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安慰自己,是太久沒見,是學業和家族事務的壓力讓他變得遲鈍。他努力地想從眼前的“林玉”身上,找回那種熟悉的心動。他刻意增加相處的時間,重複著他們曾經做過的事。
然而,徒勞無功。
那種割裂感越來越強。理智告訴他,這就是林玉,他的女朋友。可情感上,他無法對眼前這個人產生絲毫漣漪。他甚至開始避免與她接觸,因為每一次靠近,那種違和感就愈發清晰,像是在無聲地嘲諷。
他借口學生會事務繁忙,高三課業加重,減少了和她獨處的時間。他害怕那種麵對麵時,從心底深處漫上來的、巨大的空洞和失落感。
學院裡的風言風語開始流傳。說他膩了,說他拋棄了林玉。曾經圍繞在她身邊的“朋友”散去,一些人開始有意無意地嘲諷她,看她笑話。
“聽說了嗎?許會長和林玉好像分手了?”
“肯定是許會長膩了吧?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林玉最近看起來好可憐,總是獨來獨往的……”
“嘖,暴發戶的女兒,果然還是攀不上許家這樣的高門。”
他甚至無意中聽到有人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她聽見的聲音嘲諷她:“還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呢,結果還不是被玩膩了就扔了。”
他看見她低著頭,加快腳步從那些人身邊走過,單薄的背影顯得那麼無助。
那一刻,許清言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一股暴戾的情緒瞬間衝上頭頂。他無法忍受!無法忍受任何人用那種輕蔑的語氣議論她,無法忍受她因為自己而承受這些莫名的傷害!
即使感覺不對,即使內心拉扯,他也無法眼睜睜看著“林玉”被欺負,看著那張臉上露出無助委屈的表情。他會出麵製止,逼退那些挑釁者。
他的林玉,那個驕縱的、像隻張牙舞爪小獅子的大小姐,會在被人嘲諷時,揚起她漂亮的下巴,用更尖刻的話懟回去,哪怕眼眶氣得發紅,也絕不會在人前示弱半分!她怎麼會……怎麼會就這樣默默地承受?
他用許家的影響力,讓那些聲音暫時消失了。他看到她在聽到他維護她時,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驚訝和……感激?
不,不該是感激。他的林玉,可能會哼一聲,說一句“算你還有點良心”,或者乾脆瞪他一眼,怪他來得太晚。
內心的拉扯幾乎要將許清言撕裂。
他看著她柔弱地靠過來,聽著她帶著哭腔的道謝,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那個在花園裡哭得倔強、在鬼屋裡怕得要死卻還要嘴硬、在過山車上放聲尖叫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的……鮮活的靈魂。
“這不是我的林玉。”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悄然纏上他的心臟。
那是誰的?
他的林玉去哪裡了?
是他出了問題嗎?是他變心了嗎?還是……他瘋了?
他開始自我懷疑,陷入一種偏執的循環。他觀察著眼前的“林玉”,試圖找出破綻,證明是自己的感覺錯了。他翻看手機裡存著的照片和視頻,裡麵的人明明一模一樣,笑容同樣明媚。可為什麼,他就是無法產生同樣的情感聯結?
他甚至去看了心理醫生,隱晦地提及自己的“情感隔離”和“認知失調”,得到的卻是壓力過大、需要調整的模糊結論。
無人理解。
他開始頻繁地夢見她。
夢裡的她,依舊是夏令營時的樣子,在螢火蟲海中回頭對他笑,眼睛亮得像星辰;夢見,她穿著藕粉色的吊帶裙,在摩天輪裡,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顫抖,接受他的親吻;夢見她賴在他書房不肯走,像隻粘人的小貓,找各種借口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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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從夢中醒來,麵對空蕩冷寂的房間和現實中那個讓他感到陌生的“林玉”,巨大的失落和空虛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變得越來越偏執。
他開始收集一切與她有關的東西。她不小心落在他書房的一枚發卡,她給他擦過汗後遺落的手帕,他們一起拍的那張他表情呆愣的大頭貼……他將這些瑣碎的東西鎖在抽屜深處,像守著某種絕世的珍寶,又像是守著一段早已逝去的、虛幻的回憶。
那種抓不住、留不下的空虛感,和眼前這個“正確”卻無法讓他心動的鏡像,將他逼至角落。他的情緒開始變得不穩定,時而冷漠疏離,時而又會因為一點與她相關的風吹草動而變得陰鬱易怒。
他無法接受“林玉”不再能牽動他心弦這個事實,這否定了他整個夏天的悸動和投入。同時,他又無法欺騙自己,對眼前這個空洞的鏡像產生感情。
他開始用一種近乎病態的專注力,審視著眼前的“林玉”,目光銳利得讓她感到不安。他追問一些細節,一些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大多能答上來,偶爾的遲疑和偏差,卻像火星落入枯草,在他心底燃起扭曲的希望——看,果然不對。
可希望之後,是更深的絕望。即便證明了不對,他又能如何?真的林玉在哪裡?
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周身的氣壓低得讓人不敢靠近。他會盯著她,久久不語,那眼神複雜難辨,有探究,有掙紮,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瀕臨失控的瘋狂。
學院裡的人隻當許會長愈發冷漠難測,對林玉的態度也曖昧不明,像是厭倦了卻又沒完全放手。
無人知曉,他內心正經曆著怎樣一場無聲的海嘯。他被困在一個悖論裡——他弄丟了他的太陽,卻不得不麵對一個偷走了陽光輪廓的、冰冷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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