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執念的最後一聲嘶吼消散在裂隙中。
嬰兒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恢複了清澈,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得像泉水叮咚。
保護罩的光芒漸漸穩定,蘇然扶住脫力的林悅,兩人相視而笑,眼角都帶著淚光。
就在這時,嬰兒脖子上的銀鎖突然裂開,露出裡麵藏著的半張羊皮紙,上麵畫著個複雜的符文,與林悅手心的印記一模一樣。
“這是……歸途的坐標!”蘇然的聲音帶著狂喜,“周安安早就預料到今天,把離開裂隙的方法藏在了嬰兒的鎖裡!”
林悅看著符文,突然想起卷軸上的話——“時空裂隙,執念之源”。難道這符文不僅是歸途,還是徹底封印執念的關鍵?
她剛想開口,周圍的星雲突然劇烈翻滾起來,被撕碎的黑霧碎片竟重新凝聚,這一次,它不再是人臉,而是化作了無數雙眼睛,布滿了整個裂隙,死死盯著他們三人。
“我說過,我是石泉的意誌。”無數雙眼睛同時開口,聲音震得碎石都在顫抖,“你們可以淨化我的分身,可以逃出裂隙,但隻要石泉還在,隻要有人還在追求它的力量,我就會永遠存在!”
嬰兒突然哭了起來,小手緊緊抓著林悅的衣襟,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懼。
保護罩的光芒再次變得暗淡,光繩正在被那些眼睛一點點吞噬。
“它說的是真的嗎?”林悅的聲音帶著顫抖,“我們永遠擺脫不了它?”
蘇然握緊她的手,眼神卻異常堅定:“它錯了。隻要我們還記得今天的選擇,記得守護的意義,它就永遠彆想真正蘇醒。”他指向羊皮紙的符文,“快啟動坐標!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林悅點頭,將手心的印記按在符文上。銀鎖爆發出最後的光芒,在他們麵前打開了一道光門,門後是紅旗大隊熟悉的麥場,陽光正好,風吹麥浪。
“走吧。”蘇然抱起嬰兒,率先踏入光門。
林悅跟在他身後,踏入光門的前一刻,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它們沒有追上來,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她,像在等待,又像在嘲諷。
光門在身後關閉,熟悉的麥香撲麵而來。王主任和林老師正焦急地在麥場邊等待,看到他們出現,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太好了!你們回來了!”王主任抹了把眼淚,“村裡的井水已經恢複正常,被附身的孩子也醒了,就是……”他頓了頓,看向蘇然懷裡的嬰兒,“這孩子的父母想感謝你們,說要給孩子改名,叫‘念安’,紀念周安安女士。”
念安。
林悅的心輕輕一顫,抬頭看向蘇然,發現他也在看她,眼裡的溫柔像浸了水的棉花。
“好名字。”她輕聲說。
嬰兒仿佛聽懂了,在蘇然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林悅胸口的印記突然閃了一下,不是紅光,而是淡淡的黑色,像被墨汁點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心跳驟然加速。
蘇然立刻察覺到她的異樣:“怎麼了?”
“沒什麼。”林悅搖搖頭,將那瞬間的異樣壓在心底。或許隻是錯覺,或許是裂隙裡的殘留氣息,不會有事的。
可她沒有告訴蘇然,在光門關閉的最後一刻,她看到那些眼睛裡,有一雙突然變成了她的樣子,左耳後那顆紅痣,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光。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麥場上,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林悅看著蘇然抱著念安的背影,看著遠處正在重建的番茄加工廠,突然覺得無比安寧。
隻是那胸口的印記,像顆定時炸彈,提醒著她那個尚未結束的約定。
執念真的消失了嗎?
那雙屬於“她”的眼睛,又在預示著什麼?
林悅輕輕撫摸著胸口的印記,那裡的溫度比彆處稍低,像藏著一縷來自時空裂隙的冷風。
她知道,這場關於石泉的守護,或許永遠沒有真正的終點。但隻要身邊有蘇然,有需要守護的人,她就有勇氣走下去。
晚風拂過麥浪,帶來遠處番茄地的清香。林悅抬頭望向天邊的晚霞,突然在雲層的縫隙裡,看到了一張模糊的臉。
像她,又像執念。
那臉對著她,緩緩勾起了嘴角。
一個新的輪回,似乎正在悄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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