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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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一實!
他踉蹌一步,站穩身形,猛地睜開雙眼。
眼前並非想象中的海底墓穴,也不是什麼金碧輝煌的宮殿。
這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詭異空間。
頭頂沒有天空,腳下沒有大地。他站在一塊懸浮於虛無中的巨大青黑色岩石平台上,平台邊緣之外,是緩緩旋轉、色彩變幻不定的混沌霧氣,其中偶爾有巨大的、不可名狀的陰影一閃而過。遠處,隱約可見其他幾塊類似的懸浮平台,以違反物理法則的方式靜止或緩慢移動著。
空氣如果這裡有空氣的話)冰冷而稀薄,帶著一股金屬和臭氧混合的怪味。重力方向似乎也異於常理,讓人頭暈目眩。
蛟靈就站在他身旁不遠處,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顯然穿越歸墟之眼對她消耗極大。
“這裡是龍脈裂隙之間的夾縫,是現實世界的‘背麵’。”她喘息著解釋道,“趙佗的陵寢,就藏在這片夾縫的某一處。小心,這裡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度之,空間是破碎的,時間也可能是錯亂的。”
她的警告剛落,前方混沌霧氣中,一塊較小的懸浮岩石突然毫無征兆地改變了移動軌跡,朝著他們所在的平台直直撞來!
蕭斷嶽拉著蛟靈急速後退。巨石轟然撞擊在平台邊緣,碎裂成無數塊,一些碎片滾落到平台之外的虛無中,瞬間被混沌吞噬,連一點漣漪都未曾泛起。
而就在撞擊發生的瞬間,蕭斷嶽左臂的機械臂再次傳來強烈的灼熱感,斷嶽短劍在鞘中輕顫,指向平台中央某個方向。
他循著感應望去,隻見平台中心的地麵上,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個與蛟宮內相似的、由光芒構成的複雜符文,符文中心,隱約呈現出一具棺槨的輪廓,棺蓋之上,盤踞著一條更為威嚴、更為栩栩如生的蛟龍刻印。
“是路引!”蛟靈眼中一亮,“跟著這些路引,就能找到真正的‘蛟海秘棺’!”
然而,就在蕭斷嶽準備上前仔細查看那光芒符文時,異變再生!
他們側後方不遠處的混沌霧氣突然劇烈翻湧,緊接著,一艘通體漆黑、造型比之前在蛟宮所見更為猙獰、宛如深海怪魚般的潛艇,竟硬生生從那片虛無中“擠”了出來!潛艇表麵覆蓋著特殊的吸波材料,隻在舷窗和少數幾個傳感器位置閃爍著幽綠的光芒,艇身上那個慘白的幽闕徽記,在這詭異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潛艇頂部的艙蓋打開,幾個穿著全覆蓋式、帶有獨立生命維持係統裝甲的身影敏捷地躍出,穩穩落在平台之上。為首一人,掀開麵罩,露出一張蕭斷嶽絕不想在此地看到的臉——李教授!
隻是此刻的“李教授”,臉上再無平日的儒雅與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一絲狂熱和嘲弄的神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如同毒蛇。
“蕭工,還有蛟族的聖女,真是辛苦你們為我們帶路了。”他的聲音透過裝甲的揚聲器傳來,帶著金屬的質感,“沒有你們的血脈和源骸碎片作為‘燈塔’,我們幽闕就算知道歸墟之眼的存在,也終究是鏡花水月,難以鎖定這龍脈夾縫的確切位置。”
蕭斷嶽的心沉到了穀底。他一直以來的懷疑成了真,這位看似無害的老學者,竟然是幽闕埋藏得最深的釘子!
“你把他怎麼樣了?”蕭斷嶽聲音冰寒,他問的是真正的李教授。
“那個老書呆子?”“李教授”——或者說,幽闕的某位高層——嗤笑一聲,“放心,他對我們還有用,隻是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現在,把你們從蛟宮得到的東西,還有這把關鍵的‘鑰匙’,都交出來吧。”
他目光貪婪地掃過蕭斷嶽的左臂和腰間的短劍。
“為了感謝你們的帶路,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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