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敲門,門撞環。當當當,當當當。
門啟,一管家站於門口問:“先生有什麼事嗎?”
楊易安放下手中工具抱拳:“晚生叫楊易安本縣人,有事求見下老夫人。”
管家側身讓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家老夫人身體欠佳,先生請跟我到客廳喝茶等候佳音。我先請示老夫人。”
楊易安隨管家進客廳,見方磚鋪地,琉璃燈灑影。黃花梨桌上有瓷器茶具,牆邊紅木椅搭錦緞坐墊,牆上掛梅蘭竹菊字畫墨寶。畫中梅傲雪而綻,堅韌不拔;畫中蘭生於幽僻,雅潔超脫;畫中竹影搖風,傲然挺立;畫中菊繁花似錦,清麗淡雅;畫中字蒼勁有力,力透紙背。
他坐下喝茶,茶香四溢。他抬眼望向窗外,庭院中花影搖曳,心中卻滿是忐忑。想著此次事關重大,老夫人又身體抱恙,也不知此番等候,能否順利見到老夫人,得到想要的答複。
此時,一位外貌英俊瀟灑,劍眉星目,氣度翩翩的二十出頭美男子走進來。
楊易安抬頭打量來人,此人雖英俊,但眼裡透出一股精明算計。嘴角上揚,似溫潤淺笑,實則暗藏傲慢無禮。
楊易安心想:這個就是誌方口中,專愛奇淫巧技的蘇小妹表哥吧。果然是一個不善經營的傲慢無禮之人。
蘇小妹表哥似是察覺到楊易安探究的目光,斜瞄過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你這盯著我看,是有什麼事?”那語氣高高在上,仿佛自帶一種壓迫感。
楊易安趕忙收斂神色,再次拱手,恭敬說道:“不敢,隻是見兄台氣宇不凡,一時走神。晚生楊易安,特來拜見老夫人,有些要事相商。”
蘇小妹表哥輕哼一聲,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直走到主位上坐下,隨手端起桌上的茶盞,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祖母向來不喜外人打擾,你這貿然求見,能有什麼要緊事?莫不是想攀附我蘇家?”
楊易安看對方如此無禮心中也是不滿,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壓抑住心中怒火:“兄台誤會了,實是家中生意遭遇困境,聽聞老夫人睿智過人,特來請教一二。”
“生意?楊三少什麼時候學會做生意了?”蘇小妹表哥滿臉嘲諷。
楊易安正想複話之際,一位弱不禁風的小姐扶著一位病怏怏的老夫人走了進來。
這小姐應是蘇小妹,她十七八歲妙齡,雖花容月貌,但麵黃肌瘦。身姿雖曼妙,但柳若扶風。雖儀態萬方,但精神萎靡。
老夫人七十出頭,雖身形清瘦,麵容憔悴,兩頰帶著病態的蒼白,但她目光如炬,那股精氣神瞬間穿透病容,讓人不敢小看。坐時脊背挺直,雖因疾病身形微顫,卻依舊儀態優雅,舉手投足間從容不迫。
“楊三少爺怎麼這樣有心來探望老婦呀?”老夫人和藹有禮問道。
“晚輩生意上遇到些難處,想請教老夫人你。”
“世侄你我兩家雖然沒有交往,但你父親是個大善之人。每逢旱災,必無償施粥給百姓,我都有目共睹。楊老小弟是個高義之人。”老夫人和顏悅色道,“你生意上遇到什麼困難?儘我所能幫你。”
楊易安聽後放下心中大石,心想:這不愧是戰神蘇元帥的夫人,格局大,氣量大。不像蘇小妹的表哥,目中無人。
“晚生想在大王山腳下老槐樹邊建一間食鋪,由於欠缺木材未能動工。希望能借用老夫人府上的木材”
老夫人微微頷首,目光慈愛地看著楊易安,緩緩說道:“木材一事倒也不是難事。我蘇家在南山還有一片林場,木材儲備頗豐。隻是那大王山腳下,地勢複雜,你可有周全的規劃?食鋪又打算經營些什麼營生?”
聽完老夫人這一句話後,楊易安長長地呼了口氣。他連忙起身,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禮,誠懇道:“回老夫人的話,晚生已仔細勘察過,大王山腳下往來商客眾多,山神廟香客也絡繹不絕,卻缺少一處歇腳用餐之所。晚生打算經營家常便飯,讓過往之人能吃上熱乎飯菜、喝上舒心茶水。”
在旁邊靜聽的蘇小妹表哥聽後,撇撇嘴冷哼一聲:“哼!這遠離縣城,彆虧損到血本無歸又來求我們蘇家。”
“胡秋明休得無禮。”老夫人喝住蘇小妹表哥,又轉頭回應楊易安,老夫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既然如此,這木材便借給你。待食鋪建成開業,老身定要前去湊個熱鬨。”
楊易安聽聞,眼眶微微泛紅,心中滿是感激,再次深深作揖道:“老夫人如此慷慨相助,晚生無以為報。晚生有一妙法可讓蘇家的酒變成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