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仿佛被沈惟那句“還有多少軍費可用”給徹底抽空了。
“哐當”一聲,那把名貴的紫檀木椅子倒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悲鳴。
柳月娘,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血色褪儘。
她不是裝的。
她是真的,被嚇住了。
“建王”,這個名字,是她心中最大、最深、最不可觸碰的“禁忌”!
她自以為隱藏得天衣無縫,她以為自己是臨安城的“美女蛇”,是“樊樓”的“女王”,是“湯相”都要忌憚三分的“神秘勢力”。
可她,萬萬沒想到!
她所有的偽裝、驕傲和底牌,在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少年麵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他,在三天前,還是一個全城聞名的“沈家廢人”!
他,在三天後,卻坐在她的位置上,喝著她的茶,輕描淡寫地撕開了她的心臟!
“你……”
柳月娘,聲音顫抖。
她,扶著桌角,才勉強站穩。
“你……你到底……是誰?!”
“你,究竟,知道多少?!”
這,才是最致命的!
沈惟,沒有回答。
他,隻是慢悠悠地,將杯中的茶……一飲而儘。
他,甚至,還閉上眼睛,品了品。
“雨前龍井,滋味確實不錯。”
“可惜……”
他,睜開眼,看向柳月娘。
“——火候差了。”
“轟!”
柳月娘,腦中一片空白!
“火候差了”?!
他,是在說茶?!
“不!”
他,是在說我柳月娘)!
他,是在點我!
我背後的建王,空有皇室血脈,卻遠在蜀中,無兵無權!
我在臨安苦心經營,為的就是給他籌措軍費,以圖東山再起!
可如今,北有金國虎視眈眈,內有湯相一手遮天!
建王的處境,已是岌岌可危!
我的火候……的確是快斷了!
而他的冰糖,就是我的續命之火!
他……他什麼都知道!!
“撲通”。
柳月娘,再也撐不住了。
她,癱坐回了那張賓客位上,再也沒有了剛才的一絲氣焰。
她,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沈郎君……”
她,苦笑一聲。
“奴家……服了。”
“奴家,不該試探您。”
“您,開個價吧。”
“彆說您給我幾成利。”
“就算是您……要奴家這個人……”
“奴家……也認了。”
“嗬嗬嗬……”
沈惟,終於笑了。
“柳老板,你言重了。”
“我,對你這個人,不感興趣。”
“我,隻對你的渠道,感興趣。”
他,收起了笑容,神色一肅!
“柳老板,你聽好了。”
“我和你,不是敵人。”
“我們,才是真正的……盟友!”
“盟友?”柳月娘,一愣。
“不錯!”
“湯相,要的是名‘火神’的政績)。”
“我,要的是權‘專營’官憑)。”
“而你背後的建王……”
“——他,要的是錢!”
“冰糖這座金山,才是他的命根子!”
“所以,你聽好我的分利方案。”
沈惟,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七開。”
“三七?!”柳月娘,心一沉!
“我三,你七?!”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