慘叫的大黑怒吼。
“它是惹你哪了?那樣重的板凳就往它身上丟,打狗還要看主人,它這條命是我親自救回來的,你一來就要它的命,你把我放在哪裡?”
大黑低眉順眼,受到極大驚嚇的樣子,崇拜的搖著尾巴瞅瞅饒國棟。又瞅瞅饒自強,尾巴瞬間夾起,害怕的把狗頭埋進了饒輕香懷裡。
“爸,現在是條狗都比你兒子重要?你就為了一條狗,把你親生兒子推出家門?”饒自強一手受傷的捂住胸口,一手指著瑟瑟發抖的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