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過半百的老人正是王教授。見蘇曉認出自己,他和藹地笑道:我們剛下飛機,來滬上找件東西。沒想到你也在這兒,真是巧遇。
蘇曉無奈地搖搖頭,顯然不便說明自己是被迫來到這家酒店的實情,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做記者的,工作需要,四處奔波罷了。
王教授惋惜地歎道:可惜幾次邀你來京城大學當我的助理都被你拒絕。以你的資質,不出幾年定能有所成就。
蘇曉麵露愧色,不好意思地說:王教授,您那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
王教授和徐飛都怔了怔,不明白蘇曉為何如此說。
正疑惑間,蘇曉淺淺一笑,輕聲道:王教授的工作都是給真正的人才準備的,我資質不夠,隻能當個四處漂泊的小記者了。
王教授聞言頗為受用,點頭道:蘇曉,我這裡隨時歡迎你。如今像你這樣有才華的姑娘實在難得,在滬上城市報社實在委屈你了。
蘇曉顯然不願繼續這個話題,莞爾一笑,轉而說道:王教授,我們正要去餐廳用餐。你們剛下飛機,想必也還沒吃飯,不如一起?
王教授朗聲笑道:好,你們先去吧。我們放下行李就過來。許久不見,正好敘敘舊。
蘇曉禮貌地點頭:那我們餐廳見。說罷便拉著徐飛緩步下樓。
蘇曉的手溫暖又柔軟,徐飛像個孩子般被她牽著下樓,十指相扣的觸感讓他心頭湧起暖意,甚至萌生了就此過平凡生活的念頭。
玻璃電梯裡流光溢彩,徐飛望著窗外霓虹閃爍、車流如織的夜景,忽然感到一陣疲憊與厭倦。他暗自歎息:這紛繁世事,誰能與我共度細水長流的時光?
前往餐廳途中,徐飛始終沉默不語,蘇曉卻像隻歡快的麻雀說個不停。從她口中得知,那位王教授是京城大學著名考古學家,常年帶隊在吐魯番等地考察。他不僅發掘了高昌古城和交河故城,還在雅爾湖發現了文氏家族墓葬群,出土陶器八百多件、墓誌百餘方。更在羅布漳爾西岸發現了石器時代遺跡,以及漢代烽燧遺址土了西漢木簡等珍貴文物。這些成就,使王教授成為國際考古界的權威人物。
蘇曉曾因報社專題采訪過王教授。她大學時選修過考古學,提問專業深入,深得王教授賞識。對方多次邀請她擔任研究助理,但事業正處上升期的蘇曉對古物興趣寥寥,婉拒了邀請。不過王教授仍不死心,每次見麵都舊事重提,讓蘇曉頗覺難為情。
聽聞這些,徐飛對這位耐得住寂寞的學者肅然起敬。在他眼中,所有為國家文化事業默默奉獻的人都值得尊重。
深夜的天福酒店餐廳依然熱鬨非凡,食客們風塵仆仆的臉上都因美食而煥發光彩。
徐飛將菜單遞給蘇曉,溫聲道:想吃什麼隨便點,就當是我賠罪。蘇曉撅起嘴嗔怪:毀了我的照片還綁我大半天,一頓飯就想打發?沒這麼便宜。徐飛無奈苦笑——強哥真是給他找了個棘手的麻煩。他隻得輕聲問:那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呢?
蘇曉看到徐飛無奈的樣子,反而笑了起來:彆叫我蘇,叫曉姐。我打算在滬上多玩幾天,你要好好陪我。要是讓我開心了,之前的事就算了。
徐飛突然露出壞笑,壓低聲音說:晴姐姐是想做我的女人嗎?
雖然聲音很輕,但蘇曉聽得清清楚楚,臉一下子紅了,一時語塞。
徐飛繼續壞笑著說:我得告訴你,我身邊女人很多,你可彆自投羅網。
被徐飛一激,蘇曉反而冷靜下來,直視著他說:就算是飛蛾撲火,我也要撲。
這句話徹底表露了她的心意。聰明的徐飛明白她的意思,暗自歎息:多情自古空餘恨。
這次換徐飛不知所措了,隻能苦笑著岔開話題:我先送你那三位同事離開滬上吧。
蘇曉看穿他的心思,更加大膽地注視這個帥氣又帶著幾分羞澀的年輕人。她想不通,年紀輕輕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大能量,還混跡江湖。
徐飛給強哥打電話。正在ktv的強哥接起電話,曖昧地笑道:飛少,那個蘇曉挺漂亮的,玩得開心嗎?
徐飛嚴肅地說:把他們三個送走,告訴他們蘇曉沒事,之後會聯係他們。現在就去辦。
聽到徐飛嚴厲的語氣,強哥立刻收起玩笑,連聲答應著掛斷電話。
蘇曉癡癡地看著打電話的徐飛,從他嚴肅的表情中感受到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蘇曉剛點完菜,王教授就帶著兩個年輕人下樓了。那兩人沒和他們同桌,而是坐在旁邊,始終一言不發。
徐飛好奇地看向那兩個年輕人,目光相遇時,雙方心裡都微微一震。
徐飛暗自思忖,難道這就是王教授要找的保鏢?可王教授不過是個普通學者,為何需要保鏢?況且這兩人身手不凡,絕非尋常護衛,實在令人費解。
那兩個年輕人同樣暗自吃驚:此人目光深邃難測,舉手投足間氣度從容,莫非也是位高手?
王教授並未察覺這些,接過菜單吩咐服務員加了兩道菜,這才開口問道:蘇曉,這位年輕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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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聞言一怔,這才想起還未詢問徐飛姓名,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徐飛會意,輕撫鼻尖微笑道:在下徐飛。
徐飛?你也叫徐飛?王教授露出詫異神色。
此刻蘇曉方知身旁這位俊朗青年名叫徐飛,心中讚歎這名字與他清逸氣質甚是相配。
徐飛卻注意到王教授話中蹊蹺,問道:教授莫非在滬上還遇見過其他叫徐飛的人?
王教授朗聲大笑,拿起消毒巾拭手道:非也。隻是我此行正是為尋一位名叫徐飛的年輕人,方才聽聞你名姓相同,不由覺得太過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