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機爆炸,方程式寫錯。他自己,和那三個錯誤的‘零件’,以及那個求而不得的‘答案’,混在了一起,變成了我們看到的那個怪物——‘悖論具現體’。”
蘇沐雨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她明白了。
“那個怪物,那個‘公理’,它不是‘答案’。”蘇沐雨的聲音在發抖,“它是那個錯誤的‘方程式’本身!”
“沒錯。”林川打了個響指,這個動作讓他牽動了傷勢,忍不住咳嗽起來。
“我們一直想做的,就是去攻擊那個‘方程式’,想把它砸爛,抹掉。但它就是這個世界的底層規則,我們越攻擊它,它就反彈得越厲害,用它自己的方式,來‘修正’我們這些不符合方程式的‘變量’。”
他看著所有人,一字一頓地說:
“所以,正確的解法,不是去砸爛那個‘方程式’。”
“而是去‘補完’它。”
“把erik當年沒能填上的那個‘空’,給它填上。”
倉庫裡,死一般的安靜。
每個人都在消化這個顛覆性的結論。
從“對抗”,到“補完”。
一字之差,是生與死的距離。
“補完……”錢工喃喃自語,他的眼神從迷茫,變成了某種工程師獨有的狂熱,“補完一個用時間悖論寫成的方程式……我的天……這他媽比從零開始造一台還難!”
“怎麼補?”騎手隊長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我們拿什麼去補?那個‘空’,到底是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川身上。
林川沒有立刻回答。
他回顧著腦海裡那一場又一場的失敗。
從進入這個該死的時空孤島開始,他們遇到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逆行的巨鐘,會說話的小草,時間幽靈阿裡斯·王,死在鐘樓裡的erik。
還有那六名被時間風暴吞噬的騎手隊員。
最後,是剛剛那場徹底的,將他引以為傲的“價值天平”都碾得粉碎的慘敗。
記憶的碎片在腦中飛速閃回,像一部快進的電影。
無數的細節,無數被忽略的線索,無數次失敗的經驗,在“補完方程式”這個全新的解題思路下,被重新串聯,組合,發酵。
一個模糊的,瘋狂的,但邏輯上卻完美閉環的計劃,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成型。
“我知道是什麼了。”林川開口,聲音沙啞。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李軒塵。
“李軒塵。”
“我在。”
“調出我們從第一輪循環開始,到第四十九輪循環為止,所有的‘陣亡報告’。”
李軒塵的電子眼閃了一下,似乎在確認這個奇怪的指令。
“我要看到每一次失敗的細節。”林川補充道,“每一次,我們是怎麼輸的,輸在了哪裡,又是怎麼重來的。”
“指令收到。正在從本地數據庫深層備份中調取曆史循環數據……”
李軒塵麵前,一道巨大的光幕展開。
上麵,開始飛速閃過一行行冰冷的數據。
【第二輪循環:遭遇‘時間幽靈’,團隊成員雷烈‘時間資產’被強製清零,項目失敗。】
【第七輪循環:誤入‘齒輪森林’核心,被時序錯亂的機械結構碾碎,項目失敗。】
【第十九輪循環:嘗試強行登上‘燈塔’,被守衛‘清零’,項目失敗。】
……
一行行,一幕幕,全是失敗。
雷烈看著光幕上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的記錄,臉上的肌肉抽搐著。
“老板,你看這些玩意兒乾嘛?找不痛快嗎?”
林川沒有理他。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些代表著失敗和死亡的數據流。
“我們一直以為,每一次輪回,都是一次簡單的‘讀檔重來’。”
“我們以為,每一次失敗,都是應該被遺忘的‘沉沒成本’。”
林川伸手,點在了光幕上。
“但現在我明白了。”
“這些失敗,不是垃圾。”
他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團隊,看著這群陪著他死了一次又一次的夥伴。
“它們是erik留給我們的,唯一的‘遺產’。”
“也是我們用來‘填空’的,唯一的‘筆’。”
林川的聲音,在安靜的倉庫裡,清晰地回響。
“答案,一直都在我們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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