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山寨內,暗褐色的岩壁如巨獸獠牙般森然聳立。山寨中央的聚義廳內,油燈將牛勝的臉映得忽明忽暗,他粗壯的手指重重敲打著虎皮座椅,震得案上酒壇嗡嗡作響:“鬼七!十二人的鏢隊你能全滅,幾個廚子卻折了威風!你這是平地跌死馬呀。”
微風吹過,油燈在風中搖曳,將鬼七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岩壁上,拉得很長,如同他扭曲的內心。他癱坐在虎皮椅上,手中把玩著兩顆玉石圓珠,眼中滿是陰鷙與不甘:“大當家的,彆看這新開業的醉香樓,裡麵真的是臥虎藏龍呀,那楊掌櫃的像武藝平凡,但是膽色過人,那店幾個店夥記更是深藏不露,特彆是那對青年男女,劍法更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鬼七,你自己無能,不敢在這裡托大?”狗頭軍師吳三瘸陰陽怪氣道。
鬼七臉上青筋暴起,雙拳緊握,卻又不敢發作。這時,狗頭軍師吳三瘸一拐地湊上前來,三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大寨主,鬼七兄弟這口氣不出,怕是整個山寨的弟兄們都不服啊!依我看,這醉香樓背後怕是有什麼靠山,不然哪來的底氣?
牛勝目光一凜,手中的短刃頓了頓:說說你的主意。
吳三瘸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鋪在桌上:大王山地形複雜,但醉香樓有個致命弱點,曲河。隻要我們分出一隊人馬從水路突襲,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再派精銳從山路強攻,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鬼七眼睛一亮,連忙附和:好主意!大哥,讓我帶兄弟們走水路!我定要讓楊易安知道,得罪牛頭山的下場!
牛勝沉思片刻,突然一拍桌子:好!就這麼辦!不過,鬼七,你給我聽好了,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提頭來見!
微風吹過,火苗突然炸裂。
“報!不好了,緊急情況!”嘍囉氣喘如牛回報。
“何事如此驚慌失措?”牛勝倚著虎皮坐懶羊羊問。
“大當家的,咱們曲河碼頭的船全部被大火燒毀了。”
“什麼?王二狗乾什麼吃的?怎麼會被大火災毀了呢?”
牛勝一躍而起,衝到門外,身山望去。
隻見曲河被火光照得波光粼粼。牛勝滿臉橫肉扭曲變形。
“是一名劍法精湛,武藝高強的青年劍客放的火。”嘍囉哆嗦著解釋,“王二狗和其他十多位兄弟想救火全部被殺。”
“肯定是楊易安的食店夥計,此人劍法通神。”沉默等待多時的陳風終於找到機會煽風點火了,“這不明擺著在打我們牛頭山兄弟的臉嗎?”
聚義廳內氣氛瞬間凝固,牛勝脖頸青筋暴起,一把掀翻桌案,酒壇碎裂聲混著飛濺的酒水,在寂靜中炸響。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刀,刀鋒劈在岩壁上迸出火星:好個楊易安!竟敢燒我船隻,殺我兄弟!刀身顫動的嗡鳴裡,隱隱帶著磨牙吮血的殺意。
聚義廳內死寂如墳,唯有油燈在穿堂風中詭異地明滅。陳風趁機舉起兄長的斷刀,又想忝多一把火:大寨主,楊易安此舉分明是要斷我們生路!不踏平醉香樓,牛頭山以後如何在綠林立足?
他話音未落,鬼七突然傳來冷笑:“水路不成,咱們走旱路!隻是這一路必定有埋伏,得想個法子。”
“王山有處‘回音崖’,三麵絕壁,唯有一條羊腸小道可通。若在崖頂布下硫磺火油滾石雷木,我們就算有千軍萬馬也會折損在此。”吳三瘸自信從容一笑,指著皺巴巴的地圖上的一處。
“假若楊易安在此處有伏兵,吳軍師我們如何破局?”鬼七快速把弄著手中兩顆玉石珠,珠在他巨大的手掌內往複運動。
吳三瘸三角眼斜睨鬼七手中翻轉的玉石珠,喉間溢出一聲陰笑,枯瘦如柴的手指突然重重戳在地圖上“回音崖”三字:“若楊易安在此設伏,正是天賜良機!”吳三瘸咬咬牙。
“我們派五十個兄弟扛著空糧車從回音崖山道經過,車上堆滿浸了豬油的柴草。”吳三瘸抓起酒壇猛灌一口,酒水順著嘴角滴在地圖上,暈開深色的痕跡,“楊易安若有伏兵,定會等車隊行至崖中再動手。到那時……”他突然將酒壇狠狠砸向地麵,“轟”的一聲!“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就算他有千軍萬馬,也得葬身火海!”
陳風的斷刀“當啷”一聲磕在地麵,眼中燃起嗜血的光芒:“大寨主,我帶兄弟們扮成車夫!楊易安的狗頭,我要親手割下來!”
“假若楊易安不在此處伏兵呢?”鬼七雙眼閃著陰冷。
吳三瘸三角眼眯成兩道寒芒,枯瘦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出毒蛇般的弧線:若他不伏兵,五十輛糧車便直搗醉香樓!屆時醉香樓的夥計就算三頭六臂,也擋不住這明火執仗的攻勢。他突然轉頭盯著鬼七,喉間發出夜梟般的怪笑,鬼七兄弟莫不是被幾個廚子嚇破了膽?
牛勝摩挲著刀柄的指節咯咯作響,渾濁的眼珠突然迸出凶光:“好!就按軍師說的辦!鬼七,你即刻去召集敢死隊,明天早上出發。不管有沒有伏兵,這醉香樓必踏平!”
月懸中天時,鬼七攥著玉石珠在兵器庫來回踱步。夜風卷著遠處更鼓聲灌進窗欞,將他的影子投在堆滿硫磺火油的木箱上,恍若猙獰巨獸。忽然,他指尖猛一用力,玉石珠碎裂,掌心沁出細密血珠。
幾天後,晨光刺破雲層時,陳風率領的車隊已蜿蜒駛入回音崖山道。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在絕壁間回蕩,驚起崖頂一群寒鴉。他握緊兄長的斷刀,目光掃過糧車上凸起的油布,那些本該裝滿豬油柴草的糧車,此刻竟在微微晃動。
此處楊易安有沒有伏兵?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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