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光棒的綠光在甬道石壁上跳躍,將那些交織的佛經與蠱文映得如同蠕動的活物。空氣裡檀香愈發濃烈,卻蓋不住從深處滲出的、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三人呈品字形緩步前行。蕭斷嶽在前,工兵鏟刃口始終對著前方黑暗;丁逍遙居中,纏著布條的鬼手虛按在腰後,指尖微微顫動,捕捉著任何一絲異常的能量流動;玄塵子斷後,拂塵斜搭肩頭,眼中清光流轉,默察著此地風水煞位的變幻。
“這經文明明是超度亡魂的《地藏經》,”蕭斷嶽壓低聲音,用鏟尖指了指石壁,“可刻痕深重帶煞,倒像是用棺材釘一下下鑿出來的。”
玄塵子語氣凝重:“非是鑿刻。你細看筆鋒轉折處,隱有血絲沁入石脈。這是以人血為墨,活人執筆,在斷氣前最後一刻寫就的……血經。”
話音未落,前方甬道忽然傳來“哢嚓”一聲輕響。蕭斷嶽反應極快,磷光棒往前一送,隻見地麵一塊石板微微下陷。兩側石壁上的血經文字,竟如同被喚醒般,開始滲出暗紅色的液珠,沿著刻痕緩緩流淌!
“退!”丁逍遙低喝。
已然不及。流淌的血珠並未落地,而是在石壁上彙聚、扭曲,化作一個個巴掌大小、身形佝僂的血色僧侶虛影。它們沒有五官,隻有模糊的輪廓,發出細微卻直刺腦海的誦經聲,密密麻麻地從兩側石壁浮現,朝著三人緩緩“走”來。
蕭斷嶽怒吼一聲,工兵鏟橫掃,鏟風過處,幾個血僧虛影應聲潰散,化作腥臭血霧。然而更多的虛影前仆後繼,那誦經聲更是無孔不入,攪得人心煩意亂,氣血翻騰。
“物理攻擊效果有限!”蕭斷嶽喘著粗氣,感覺手臂有些發麻,那血霧似乎帶有腐蝕性。
玄塵子迅速從袖中抽出一張黃符,指尖逼出一點精血抹上,口中疾誦:“天地自然,穢氣分散……凶穢消散,道炁長存!”黃符無火自燃,化作一道清蒙蒙的光圈蕩開。被光圈掃過的血僧虛影發出淒厲尖嘯,身形淡去大半,誦經聲也為之一滯。
丁逍遙卻沒有理會那些血僧。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前方甬道深處,鬼手之上的布條無風自動。“它們在保護什麼東西……就在前麵拐角。”
他猛地前衝,無視兩側撲來的血僧虛影。鬼手如電探出,並非攻擊,而是直接按向右側石壁上一處看似尋常的“唵”字真言!
“嗡——”
一聲沉悶的震響從石壁內部傳來。整個甬道劇烈一晃,所有血僧虛影瞬間凝固,繼而如同泡影般紛紛破碎消散,隻留下滿壁愈發鮮紅欲滴的血經文字。
前方拐角處,景象豁然一變。不再是狹窄的甬道,而是一間不大的方形石室。石室中央,沒有棺槨,隻有一座枯骨堆成的矮塔。九具身披殘破袈裟的骷髏,以跪拜姿勢圍成一圈,頭顱皆朝向中心。
中心處,一朵臉盆大小、血肉般的紅蓮,正緩緩旋轉。每一片花瓣都晶瑩剔透,內裡仿佛有血液在流動。蓮心處,並非蓮蓬,而是一顆微微搏動的、暗金色的心臟!
那持續不斷的梵唱,正是從這顆心臟中發出。
“肉蓮佛心……”玄塵子聲音乾澀,“以高僧血肉為土,以其畢生修為與不甘執念為種,培育出的邪物!這哪裡是鎮壓,分明是煉蠱!”
就在這時,那顆暗金心臟的搏動陡然加劇。蓮心緩緩轉向三人,一道混合著悲憫與極端貪婪的意念,如同水銀瀉地,瞬間充斥了整個石室:
“留下來……與我共登極樂……”
喜歡撼龍秘卷請大家收藏:()撼龍秘卷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