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時分,萬物俱寂。
新野北城牆之上,林安平單手負於身後,身材挺拔,一襲黑色長袍,黑發束的整齊。
天邊升起的晨光映照在俊朗臉龐之上,雙眸如浩瀚星海中的星辰,微風輕拂,鬢角發絲如春柳擺動。
目光看向遠方綿延起伏的的山巒,白雪皚皚,風吹積雪一片朦朧,萬裡河山銀裝素裹。
再觀城內,處處潔白,素色的光華遮蓋了曾經戰火遺留下的蒼夷,樹在風中輕輕搖曳。
樹枝上的積雪飛灑在空中,滴掛樹上的冰淩晶瑩剔透,響起清脆悅耳之音。
城中彎彎河水結了冰,晨光在冰麵上映照出拱橋模糊倒影,好一幅絕美畫麵。
此時此景,林安平忍不住輕聲開口,“雪後遠眺洛陽城,群山連綿白雪皚。閬苑仙境似樓台,山陰水墨畫卷開。”
“好詩,好詩,”曲澤走到林安平身邊,拱手,“見過林大人。”
曲澤一早便去尋林安平,得知林安平來了北城牆,便一路尋了過來。
登上城牆,恰好聽到林安平在念詩。
“不過是他人之作,”林安平扭頭看向曲澤,“曲長史今個夠早的。”
曲澤神色有些落寞,走到城牆邊,手扶著城垛看向遠處。
“下官想送送林大人,不敢貪覺。”
林安平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在下現在可無官職在身,稱不得曲長史一聲大人了。”
曲澤聞言也笑了起來,認真看了林安平一眼。
“林大人永遠擔得下官的這聲大人之稱,下官相信,林大人的未來不可限量。”
“那我謝謝你啊,”氣氛有些微妙,林安平故意說笑緩解一下,“到時候,我一定把你從長史之位提上去。”
曲澤笑笑不語,望著天地一片白茫,輕輕歎了一口氣。
“下官自幼愛讀漢華書,嗬嗬,長大後一副酸儒模樣,入了仕途也學漢華文官作態,沒曾想最後還真做了漢華官員。”
“但下官知道,自己一生擺脫不了北罕人的標簽,除非等到漢華大一統之後。”
“林大人,唯有你,對下官是真心以待,以同僚待之。”
曲澤心中難受,說著說著,眼睛開始發澀,他將頭扭向一邊。
林安平明白曲澤以後的處境,說實話,以後隻能靠他自己。
想了想,望著曲澤輕聲開口,“曲長史、臨行贈汝幾言可否?”
“大人請直言,下官無有不聽之理。”
“寧可清貧自樂,不作濁富多憂。”
“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望曲長史能恪守本心,為新野城一方百姓謀利,多餘之想甚是多餘,日後,當今陛下自有聖斷。”
“下官受教了,”曲澤深深鞠了一躬,“時辰也差不多了,下官要去上值了,下官就不去城門口送大人了。”
曲澤長出一口氣,臉上掛著笑容。
“林大人一路順風。”
隨後便轉身離開。下了城樓,雖形影單隻,腰卻直了不少。
...
太陽完全升起時,南城門口兩千兵馬已列隊完畢。
城門外停著兩架馬車,一架是二皇子來時所乘馬車,另一架是林安平先前所乘的馬車。
按照宋高析的吩咐,林安平仍有傷在身,長途跋涉不適合馬上顛簸,還是乘坐馬車比較穩妥。
徐世虎和常明文以及郡守一眾官員皆來送行,徐世虎身後還站著寅字營幾位兄弟。
黃元江走到徐世虎跟前,衝其抱了抱拳,“咱把寅字營交給你了,你可給咱看好了。”
徐世虎斜楞他一眼,“寅字營業是守軍一部分,你多餘操這個心。”
“操!”黃元江氣的爆粗口,“小爺怎麼就這麼不待見你呢。”
“彼此彼此、”徐世虎冷聲開口,隨後看向身後,“魏季魏飛、菜雞耗子出列!”
“屬下在!”四人走到麵前齊聲抱拳。
“在江安城照顧好林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