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安撫?如何理解這跨越千年的悲戀?如何安撫這已成劍靈的不滅執念?
就在眾人心神搖曳,即將徹底沉淪之際,一直安靜站在陸知簡身旁的公輸銘,忽然抬起了頭。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倒映著那赤金與冰藍旋轉的光圖,卻沒有太多痛苦,反而充滿了……好奇與一種近乎本能的解析。
他體內,那傳承自魯班的神秘機關核心,發出了微不可查的、與周圍玉石平台頻率隱隱共鳴的嗡鳴。
“它們……在跳舞嗎?”公輸銘歪著頭,用他那天真的語氣喃喃道,“但是……舞步錯了,卡住了。”
他忽然邁開步子,無視那洶湧的情感衝擊,徑直朝著玉台中心走去!
“公輸!回來!”丁逍遙大驚,想要阻止,卻被一股更強烈的悲愴意念衝擊,身形一滯。
公輸銘仿佛沒有聽見,他走到玉台邊緣,伸出那雙白皙得不像常人的手,輕輕按在了溫潤的玉台上。
下一刻,他閉上了眼睛。
一股奇異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非金非木,非人非靈,那是純粹的、屬於“造物”與“機關”本源的氣息。他體內的機關核心光芒流轉,通過他的雙手,與腳下的玉石平台,與那旋轉的同心劍意,建立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連接。
他沒有試圖去對抗那股悲愴,也沒有沉溺其中,而是像解讀一個複雜的機關鎖一樣,去“閱讀”乾將莫邪劍靈那糾纏了數千年的執念結構。
在他純粹的心念中,那赤金與冰藍的光芒不再是無解的情感漩渦,而是一道道交織的能量軌跡,一個因“bug”而陷入死循環的古老程序。
“這裡……堵住了。”公輸銘輕聲自語,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玉台上劃動,仿佛在演算,在重構,“應該……從這裡斷開……再從這裡連接……”
隨著他指尖的劃動,那原本完美旋轉、卻充滿死寂悲意的赤金冰藍光圖,猛地一顫!
旋轉的速度陡然慢了下來!
那如同泣訴的嗡鳴聲也隨之一變,從無儘的悲愴,變得……帶上了一絲疑惑,一絲探尋。
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那股引動心魔的悲意,如同潮水般退去。
蕭斷嶽、金萬貫等人猛地喘了口粗氣,從各自的心魔幻象中掙脫出來,皆是臉色蒼白,心有餘悸。
丁逍遙驚訝地看著玉台中央的公輸銘,看著他以那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竟然真的“介入”並影響了乾將莫邪的劍靈!
隻見公輸銘睜開眼,看著那緩慢旋轉、光芒略顯黯淡的光圖,忽然伸出食指,對著那赤金與冰藍能量交接的某個“節點”,輕輕一點。
不是破壞,而是……“修正”。
“嗡……”
一聲清越悠長的劍鳴響起,如同鳳鳴九天,滌蕩了所有陰霾。
那赤金與冰藍的光團不再糾纏旋轉,而是緩緩分離,化作兩柄造型古樸、一雄一雌的劍影。雄劍乾將,赤金流光,陽剛熾烈;雌劍莫邪,冰藍溢彩,陰柔清冷。它們並排懸浮,劍尖輕觸,散發出的不再是悲愴與執念,而是一種曆經磨難、終得相守的寧靜與圓滿。
兩道劍影對著公輸銘的方向微微頷首,仿佛致謝,隨即化作兩道流光,一道投入丁逍遙腕間的魚腸印記旁,形成一個新的雙劍交纏標記,另一道則輕輕環繞雲夢謠一周,灑下點點冰藍光屑,沒入她隨身攜帶的一枚玉玨之中,隨即隱沒。
玉台上的光芒漸漸平息,那蝕人心魄的同心劍意徹底消散。
公輸銘收回手,眨了眨眼,看著眾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它們……好像舒服多了。”
眾人看著這神奇的“鬼工童子”,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們拚儘全力抵禦心魔,他卻如同修理玩具般,化解了這堪比巨闕、魚腸的凶險考驗。
丁逍遙感受著手腕上新增的、帶著一絲溫暖與清涼交織感的印記,又看了看雲夢謠那枚似乎多了些靈性的玉玨,深吸一口氣:“看來,通過劍靈考驗的方式,並非隻有力敵……”
他望向玉台之後,那通往劍塚更深處的幽暗路徑,眼神愈發深邃。乾將莫邪的同心之鎖已開,前方,距離那吸儘天下兵戈之氣的“劍胎”,似乎隻剩最後幾步之遙。而這最後幾步,恐怕才是真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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