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暑的清晨,環形番茄林飄起銀紅色的“藤絮”——那是雙界藤結果後脫落的種毛,沾著細碎的星粉,隨風飄過隕石坑,落在紅旗大隊的屋頂上,像場溫柔的雪。林悅站在三葉藤前,看著“永續葉”的金光裡浮著個小小的虛影:念溪的弟弟正抓著實驗室泉眼邊的欄杆,咿呀學語的聲音順著藤脈傳來,隱約能辨出“番茄”“爺爺”這樣的詞。
“小安會喊人了。”念蘇走進來,手裡捧著疊泛著銀光的葉片,“這是‘時空請柬’。”他將葉片分給林悅和蘇然,上麵用星粉寫著“雙界合宴”四個字,邊緣纏繞著四葉藤的圖案,“實驗室和大隊商量好,要辦場真正的‘跨時空宴席’,不用意識投影,讓兩邊的人真正坐在一張桌子上。”
林悅撫摸著葉片上的紋路,那些銀粉在陽光下流動,像活的溪流。現代林悅的家書裡說,為了這場宴席,實驗室的工程師們用雙界藤的纖維造出了“實體通道穩定器”,能讓現代的人帶著真實的身體穿過裂隙,不用擔心時空反噬——就像穿過自家院子的籬笆。
籌備宴席的日子裡,紅旗大隊像被撒了把星粉。張嬸帶著婦女們用雙界藤的藤蔓編了百米長的竹席,席麵織著兩個世界的花紋;念安的孫子們在曬穀場畫了巨大的歸位陣,用番茄汁和銀粉混合著上色,陣中央擺著從地泉裡撈出來的黑色石碑碎片,如今已成為雙界融合的象征。
念溪帶著小安穿過裂隙來幫忙那天,整個大隊都轟動了。小姑娘穿著現代的連衣裙,懷裡抱著的嬰兒穿著紅肚兜,左耳後的紅痣和弟弟的紅點相映成趣。小安不怕生,被林悅抱在懷裡時,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襟,嘴裡“咿咿呀呀”地喊著,紅痣在陽光下亮得像兩粒朱砂。
“他能感知到石泉的能量。”念溪舉著檢測儀,屏幕上的曲線隨著小安的笑聲起伏,“實驗室說,他是天生的‘平衡者’,隻要他在,兩個世界的能量場就不會失衡。”
宴席前一天,現代的客人們開始陸續到來。裂隙邊的光帶穩定得像道彩虹,穿著現代服裝的人們從光裡走出來,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稻田和瓦房。個戴眼鏡的老教授捧著塊化石標本,剛落地就蹲在雙界藤前研究;幾個穿白大褂的年輕人舉著相機,對著曬穀場的歸位陣不停拍照,嘴裡念叨著“這是最完美的能量循環模型”。
現代林悅走在最後,她穿著條素雅的棉裙,鬢角的白發與林悅如出一轍。兩個“林悅”在裂隙邊相遇,沒有擁抱,隻是並肩站著,看著兩個世界的人在田埂上打招呼,像幅被時光暈染的畫。
“還記得第一次通過鏡泉碎片看你嗎?”現代林悅笑著說,指尖拂過林悅鬢角的白發,真實的觸感讓兩人都愣了愣,隨即同時笑出聲,“那時候總覺得,另一個我是活在故事裡的人。”
“現在覺得,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故事裡的人。”林悅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帶著兩個世界的陽光味道。
宴席當天,百米長的竹席上擺滿了兩個世界的美食。這邊是陶罐燉的番茄牛腩、竹籠蒸的粉蒸肉、剛從地裡拔的脆黃瓜;那邊是分子料理做成的番茄球、液氮冷凍的冰淇淋、用雙界藤汁液調的雞尾酒。最妙的是中間那道“時空湯”,用兩個泉眼的水共同熬製,上麵浮著層金色的油花,像地泉與星泉的倒影。
蘇然和現代的老教授坐在主位,兩人捧著搪瓷碗碰杯,碗裡盛著自釀的番茄酒。老教授說:“當年研究隕石坑時,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和守護石泉的人坐在同一張席上喝酒。”蘇然笑著回敬:“我當年砍黑風嶺的柴時,也想不到這山裡藏著能連到另一個世界的門。”
孩子們是最熱鬨的群體。紅旗大隊的娃教現代的孩子滾鐵環,現代的孩子教他們玩全息投影遊戲,兩個世界的玩具在歸位陣上堆成小山。小安被放在鋪著紅毯的竹籃裡,周圍圍滿了孩子,他咯咯地笑著,小手揮舞著,每次碰到誰,誰的身上就會泛起短暫的金光——是“平衡者”在分享他的能量。
宴席進行到一半,念蘇牽著念溪走上臨時搭起的土台。青年的聲音透過現代的擴音器傳遍田野:“今天,我們不隻是慶祝雙界合宴,更是要宣布一件事。”他指向身後的裂隙,光帶此刻正化作道流動的門,“從今天起,這扇門會永遠敞開,隻要帶著善意與尊重,每個生命都能自由來往——這是蘇承宇爺爺的心願,也是我們所有人的約定。”
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張嬸的兒子舉著酒杯站起來,他如今已是雙界貿易公司的經理,笑著說:“下個月,我們就用雙界藤的種子在現代建個‘番茄小鎮’,讓那邊的人也嘗嘗踩著泥土摘番茄的滋味!”
現代的工程師們立刻響應:“那我們在實驗室旁建個‘農耕園’,讓城裡的孩子學學怎麼種麥子!”
林悅看著這沸騰的場景,突然注意到竹席儘頭的三葉藤。四片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曳,“過去”葉映著蘇承宇刻碑的身影,“現在”葉照著滿席的歡笑,“未來”葉和“永續葉”的光流纏繞在一起,浮現出無數模糊的人影——那是還未出生的紅痣攜帶者,正朝著這片土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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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時,宴席漸漸散了。現代的客人們要回去了,臨走前都往口袋裡裝了把紅旗大隊的泥土,說要種在實驗室的花盆裡。老教授握著蘇然的手說:“明年我們帶天文望遠鏡來,在麥場上搭個觀測台,一起看石泉星。”
念溪抱著睡著的小安,站在裂隙邊揮手:“奶奶,下個月我帶弟弟來學爬!”
林悅點頭,看著光帶吞沒他們的身影。雙界藤的藤絮還在飄,落在歸位陣的圖案上,像給這場盛宴蓋上了層星紗。
蘇然扶著林悅往家走,田埂上的腳印深淺交錯,分不清哪是皮鞋踩的,哪是布鞋印的。遠處的雙界藤在夜色裡泛著微光,四葉藤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個巨大的“家”字。
“你說,蘇承宇他們看到今天,會是什麼表情?”林悅輕聲問。
“肯定會說‘早該這樣了’。”蘇然的笑聲在晚風裡蕩開,“守護到最後,不就是為了讓大家能這樣熱熱鬨鬨地坐在一塊兒嗎?”
月光爬上雙界藤的藤架,星藤果的光暈與兩個世界的燈火連成一片。林悅知道,這場宴席不是結束,是真正的開始——兩個世界的人們會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會有新的故事在番茄藤下生長,會有無數個像小安這樣的孩子,在紅痣的守護下,永遠不知道“時空割裂”是什麼滋味。
而那些寫滿星粉的請柬,正順著藤脈飄向更遠的時空,像在對所有等待連接的生命說:來吧,這裡有番茄湯,有星空,有永遠為你敞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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