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舊案疑雲與新廠風波
林悅在辦公室剛簽完一份與南方果農合作社的合作協議，窗外的梧桐葉正被秋風染得金黃，透過玻璃灑在辦公桌的台曆上，日期停留在1995年10月。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聽筒裡傳來蘇然略顯急促的聲音：“悅悅，你現在方便來趟城郊的新廠區嗎？有件事可能需要你親自處理。”
她放下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下樓。司機早已將黑色桑塔納停在樓下，車窗外掠過的街景與十年前初到這個時代時截然不同——自行車流中夾雜著不少私家車，街邊的商鋪掛著亮閃閃的霓虹燈牌，就連曾經塵土飛揚的土路，如今也鋪上了平整的水泥。
“蘇總說新廠區的圍牆被人潑了油漆？”林悅向副駕駛的助理小陳問道。小陳點頭，遞過來一張現場拍的照片：“不僅是油漆，還寫了‘黑心工廠’的字樣。施工隊早上發現的時候，工人們都慌了，怕影響月底的設備進場。”
林悅捏著照片的指尖微微收緊。新廠區是她和蘇然半年前才敲定的項目，主打果汁深加工，從征地到審批一路順利，眼看下個月就要安裝生產線，怎麼會突然出這種事？她翻出通訊錄，給負責廠區安保的老周打了電話：“老周，你調一下昨晚的監控，重點看圍牆周邊的出入口，有可疑人員立刻報給我。”
四十分鐘後，桑塔納停在新廠區門口。蘇然正站在被潑油漆的圍牆前，眉頭緊鎖地和幾個工人交談。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夾克，袖口沾了點白灰，看到林悅下車，立刻迎了上來：“你來了。我讓老周查了監控，昨晚十點到淩晨兩點的錄像不見了，像是被人故意刪了。”
林悅走到圍牆邊，刺鼻的油漆味還沒散去，紅色的字跡歪歪扭扭地爬在灰色的牆麵上，顯得格外刺眼。她蹲下身，手指輕輕拂過牆根的泥土，突然頓住：“這裡有個腳印，看起來是男士的皮鞋印，尺碼不小，而且鞋底的紋路很特彆，像是最近市麵上賣的‘雙星’牌勞保鞋。”
小陳立刻拿出相機，對著腳印仔細拍照。蘇然蹲在林悅身邊，壓低聲音說：“我懷疑不是普通的惡作劇。昨天下午，市工商局的李科長突然來廠裡調研，問了很多關於新廠區環保指標的問題，還提到有人舉報我們的廢水處理係統不達標。”
“舉報？”林悅挑眉。新廠區的環保設備是她親自從德國引進的，光廢水處理係統就花了兩百多萬，上個月環保局的檢測報告還顯示各項指標都優於國家標準，怎麼會突然有人舉報？她站起身，目光掃過廠區周圍的農田：“這片地之前的主人是誰？”
“是城郊村的王老三，”負責征地的張經理連忙上前，“當時征地的時候，他一直嫌補償款太低，鬨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村裡的老書記出麵調解，他才簽字的。”
林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去查一下王老三最近的行蹤，特彆是昨晚有沒有不在場證明。另外，讓財務把當時的征地補償協議找出來，我要再看一遍。”
就在這時，老周急匆匆地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林總、蘇總，你們看這個！我在圍牆後麵的草叢裡發現了這個，裡麵裝著一罐沒用完的紅油漆，還有一雙勞保鞋，鞋底的紋路和牆根的腳印一模一樣！”
林悅接過塑料袋，打開一看，裡麵果然有一雙嶄新的“雙星”勞保鞋，鞋麵上還沾著幾點紅色的油漆。她拿起鞋子，突然注意到鞋舌內側有一個模糊的印記，像是用馬克筆寫的字，仔細一看，是個“李”字。
“李？”蘇然立刻反應過來，“難道和工商局的李科長有關？”
林悅將鞋子遞給小陳收好，沉聲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背後有人在搗鬼。張經理，你現在就去城郊村找王老三，問問他最近有沒有和李科長接觸過。小陳，你聯係市環保局，讓他們明天再派人來新廠區做一次環保檢測，順便把上次的檢測報告也帶過來。”
安排好這些，林悅和蘇然回到市區的公司。剛走進辦公室，財務總監就拿著一份文件匆匆趕來：“林總，不好了！我們存在銀行的三百萬貸款，原本下個月才到期，銀行剛才突然打電話說要提前收回，還說如果我們不能按時還款，就要凍結我們的賬戶。”
“提前收回貸款？”林悅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大腦飛速運轉。新廠區的設備款大部分是用這筆貸款支付的，如果銀行突然收回貸款，下個月的設備進場計劃就會徹底泡湯，甚至可能導致項目停工。她拿起電話，直接撥給銀行的劉行長：“劉行長，我們的貸款明明還有半年才到期，為什麼突然要提前收回？”
電話那頭的劉行長支支吾吾：“林總，這不是我們銀行的意思，是上麵有規定，最近對食品加工企業的貸款審核收緊了，所以……”
“上麵的規定？”林悅冷笑一聲，“我昨天剛和省銀行的王行長見過麵，他還說我們公司的信用評級是aaa級，怎麼今天就突然收緊審核了？劉行長，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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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行長沉默了幾秒，壓低聲音說：“林總，我也是奉命行事。今天早上，市工商局的李科長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公司的新廠區存在環保問題，還可能涉及違規征地，讓我們謹慎處理你們的貸款。”
掛了電話，林悅將情況告訴蘇然。蘇然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來李科長就是幕後黑手。我記得他之前在會上提過，他的小舅子開了一家果汁廠，規模比我們小很多，一直搶不到市場份額。這次我們的新廠區要投產，他肯定是怕我們搶占他小舅子的市場，所以才故意找我們的麻煩。”
林悅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深吸一口氣：“既然他敢來招惹我們，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蘇然，你明天去省工商局一趟，把李科長的所作所為反映上去，順便把我們的環保檢測報告和征地補償協議都帶上，證明我們的清白。我去聯係媒體，讓他們報道一下新廠區的環保設施，看看李科長還怎麼造謠。”
第二天一早，蘇然就帶著文件去了省工商局。林悅則邀請了市電視台和日報社的記者，一起去新廠區參觀。在廢水處理車間，記者們看到清澈的水流從處理設備中流出，紛紛拿起相機拍照。林悅向記者介紹：“我們的廢水處理係統采用的是德國最先進的技術，處理後的水質不僅達到國家標準，還能用來灌溉廠區的綠化帶，真正實現了零汙染。”
記者們還采訪了附近的村民，村民們紛紛表示：“林總的工廠不僅沒汙染，還幫我們修了路，解決了不少人的就業問題。之前王老三鬨著要更多補償款，其實是他自己貪心不足。”
當天下午，市電視台就播出了關於新廠區環保設施的報道。省工商局也很快給出了回應，成立調查組對李科長進行調查。調查發現，李科長不僅接受了他小舅子的賄賂，還故意編造虛假信息，打壓林悅的公司，試圖幫助他小舅子的工廠搶占市場。
一周後，李科長被停職調查，他小舅子的工廠也因存在嚴重的環保問題被責令停產。銀行方麵也收回了提前收回貸款的決定，還主動提出可以為新廠區的項目提供更多的貸款支持。
王老三見事情敗露，主動來到公司向林悅道歉，還退還了之前多要的五萬元補償款。林悅沒有過多追究，隻是告誡他：“做人要講良心，不要被彆人利用，做出損害他人利益的事情。”
解決了這場風波，新廠區的建設又恢複了正常。1995年12月，新廠區的第一條果汁生產線正式投產。投產儀式上，市長親自到場祝賀，還稱讚林悅的公司為市裡的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做出了重要貢獻。
站在新廠區的辦公樓頂，林悅看著生產線源源不斷地輸出瓶裝果汁，蘇然從身後輕輕抱住她：“悅悅，我們做到了。”
林悅靠在蘇然的懷裡，看著遠處的夕陽，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是啊，我們做到了。不過這隻是開始，未來我們還要把產品賣到全國，甚至全世界。”
就在這時，林悅的手機響了，是兒子蘇明打來的。電話裡傳來蘇明興奮的聲音：“媽媽，我在全國青少年繪畫比賽中拿了一等獎！老師說我的畫還能去國外參展呢！”
林悅和蘇然相視一笑，眼中滿是欣慰。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也照亮了他們未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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