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流敲了敲桌子,李秀芝才回過神來。
要真照他說的這麼吃,
這五十塊錢,還真不算多。
可那是五十塊啊!
這樣吃是不是太浪費了?
一個月就吃掉彆人家兩三個月的生活費。
要知道,她在家時,全家半年都掙不到五十塊。
而且,這錢又是從哪來的?
她正想再問,卻見江流忽然起身,
朝門口笑道:
“喲,三大爺來啦?吃過了沒?”
李秀芝一見閻埠貴進門,連忙把錢收好,
也跟著站了起來。
財不露白的道理,她是懂的。
——
——
【012】:這日子,似乎也挺好!
“還沒呢,就過來轉轉。”
閻埠貴一進門,目光就落在桌上。
看到兩菜一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你們正吃著呢。”
“真豐盛啊!”
“我在門外老遠就聞到香味了。”
閻埠貴到底是老狐狸,
明明饞得很,卻偏裝作不經意。
江流心裡好笑,嘴上說:“今天剛搬來,就做得豐盛些。”
“三大爺,是要開全院大會了嗎?”
江流瞥見他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絲毫沒有請他落座的意思。
單憑他先前那番迅速變臉的做派,江流心裡就提不起半點好感。
閻埠貴見他始終不開口,也不好意思坐下,隻得強忍住不看桌上油光四溢的回鍋肉,故作正經地說:“我還沒吃,剛打一大爺那兒過來。”
“正想跟你提這事。”
“你吃完飯後,隨我去一大爺那兒坐坐。”
“我們有些事要同你商量。”
江流微微一怔,疑惑道:“有事商量?”
閻埠貴點頭:“是,關於院裡的一些事。”
江流雖不明白他們究竟想做什麼,但既然已經住進這個院子,總歸還是要和他們打聲招呼的。
“行,那我待會兒過去。”
閻埠貴見他全無留自己吃飯的意思,心頭雖有不舍,但好歹是院裡的三大爺,臉麵還是要緊的。
隻好轉身往外走,說:“那好,我吃過飯再來喊你。”
——
“江流,我們不請三大爺留下吃頓飯嗎?他畢竟是院裡的長輩。”
“這樣會不會顯得不太周到……”
李秀芝見他離開,便湊到江流身邊,輕聲提醒了一句。
原來這丫頭也懂這些人情往來。
江流略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事,我們隻是住這兒,又不求他什麼。”
“要是三大爺為人正派,不會在意這些的。”
“嗯。”
李秀芝點點頭。
隨即,她不放心地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快步走進裡屋。
“我去把錢收好。”
“這丫頭……”
江流看得忍不住笑。
本想說她太緊張,這點錢也值得這麼小心?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必多說。
這五十塊錢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丟了也不心疼。
可對她來說,卻是一筆從未見過的巨款。
揣在身上,怕是連覺都睡不安穩。
“快來吃飯吧,菜都快涼了。”
江流見她窸窸窣窣收拾了半天才出來,便出聲催促。
李秀芝應聲坐下。
經過剛才這一出,她也放鬆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般拘束。
而江流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剛才隻是隨意嘗了兩口,現在也不再拘束,就著回鍋肉和煎蛋,大口吃起了米飯。
沒一會兒,他就狼吞虎咽地解決了一大碗。
李秀芝才吃了小半碗,他已經一碗下肚。
三碗米飯下肚,兩菜一湯也差不多掃了個乾淨,他才滿足地放下筷子。
“呼……好久沒吃得這麼痛快了。”
“吃飽的感覺真好!”
江流滿足地揉了揉肚子。
穿越這麼多天,這一頓吃得最舒心。
倒不是之前沒東西吃,主要是他不會做飯,能像今天這樣,熱湯熱菜、合胃口,還是頭一回。
就連李秀芝也吃完了一大碗。
“我去洗碗!”
“你要洗澡嗎?我給你燒水。”
李秀芝甜甜一笑,開始收拾桌子。
好像見他吃得飽,自己也跟著開心。
“好,那我出去轉轉。”
江流聞了聞衣服,確實有股酸味。
兩人從鄉下趕路過來,一路上四五天,沒好好洗過一次。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趕路,加上顛簸,身上早就臭了。
“那我這就去燒水。”
李秀芝見他答應,顯得很高興,像個小媳婦一樣麻利地收拾起來。
江流自然不反對。
當初收留她,不就是為了有人洗衣做飯嗎?
現在她主動,他也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