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爺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
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條路……”
他的聲音,輕了下來。
“你拒絕。”
話音落下的瞬間。
張濤眼中,殺機爆閃!
就是現在!
他猛地一揮手,發出了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命令!
“殺了他!”
屏風之後,兩道黑影,如鬼魅般射出!
兩柄淬毒的短刀,帶著尖銳的破空聲,一左一右,封死了風九爺所有的退路!
這是絕殺!
堂下的四海幫眾,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個狂妄的商人,血濺當場的畫麵!
張濤的臉上,露出了扭曲而快意的獰笑!
去死吧!)
跟老子玩,你還嫩了點!)
然而,風九爺沒有動。
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張濤,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就在那兩柄短刀,即將觸碰到他衣衫的刹那。
異變,陡生!
“噗!”
“噗!”
兩聲輕微得,幾乎無法聽清的,利刃入肉聲。
那兩道勢在必得的黑影,在半空中,詭異地,停滯了。
他們的臉上,還保持著出手的凶狠。
但他們的喉嚨處,卻各自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線。
緊接著,兩道身影,如同被抽走了骨頭的麻袋,軟軟地,摔倒在地。
鮮血,無聲地,浸染了冰冷的地麵。
死了。
張濤最後的底牌,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就死了。
整個大堂,死寂。
針落可聞的死寂。
所有人的臉上,都凝固著極致的,無法理解的驚恐。
張濤臉上的獰笑,僵住了。
他眼中的快意,瞬間被無邊的恐懼所吞噬。
他看到了。
他看到,在大堂的房梁上,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裡,不知何時,多出了十幾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他們穿著黑色的勁裝,臉上帶著惡鬼麵具,手中握著雪亮的,還在滴血的短刀。
他們就像一群來自地獄的獵手,無聲無息地,包圍了整個大堂。
狼兵!
十七狼兵!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正門的光影中,緩緩步出。
他沒有戴麵具。
那張年輕而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雙總是帶著煞氣的眼睛,此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是韓誠。
他甚至沒有看地上那兩具屍體一眼。
他的目光,越過所有人,直接落在了已經嚇得渾身篩糠的張濤身上。
風九爺,此時才慢悠悠地,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重新掛上了那副和氣的笑容。
他看著麵如死灰的張濤,輕聲補充完了剛才未儘的話。
“張幫主,你選了第二條路。”
“所以……”
“我們,幫你體麵。”
“不……不……”
張濤徹底崩潰了。
他終於明白,這根本不是什麼談判。
這是一場,早已布置好的,針對他的,公開處刑!
他想求饒,想跪下,想說他選第一條路!
但韓誠,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韓誠動了。
他沒有拔刀。
他隻是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朝著張濤走去。
不快。
但每一步,都像是巨錘,砸在張濤的心臟上。
堂內,那幾十個四海幫的精銳,握著刀,卻無一人敢動。
他們被那十幾道鬼魅的身影,和韓誠身上那股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恐怖氣場所震懾,連呼吸,都已停滯。
韓誠,走到了張濤的麵前。
張濤已經癱軟在了虎皮椅上,褲襠處,一片濕熱。
曾經的“過江龍”,此刻,連一條蠕蟲都不如。
韓誠伸出手。
沒有殺氣,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隻是,輕輕地,掐住了張濤那肥碩的脖子。
然後,微微用力。
“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張濤的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向了一邊。
他那雙因為極致恐懼而瞪大的眼睛裡,還殘留著最後的不敢置信。
韓誠鬆開了手。
張濤的屍體,軟軟地,滑下了那張他坐了一輩子的虎皮椅。
韓誠轉過身,對著風九爺,微微點頭。
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目光,掃過堂內那些已經嚇傻了的幫眾,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頭,割下來。”
“掛到門口去。”
夜色,褪去。
晨曦的微光,照亮了餘杭城的街道。
四海幫總舵的大門,依舊緊閉。
但那扇門上,卻多了一樣東西。
一顆人頭。
一顆臉上還凝固著無邊恐懼的人頭。
正是“過江龍”,張濤。
鮮血,順著門楣,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石板上,彙成一灘小小的,暗紅色的血泊。
一個狼兵,麵無表情地走到門旁的牆壁前。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木炭。
他在雪白的牆壁上,用力地,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兩個巨大而猙獰的字。
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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