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高原公路上疾馳,將年保玉則的雪山和湖泊遠遠甩在身後。窗外的景色逐漸從蒼茫壯闊的高原草甸,過渡到起伏的丘陵和零星的農田,空氣中那份屬於雪域的純淨與凜冽,也被塵世間的煙火與浮躁所取代。
我們沒有返回之前的西北樞紐城市,而是聽從了金萬貫的建議,轉向前往一座位於青、甘、川交界處的、相對不那麼起眼,但交通卻四通八達的古城——夏河。據金萬貫說,這裡魚龍混雜,消息靈通,而且有他一個信得過的老關係,可以提供安全的落腳點,便於我們休整和打探消息。
一路上,氣氛有些沉悶。金萬貫的回歸固然令人欣喜,但他和格桑老爹帶來的信息,以及那夥神秘黑衣人的出現,都像是一片陰雲籠罩在心頭。蕭斷嶽大部分時間都在閉目調息,適應著體內那全新的、蘊含著巨大力量卻也潛藏風險的力量。玄塵子和羅青衣也在抓緊最後的時間恢複元氣。林聞樞則一直在操作電腦,試圖追蹤那夥黑衣人的來曆,以及搜集一切關於“眼睛”組織和昆侖的線索。
公輸銘和雲夢謠照顧著依舊昏迷的陸知簡通過加密通訊與成都方麵確認,他情況穩定),偶爾低聲交談幾句,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憂慮。
我望著窗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格桑老爹提到的“兵主”、“冰夷”,還有那“古老的約定”,像是一個個沉重的砝碼,壓在我的思緒上。年保玉則的兵解洞,似乎隻是冰山一角。巴丹吉林的“眠龍”,蓉城出現的“魂鼎”,還有這顆剛剛得到的“龍晶”……這些看似分散的線索,背後是否都指向同一個巨大的、我們尚未窺見全貌的謎團?那個“眼睛”組織,又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數小時後,我們抵達了夏河。這座古城依山傍水,建築古樸,街上行人穿著各色服飾,藏、漢、回等民族混雜,充滿了異域風情。但在這份表麵的寧靜與祥和之下,似乎也湧動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暗流。
金萬貫熟門熟路地將車開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停在了一間掛著陳舊招牌、名為“八方驛”的旅店後院。旅店看起來有些年頭,木質的結構顯得斑駁,但收拾得還算乾淨。
旅店的老板是個精瘦的中年漢子,姓馬,臉上總是掛著生意人特有的圓滑笑容,但一雙眼睛卻透著精明。他和金萬貫顯然是老相識,見麵便是一陣捶肩拍背,低聲交談了幾句後,馬老板便熱情地將我們引到了後院一間獨立的、帶有套間的大房裡,位置隱蔽,方便我們議事。
安頓下來後,金萬貫和馬老板出去采買物資和打探風聲。我們其他人則留在房間內休息。
林聞樞連接上旅店的網絡經過他嚴密的安全檢測),繼續他的信息篩查工作。突然,他眉頭一皺,低聲道:“有發現。”
我們立刻圍了過去。
“我追蹤了那幾輛黑色越野車的牌照和特征,屬於一家注冊地在海外、背景複雜的‘地質勘探公司’。這家公司近半年的活動軌跡,與之前我們在塔什庫爾乾、巴丹吉林,甚至蓉城拍賣會期間捕捉到的一些異常信號有重疊!”林聞樞指著屏幕上複雜的關聯圖,“更重要的是,我截獲到他們一個加密通訊的片段,雖然無法完全破譯,但關鍵詞裡反複出現了……‘瞳’這個字!”
瞳!眼睛!
果然是他們!那個手腕有眼形印記的神秘組織!他們竟然一直如影隨形!
“他們到底想乾什麼?”雲夢謠感到一陣寒意。
“還不清楚,但他們的目標顯然和我們有重疊。”林聞樞麵色凝重,“而且,他們在夏河,似乎也有活動痕跡。我剛侵入本地的治安監控係統短暫且隱蔽),發現有幾個行蹤可疑、特征符合他們的人,在城東一片老城區出沒。”
就在這時,金萬貫和馬老板回來了,臉色都不太好看。
“情況有點不妙。”金萬貫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把嘴,“老馬打聽到,最近夏河來了不少生麵孔,都在暗中打聽關於昆侖山、特彆是關於一些古老傳說和遺跡的消息。而且,好像還有另一夥人,也在找什麼東西,雙方似乎還起過衝突。”
馬老板補充道:“聽說昨天夜裡,城東的老棺材鋪被人摸進去了,沒偷東西,但裡麵一些老物件被翻得亂七八糟,像是在找什麼。那棺材鋪的老板,祖上據說是負責給這一帶某些‘特殊’人物收殮的,知道不少老黃曆。”
老棺材鋪?特殊人物收殮?
我們心中一動,這會不會也與那些古老的秘密有關?
“看來,這夏河古城,也是暗流湧動啊。”玄塵子天師拂塵輕擺,眼神銳利,“我們尚未踏入昆侖,便已身處漩渦之中。”
蕭斷嶽緩緩睜開眼,他懷中那封印著龍晶的盒子微微震動了一下,他感受著那冥冥中來自昆侖深處的呼喚,又想到那如跗骨之蛆般的“瞳”組織,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煞氣。
“既然躲不開,那就看看,這潭水到底有多深。”他沉聲道。
我們決定,今晚就去那間出事的老棺材鋪探一探。這座看似平靜的古城,已然成為了風暴來臨前的前哨。迷城暗湧,我們被迫卷入了更深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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