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金萬貫那標誌性的矮胖身影和戲謔笑容,以及格桑老爹那沉靜如古井般的目光,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間打破了湖畔劍拔弩張的僵局。我們藏身於岩石後,心中的震驚與狂喜幾乎要滿溢出來。
“老金!你……你沒死?!”公輸銘第一個忍不住,壓低聲音激動地喊道,眼圈瞬間就紅了。
金萬貫扛著他那古怪的彈弓武器,得意地挑了挑眉毛,聲音洪亮地回應:“呸呸呸!童言無忌!胖爺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哪那麼容易嗝屁?倒是你們這幾個小崽子,看著挺狼狽啊!”
而那些包抄過來的黑衣人,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陣腳。領頭車輛爆胎癱瘓,另外兩輛車也下意識地踩下了刹車。車上迅速下來七八個黑衣男子,動作迅捷地以車門為掩體,警惕地望向山坡上的金萬貫和格桑老爹,又看了看我們藏身的方向,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他們似乎對格桑老爹頗為忌憚,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猶豫和戒備。
格桑老爹並未理會那些黑衣人,他的目光越過湖麵,平靜地落在我們藏身的區域,用那生硬的漢語緩緩說道:“外麵的麻煩,帶進來,不好。山神,會生氣。”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仿佛在陳述一個自然法則。
就在這時,黑衣人中那個領頭模樣的壯漢,按著耳麥似乎接收到了什麼指令,他臉色變幻了幾下,最終狠狠地瞪了我們藏身的方向一眼,又忌憚地看了看山坡上的格桑老爹,猛地一揮手。
“撤!”
命令下達,那些黑衣人動作迅速地抬起爆胎車輛,將其固定在其他車後,然後三輛車毫不拖泥帶水,引擎咆哮著,沿著來路飛快地撤離,很快便消失在起伏的草甸儘頭,隻留下幾道新鮮的車轍和一片狼藉。
危機,竟然就以這樣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解除了?
我們這才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心情複雜地迎向從山坡上走下來的金萬貫和格桑老爹。
“老金!到底怎麼回事?我們都以為你……”蕭斷嶽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金萬貫的肩膀,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他此刻氣息沉穩,但那不經意外露的一絲龍煞威壓,讓金萬貫微微一愣,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嘖嘖稱奇:“行啊傻大個,幾天不見,脫胎換骨了啊!”
金萬貫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開始講述他的“奇幻漂流”:“那天在懸屍窟,胖爺我可不是白白犧牲的!推開陸書呆子那一下,我就算準了角度,下麵是條暗河支流!掉下去之後,差點沒凍死胖爺我!抱著一塊浮冰不知道漂了多久,最後被衝到了一個地下河的淺灘上,正好碰上前來巡查的格桑老爹!”
他指了指身旁沉默的格桑老爹,語氣帶著感激和一絲敬畏:“要不是老爹用他們部族傳承的秘藥和手法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你們現在就隻能給胖爺我燒紙錢了!”
我們紛紛向格桑老爹投去感激的目光。這位神秘的老牧民,果然非同尋常。
格桑老爹隻是微微頷首,目光卻落在了蕭斷嶽身上,尤其是他掌心的印記和懷中那已經氣息內斂的封印盒上,古井無波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追憶,有感慨,也有一絲如釋重負。
“兵主的印記……還有……冰夷的龍晶……你們,見到了‘祂們’。”格桑老爹的聲音低沉而滄桑,仿佛穿越了萬古歲月。
兵主?冰夷?
這兩個陌生的稱謂讓我們心頭一震!兵主想必指的是那位先鋒大將所屬的遠古戰神,而冰夷……難道就是那顆龍晶原本的主人,那條隕落的古龍?
“老爹,您知道兵解洞和龍晶的來曆?”我連忙問道。
格桑老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頭望向巍峨的年保玉則主峰,眼神悠遠:“古老的約定……守護的秘密……時候到了,自然會明白。”他收回目光,看向我們,“外麵的風,越來越大了。你們,該離開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那些人,不會死心。他們背後,有‘眼睛’。”
眼睛?是指那個手腕有眼形印記的神秘組織嗎?
金萬貫接口道:“我跟老爹打聽過了,最近是有好幾股不明勢力在年保玉則周邊活動,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剛才那幫家夥,估計就是其中之一。咱們得趕緊撤,這裡不能再待了。”
故人驚現,危機暫解,但更多的謎團也隨之浮現。格桑老爹顯然知道很多內情,但他似乎受限於某種“約定”,無法直言。而那個神秘的“眼睛”組織,如同陰影般再次逼近。
我們沒有再耽擱,迅速檢查了車輛,確認沒有被動手腳後,由林聞樞和金萬貫分彆駕駛兩輛車,我們一行人告彆了格桑老爹,駛離了日尕瑪措,朝著高原之外疾馳而去。
格桑老爹獨自站在湖畔,望著我們離去的方向,如同一位守望了無儘歲月的石雕,最終,他緩緩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消失在了年保玉則的群山之中。
車內,金萬貫一邊開車,一邊唾沫橫飛地吹噓著他這幾天的“曆險記”,但我們都看得出來,他眼神深處也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沉穩和凝重。死裡逃生的經曆,顯然也改變了他。
蕭斷嶽閉目養神,默默熟悉著體內的龍煞之力。我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高原景色,心中思緒萬千。年保玉則的冒險結束了,我們找到了龍晶,蕭斷嶽因禍得福,金萬貫意外歸來,但關於“兵主”、“冰夷”、“眠龍”以及那個“眼睛”組織的謎團,卻如同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下一站,昆侖。等待著我們的,又將是怎樣的未知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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