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站在測試柱前，右手還停在半空。他剛才那一巴掌拍得乾脆，石柱“哢”地裂開一道縫，灰白色的粉末簌簌往下掉。
周圍一片死寂。
十二個守衛的手已經按在腰間的符刃上，腳步微微分開，呈圍剿之勢。他們沒動，是因為不知道接下來該聽誰的。
執事臉色鐵青，指著江麼：“你——毀壞天機閣重器，可知罪？”
江麼歪頭看了他一眼，慢悠悠把手揣進破口袋裡，摸出一顆反物質糖豆，塞嘴裡嚼了兩下。甜中帶點炸裂感，像小時候偷吃的鞭炮末子。
他吐出一口白氣，忽然開口：“你說它壞了，還是我說它壞了？”
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楚。
全場一震。
這人剛才不是啞巴嗎？
執事瞳孔猛縮，後退半步：“你……你竟敢偽裝殘障，戲弄天機閣！來人！拿下！”
兩名守衛立刻撲上來，手剛伸到一半——
“哢嚓！”
一聲金屬咬合的響動從江麼手腕傳來。那塊生鏽的鐵疙瘩瞬間展開，黑光一閃，三米高的猙獰機甲轟然落地。地麵砸出兩個淺坑，碎石飛濺。
引力炮從肩部緩緩升起，炮口對準測試柱根部，藍光開始彙聚。
“哎喲我去！”有個弟子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是啥玩意兒？”
江麼站在機甲駕駛艙內，透過單向視窗掃了一圈。鐵疙瘩綠屏閃著字：【充能30，建議加注源晶碎片提升爆發力】
他懶得理，隻低頭對著通訊器說：“彆整那些虛的，直接轟。”
話音未落，炮口藍光暴漲。
執事尖叫：“快啟動地脈禁製！封鎖平台！”
可已經晚了。
“嗡——轟！”
一聲巨響，測試柱連同底座炸成漫天碎渣。衝擊波橫掃而出，三名靠得近的弟子直接掀翻在地，吐了口血。遠處觀星台的瓦片被震得嘩啦作響，一塊飛簷當場斷裂，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煙塵彌漫。
江麼拍拍機甲外殼，自言自語：“這破柱子，真不經打。”
他轉頭看向高處。
那裡有一道白色身影終於走了出來。
墨玄站在觀星台頂層的欄杆邊，白衣飄動，手裡折扇輕搖。他臉上還掛著三分笑意，可眼神冷得像冰碴子。
“聽聞江少爺擅長炸山？”他聲音不高，卻傳遍全場，“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江麼把腦袋探出駕駛艙，咧嘴一笑：“墨閣主客氣了。您這測試柱質量不行，怪我咯？”
墨玄扇子一頓。
他沒想到這人不僅不慌，還倒打一耙。
“你可知這測試柱價值幾何？內置九重魂紋陣，能測萬靈根骨，如今毀於一旦，你要如何賠償？”
江麼聳肩：“賠？拿啥賠？我兜裡就仨瓶蓋，你要不？”
他真從口袋裡掏出三個癟了的源晶瓶蓋，往空中一拋，又接住。
“再說了，你們搞這幺蛾子，不就是想查我有沒有外力附體？我告訴你，我經脈是堵，但我魂——乾淨得很！”
墨玄眯起眼。
他知道，自己被將了一軍。
這測試柱確實不隻是測實力，更是為了探測江麼體內是否藏有異種能量波動。尤其是妘燼的氣息，隻要接觸就會被捕捉。
可江麼壓根沒碰。
他用一巴掌拍裂柱體，中斷了啟動程序，隨後直接開炮毀滅證據。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根本不給對方反應時間。
更狠的是，他還把鍋甩給了天機閣自己——設備不合格。
墨玄握緊折扇，指節發白。
他原本計劃得很好：讓執事施壓，逼江麼接受檢測。若通過，則順勢收編；若拒絕，則定為敵對，調動護山大陣圍殺。就算妘燼現身，也能借機揭露她與上古覆滅有關，動搖江麼立場。
結果全被這一炮轟沒了。
“江麼。”墨玄終於走下台階，步步逼近，“你今日之舉，已觸犯天機閣底線。若不給出交代，休怪我不講情麵。”
江麼嘿嘿一笑：“情麵？你請我來，讓我測個力，結果想偷窺我靈魂。這叫情麵？”
他跳下機甲，拍拍手：“再說，我不是給你交代了嗎？”
他抬手指向那堆廢墟：“你看，我現在站在這兒，也沒跑。你想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