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臉撞到門上“咚”的一聲,把門口正四處張望,生怕引起村民們注意的毛翠萍嚇得差點坐到地上。
狗崽臉撞到門上,倒也硬氣,愣是一聲都沒吭,麻利從地上爬起來,又衝著門口狂叫。
“玉清,快讓這畜生彆叫了,把人引來了你媽我又要受罪!”
毛翠萍咬牙切齒,儘管怒火已經快把她整個人都淹沒,仍然保留一絲理智,就怕聲音大了被人聽到。
透過窗紙,看到門口的影子鬼鬼祟祟快速掃視周圍,敲門的動作越發急躁。
陸玉清無語的半眯著眼,毛翠萍這人很難評。
說她膽大吧,昨天麵對村民們,不敢多吭一聲。說她膽小吧,搬出去的第二天就敢上門來找她,真不怕她狠下心,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孤兒”啊。
彆以為她不知道,儘管現在毛翠萍在外頭說著軟話,心裡怕是恨得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隻等她一開門,兩巴掌就得上身。
這是毛翠萍對待原主習慣用的方式,扇一巴掌再給倆甜棗,再扇幾巴掌,說兩句軟話。
陸玉清打著哈欠往廚房走去,翻翻撿撿找出一把菜刀,來到門前。
瞅著毛翠萍敲門的一瞬間,把門拉開,先把菜刀伸出去。
毛翠萍緊急撤回一隻敲門的手,心臟撲通跳起來,剛才就差幾毫米,她的手就拍到刀刃上。
陸玉清失望的看了眼毛翠萍的手,真是可惜了。
她臉上的表情很易懂,毛翠萍一腳將半開的門踹的大開,在她看來,陸玉清這種行為就是對她母親身份甚至尊嚴的挑戰。
陸玉清睜大眼,呦嗬,餓了一晚上,還有這個力氣呐?
陸玉清先伸出一隻腳,把在門內對著毛翠萍低吼著的小狗崽子輕輕踢到門內,崽子還小,毛翠萍要是發了瘋,再來幾隻也不夠她踢的。
原主的記憶裡,她這位養母是有前科的。
“死丫頭!拿著菜刀是想乾啥?砍你媽?你不想想,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就打了你幾下,你就要和那些鄉下人一起把你媽趕出去!”
毛翠萍胸口劇烈起伏,在她看來,她能好好把她養大,就已經是最大的恩典了。
眼前麵無表情舉著菜刀的陸玉清,對她一點威脅都沒有。
難道她還敢砍她媽不成!
“我跟你說,你趕緊去給你媽做飯,托你的福,我昨天晚飯都沒吃。他娘的,那群知青也不是好人,居然把你媽趕到柴房裡住,差點沒給我凍死……”
毛翠萍嘴裡不斷冒著臟話,照她平常的脾氣,非得拿起棍子給陸玉清來幾下不可。
誰讓她現在餓得腿軟手軟,還得指望陸玉清給她做飯,等她吃飽了的,到時候有她好看。
毛翠萍心裡打著算盤,對著陸玉清連連冷笑。
“你還在做夢?你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傻”
陸玉清輕聲細語的說了句臟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擋住毛翠萍不讓她進門。
“你說什麼?”
毛翠萍瞪大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和她相處十二年,她是個什麼孩子,毛翠萍心裡門兒清。
像這樣粗魯的話,是絕對不會從陸玉清的嘴巴裡說出來的。
就算聽到毛翠萍偶爾這樣罵人,她也會小聲提醒,告訴她這樣罵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